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田豫，自始至終都顯得格外沉靜。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神色平靜，眼眸中透著思索的光芒。
馬超性格直爽、沖動，遇到這般待遇，反應如此激烈在田豫的意料之中。
他與段攸是發小，一起長大，對段攸的脾氣秉性再了解不過。
段攸絕非心胸狹隘、故意偏袒之人。
若真有決定眾人修煉之路的能力，肯定會給馬超和麴義指一條最好的道路！
田豫微微眯起眼楮，回想起段攸方才的話。
當時，段攸神色認真，語氣誠懇地說道。
“戲志才和周瑜的選擇，會改變很多人的認知。”
田豫深以為然，人們總是習慣給事物劃分等級。
下意識地把人分為三六九等，對世間萬物也輕易評判出好壞。
然而，在這修煉的世界里，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本質上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它們僅僅是踏上修煉征途的不同起點。
一個人日後能否強大，關鍵並不在于初始屬性的優劣，而在于自身對這些屬性領悟的深度和廣度。
田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腦海中不斷推演著自己未來的修煉方向。
時而微微皺眉，時而輕輕點頭，沉浸在對未來的規劃之中。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怒斥聲驟然打破了這份寧靜。
“放肆！”
田豫循聲望去，只見姜柔兒柳眉倒豎、滿臉怒容，正朝著某個方向表達著不滿 。
“孟起，你為何如此無禮？”
姜柔兒的聲音陡然拔高，清脆卻又帶著幾分冷厲。
宛如一道凌厲的鞭子，瞬間劃破了營帳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原本柔和的眉眼此刻緊緊皺起，眼中的慍怒毫不掩飾地直射向馬超。
“難道當將軍了之後，就開始學會驕躁了！”
馬超正滿臉通紅，胸脯劇烈起伏，還沉浸在自己的憤怒與不甘之中。
冷不丁被姜柔兒這一連串質問擊中，整個人猛地一震。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撞上姜柔兒那怒視的雙眼，竟像被燙到一般，瞬間移開。
張了張口，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發不出一點聲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你是認為，當天地之呋馮{鄭 蠹葉寄芄恍蘗叮 憔途醯米約毫瞬黃鵒耍俊 br />
姜柔兒的語氣愈發嚴厲，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你是覺得，你姐夫不配教導你了！”
馬超的臉瞬間漲得更紅，紅到幾乎要滴出血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
想要辯解，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沖動與無禮，滿心懊悔如潮水般涌來。
他咬了咬牙，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我錯了，姐夫，柔兒，我不該如此沖動，冒犯了你們，求你們原諒。”
一旁的麴義、趙雲、田豫三人，原本還在面面相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听到姜柔兒這番斥責，又看到馬超跪地請罪，頓時也慌了神。
麴義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趙雲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擔憂與愧疚；
田豫則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三人慌忙從椅子上起身，動作慌亂得甚至踫倒了椅子，也跟著馬超一起跪在地上。
如果說之前，大家與段攸坐在一起吃飯，還覺得彼此親近，不必太過拘謹。
但現在，馬超的態度，還有姜柔兒的這一番話，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將他們點醒。
不錯，段攸與他們關系親近，可再親近，在這朝堂與君臣的大框架下。
段攸是君，而他們是臣。
段攸能夠幫他們規劃未來的道路，這已然是極大的厚待。
但他們幾個呢？
先是從指揮室跟過來，一門心思想要重獲指揮權。
如今段攸幫他們規劃未來，他們竟然還心生不滿。
姜柔兒心中怒火更盛，忍不住在質問。
“怎麼？”
“是不是天地之呋馮{鄭 旅嫻娜嘶姑煥吹眉耙於 ！ br />
“作為陛下的心腹，你們竟然先有了不滿？”
“你們口中高呼的忠心，都丟到哪里去了？”
一听柔兒如此誅心之話，幾人連忙向段攸叩首請罪，不該起身！
段攸眼見幾人惶恐的模樣，又扭頭看著柔兒一臉鐵青的模樣，心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他抬了抬手，正欲開口……
段攸站在原地，神色復雜，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在感慨眼前這一幕的無奈。
他緩緩抬起手，手掌在空中微微頓了頓。
隨後對著眾人擺了擺，聲音溫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都起來吧！”
眾人听到這話，像是得到了大赦令，動作小心翼翼。
馬超率先起身，膝蓋離開地面時還微微顫抖。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段攸的眼楮，臉上帶著幾分懊悔與緊張。
麴義起身時，身子微微佝僂，眼神閃躲，下意識地扯了扯衣角，試圖掩蓋自己的局促。
趙雲和田豫則相對沉穩一些，但動作間也透著拘謹，緩緩站直身子，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段攸又抬手示意，讓幾人回位。
待幾人坐定，他微微前傾，胸腔中發出一聲悠長的輕嘆。
隨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緩緩說道。
“我知道，對于我的建議，或許有人心里不太痛快。”
他的眼神在每個人臉上短暫停留，似乎在給眾人思考的時間 。
“不過，我給的只是建議，至于如何抉擇，全在你們自己。”
話音落下，段攸的目光如一道利箭，直直地落在馬超身上。
原本溫和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雙眼緊緊盯著馬超，仿佛要將他看穿。
“雖說心里有不痛快，直接講出來比憋在心里強。”
“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
他微微皺眉，語氣加重，往前邁了一小步，離馬超更近了些。
“記住，以後說話做事，最好先過過腦子。”
“也幸好，這兒都是自家親近之人。”
“要是在指揮室，你還這般大呼小叫，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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