“眼睜睜看著,人類淪為蟲族的盤中餐!”
他故意拖長尾音,語氣里帶著夸張的斥責。
可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似有若無地觀察著麴義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竟然能說得出口?”
話音未落,麴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青筋順著脖頸暴起,攥著沙盤邊緣的手掌幾乎要將金屬台面捏出凹陷。
一听這話,麴義的嘴角狠狠抽搐!
他從軍多年,自詡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顛倒黑白、厚顏無恥的行徑!
就在方才,正是這位輕描淡寫地提出“以土著為餌,養蠱待獵”的毒計,建議讓非洲土著成為蟲族的口糧!
如今,自己不過是打算在澳洲大陸開闢新戰場,這老貨竟反咬一口,指責自己喪盡天良!
他心中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句“我去你個錘子”幾乎要沖破喉嚨 。
你老小子,幾個意思?
若是往日,麴義早已怒發沖冠,腰間佩劍出鞘的寒光足以瞬間割裂這劍拔弩張的空氣。
曾經的他,血氣方剛,哪容得下這般戲弄?
身為大軍主帥,即便對方是陛下親外甥、表弟的心腹謀士,惹惱了他,照收拾不誤!
然而,歷經無數生死廝殺、權謀爭斗的淬煉,那個沖動易怒的青年早已蛻變成沉穩狠辣的統帥。
此刻的麴義,死死咬住後槽牙,胸腔劇烈起伏,硬生生將滿腔怒火咽回腹中。
眼神卻如淬了毒的箭矢,狠狠瞪向賈詡。
他倒要看看,這老狐狸能給出什麼說辭!
若不給個合理交代,他腰間那柄飲過敵血、斬過叛將的佩劍。
定要讓這老貨知道,劍鋒向內時同樣寒氣森森!
賈詡卻仿若置身事外,對麴義幾乎噴火的目光視而不見。
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只烏木香煙盒,盒面雕刻的饕餮紋在光影下泛著冷光。
從中抽出一支煙,縴長的煙身被他夾在指間輕輕轉動,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把玩一件藝術品。
隨後,他似挑釁般揚起眉梢,眼底盡是戲謔,直直迎上麴義的怒視。
還用香煙朝對方晃了晃,示意點火,那神態仿佛在說。
“來啊,有本事就殺了我。”
麴義的指節捏得發白,金屬打火機在掌心被攥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很是不情願地,將火苗湊向賈詡叼著的香煙。
賈詡故意深深吸氣,讓煙霧在肺中盤旋片刻,才緩緩吐出一道青灰色的煙圈。
那煙霧如毒蛇般在兩人之間扭曲纏繞,這才慢悠悠地說道。
“若非,你是陛下的表兄,頂著這層血脈相連的情分,老夫絕對不會勸你!”
“若非,你也算西涼人,咱們自小在同一片黃沙下長大,多年並肩作戰結下過命的交情,咱倆關系還算不錯!”
他彈了彈煙灰,火星濺落在戰術地圖的澳洲版塊上,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
“你覺得,我會這麼勸你?”
看著賈詡這老貨,又開始擺足架子,用慢條斯理的語氣和居高臨下的姿態拿捏人。
麴義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關節因為極力忍耐而微微顫抖,他很想給他一拳!
也得虧,這老貨沒跟自己討要香煙!
若是真敢蹬鼻子上臉,他若真敢這樣。
麴義余光掃過指揮室里忙碌的參謀們,那些人雖低頭工作,卻都豎起耳朵關注著這場對峙。
哼!我讓他明白,在這個指揮室,不僅僅你足夠聰慧!
這里,還有更多的聰明人!
賈詡也沒有繼續端架子,見麴義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額角青筋隨著呼吸不斷跳動。
看著麴義那副陰沉的臉,他再次搖了搖頭!
他忽然伸手,枯瘦的手指重重戳在全息投影上的澳洲大陸,地圖上代表百姓的藍色光點在指尖下閃爍。
他指了指澳洲方向,這才笑著說道。
“之前,陛下已經給澳洲發出電報!”
“讓那邊人,爭分奪秒地組織船只、調配物資,務必以最快速度將我們的移民,轉移到其他地方!”
“眼下,我們的百姓還沒有完全轉移走!”
他故意停頓,煙蒂在沙盤邊緣碾出焦黑的痕跡,仿佛在眾人心中烙下不安的印記。
“但你,竟然敢將蟲族引入那片大陸!”
“你覺得,若是數十萬百姓因你的緣故,在絕望的哭喊中被蟲族撕成碎片,鮮血染紅整片海岸線,最終淪為蟲族的口糧!”
“你說,陛下會如何想?”
“再加上,那片大陸上,承載著各大家族未來希望的子弟們,他們也被蟲族殘害,其余的家族又會如何想?”
听到賈詡立于營帳陰影處,手中折扇輕叩掌心,字字如淬毒刀刃般剖析那錯綜復雜的利害關系。
麴義頭皮微微發緊,後頸汗毛根根倒豎,背後仿佛有一絲森冷的陰風掠過。
順著鐵甲縫隙鑽入肌理,泛起陣陣細密的涼意!
此前,他的思維一直局限在狹隘的框架內。
每日盯著沙盤上的標記,只盤算著多弄一個狩獵場。
手下這些腰間懸著敵人首級、刀鞘染著黑血的驕兵悍將能否穩住局勢?
至于死傷多少人,他完全將生命視作草芥,甚至在議事時用染血的指節敲擊桌案,漫不經心地不太在意!
不過現在,經賈詡一番言辭如驚雷貫耳、直擊要害的醍醐灌頂的提醒。
麴義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冷水兜頭澆下,這才如夢初醒。
如今澳洲大陸,大唐已經向那里移民!
海港上擠滿載著家眷的帆船,甲板上回蕩著稚子啼哭。
不說在貧苦難熬中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連棲身之處都只有漏雨窩棚的掙扎求生的貧民百姓。
還有不少乘著雕花馬車而來,隨身帶著奴僕與珍饈的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在那落戶!
一旦那片土地上真要重蹈非洲的覆轍,血色浸染黃金海岸,發生非洲那樣的慘劇!
到那時,即便表弟幼時與他同飲一瓢水,曾在祠堂共立過生死誓言。
縱使有著血緣至親的羈絆,表弟真敢揮淚斬他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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