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雖如毒藤瘋長，但切記不可貪功冒進。”
段攸的目光掃過沙盤上閃爍的蟲族巢穴紅光，指尖劃過己方防線示意圖。
“須按我方節奏布下棋盤——待雷達研制破局，便是扭轉乾坤之機。”
田豫與賈詡對視一眼，同時抱拳應下，燭火在二人眼底晃出細碎金光。
段攸起身時，金屬座椅與地面摩擦發出低啞聲響。
柔兒緊隨其後，斗篷在冷風中揚起細碎冰晶。
行至指揮室外，暮色已將遠山染成鐵灰色。
數十具火氣球正靜靜伏在空地上，吊籃邊緣垂落的繩索被風吹得輕晃，如等待出鞘的劍柄。
段攸目光掠過不遠處停放的直升機群，機身在暮色中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忽然瞥見火氣球氣囊上新刷的熒光符文，眉峰微蹙。
“仲遠可是憂心動力之事？”
田豫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隨即笑著說道。
“之前，公與已經研制成功動力裝置！”
“到時候，不管是這些飛機，還是那些車輛，以後都不需依靠燃油提供動力！”
“我估計，將其稍微改造一番，用我們的能量匣，再配備八卦陣！”
“那時，應該能屏蔽蟲族的感知！”
段攸聞言猛地轉身，眼中掠過驚喜。
他重重拍在田豫肩頭，掌底能感受到對方鎖子甲下堅實的肌肉線條。
“若真如此，便是給咱們的鋼鐵洪流套上了隱形斗篷！”
說罷大步走向最近的火氣球吊籃，靴跟在水泥地面敲出急促的節奏。
韓龍早已候在陣眼處，指尖在八卦圖上飛速結印。
陣紋驟然亮起時，火氣球氣囊如巨鯨吸水般膨脹。
符文微光順著藤條吊籃爬上段攸手背，化作一片清涼的戰栗。
“起！”
韓龍低喝一聲，八道符光沖天而起，火氣球應聲拔地而起。
段攸扶著吊籃邊緣俯瞰地面，見田豫與賈詡正向他揮手。
夜風卷著遠處隱約的蟲鳴撲來，段攸卻忽然笑了。
段攸望著下方田豫等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才將目光投向別處。
神識感知著下方大地，因蟲族肆虐破壞，地表早已寸草不生。
裸露的岩層布滿坑窪裂痕，狂風卷著細碎蟲蛻掠過，一片荒蕪死寂。
照此下去，這片土地怕是很快就會淪為沙漠。
隨著火氣球快速移動，下方土地逐漸被紫色苔蘚覆蓋。
密密麻麻的蟲族大軍橫陳遍野︰刺蛇群蜷成猙獰肉丘，尾部毒刺泛著幽藍冷光；
工蜂忙碌地用黏液堆砌巢房，粘稠分泌物墜地騰起腐蝕性白霧；
領主巨囊懸浮空中，監視孔如陰冷眼球轉動。
它們或懶散躺臥，或蠕動爬行，整個戰場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段攸神情凝重，說眼下戰場形勢基本穩住，新裝備即將投入戰場。
自己趕回後方基地，將會培養出更多先天宗師，但他卻難展笑顏。
當他猜出神族將人類作炮灰、以蟲族練兵的謀劃時，心中便壓著沉沉陰霾。
對蟲族而言，這里是掠奪的星球；
對神族而言，這里是練兵場；
可對生于斯長于斯的人類來說，即便最終勝利，北美大陸也將淪為廢墟。
焦土之上，即便重建，又何處尋昔日生機？
火氣球在暮色中前行，下方紫色苔蘚隨夜風翻涌，如同一幅扭曲的死亡畫卷。
段攸凝視著這一切，手不自覺攥緊吊籃藤條，眼底掠過痛楚與憤懣。
遠處，蟲族巢群的幽綠熒光此起彼伏，似是黑暗中永不熄滅的惡意。
而他心中的憂慮，亦如這夜色般，越來越濃。
核彈的爆炸，掀起遮天蔽日的蘑菇雲。
蟲族利齒啃噬地表的聲響，震耳欲聾。
各類武器的轟鳴，能量光束的尖嘯交織成死亡樂章。
曾經生機勃勃的土地，已經滿目瘡痍。
落基山脈，焦黑如骷髏脊梁。
科羅拉多河河床，填滿機甲殘骸與蟲族尸骸，腐臭毒霧在低空凝結不散。
即便按最好的設想，遠征軍驅離外敵。
這片大陸，也將留下千年難愈的傷痕。
若遠征軍失敗，整個星球都可能淪為廢土。
段攸緩緩收回望向地表的目光，抬頭看向星空。
他隱隱感知到，一座巨大的蟲族基地漂浮在外太空，其表面蠕動的結構不斷噴吐孢子雲。
他的感知擴散，又隱隱捕捉到星際深處隱藏的戰艦陰影。
那些龐然大物或許只是路過，卻將地球上的慘烈戰局視為新人歷練的"任務目標"。
在這些"高等存在"眼中，人類的拼死抵抗不過是螻蟻掙扎，星球的存亡更不值一提。
想到這里，段攸握緊雙拳，望向星空的目光變得冰冷。
遠處蟲族巢群的幽綠熒光此起彼伏，仿佛黑暗中永不熄滅的惡意。
而他心中的戰意，卻如烈焰般騰起。
段攸乘坐的火氣球，在暮色中向海軍基地緩緩而去時。
賈詡和田豫，已返回指揮室。
田豫剛在皮質轉椅上落座，便見賈詡指尖輕叩桌面，沉聲道。
“剛與陛下商定，需向異人首領索求新式雷達。”
“煩請田帥下令，著關將軍布下雙龍排水陣。”
田豫聞言眉峰微蹙，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桌沿的戰術地圖。
“文和可知，雙龍排水陣的常規攻擊半徑不過數十里？”
“總基地距六號基地足有六百里之遙，即便雲長已激活大陣……”他的聲音漸低，目光落在沙盤上代表關羽的鎏金將旗上。
旗面正被通風口的氣流掀起一角，如烈馬昂首。
賈詡搖搖頭，袍袖拂過沙盤邊緣的陣法模型。
“田帥可還記得，您未破先天時布下的五虎群羊陣？”
“那些由靈氣具化的猛虎，當初不過突進三十里，如今以您宗師境的修為……”
他忽然抬手虛握，掌心泛起淡金色靈光。
“若將靈氣注入陣圖，再以神識為韁繩！”
“莫說六百里，便是三千里外的蟲族巢群，亦可讓猛虎踏碎其脊骨。”
田豫瞳孔微縮，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去年冬至，他催動五虎陣，五頭靈氣猛虎撕裂異人軍隊！
但此刻他望向自己掌心新結的宗師紋章，那如虎嘯般躍動的紅色脈絡。
若自己再次激活五虎群羊陣，區區數百里距離，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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