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攸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心里暗自想著。
這幫家伙，真是比我還心急！
難道在他們眼中，我是無所不能的嗎？
能穩穩當當地應對接下來的敵人，就已經讓我費盡心思了！
他們倒好，居然異想天開，琢磨著讓整支遠征軍開啟全民修仙模式！
還妄圖征服一個個位面，將我捧成宇宙霸主！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他微微張了張嘴，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既有對大家不切實際想法的無奈，又有一絲因欺騙了他們而產生的愧疚，緩緩地將目光投向戲志才。
迎上戲志才那尊崇的目光，段攸的心中不禁“咯 ”一下，涌起一絲自責！
他趕緊移開視線，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又緩緩松開！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仿佛這樣能緩解內心的不安。
他心里明白，戲志才今日所言，絕非僅代表其個人！
遠征軍里多數人，恐怕都如戲志才這般信任自己！
在他們心中，自己這個大唐天子宛如上蒼，似乎有能力引領他們締造一切可能。
段攸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那突突直跳，有些刺痛的太陽穴！
往昔對‘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傷’這句話。
只是听過便罷，並無太多感悟。
如今想來，真是字字扎心啊。
以前自己總是逃避，遠離中原跑去北美！
說到底，不就是害怕承擔這份沉重的責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我怎會不知，端坐于那高位，就如同被戴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緊緊禁錮于此。
我要對家人盡責，要讓他們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要對臣子盡責，為他們提供施展才華的舞台，引領他們走向輝煌；
更要對天下蒼生盡責，讓百姓安居樂業、免受戰亂之苦。
段攸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窗前！
望著遠方連綿的山巒在陰雲籠罩下顯得格外蒼茫孤寂，一如他內心的迷茫和憂慮！
倘若有朝一日，我所作所為未能達成他們的期望，那後果不堪設想。
家人可能會對我失望透頂，離我而去；
臣子或許會不再忠心耿耿，轉投他人麾下；
而天下百姓，也極有可能揭竿而起，推翻我的統治。
段攸轉過身，背靠著窗台，雙手抱胸，臉上滿是自嘲的神情︰
我本就沒有經天緯地之才，能將這破碎的河山重新拼湊起來，已是竭盡全力。
想要把國家治理成理想中的模樣，談何容易
我真的害怕，自己終究只是個只會空想的庸人。
若真如此，遭殃的何止我一人，中原的黎民百姓必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我才選擇放棄，將這千斤重擔交到兒子手中。
而我，則繼續在外面闖蕩，抵御外族入侵，以為這樣就能躲開那些沉重的責任。
然而，今日戲志才的一番話，卻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段攸的臉上。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忽然領悟，有些責任，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逃避，只能勇敢地去面對。
想到這，他整了整衣衫，仿佛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今兒個，戲志才剛把那番話講完，段攸那腦子就像是被一道靈光瞬間穿透。
嗨，有些事兒啊，就跟那宿命似的，躲是躲不掉嘍！
想要收獲點啥，不扒層皮、不掉斤肉，哪能成呢？
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段攸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玉佩，
想到這些，手指猛地一僵，動作瞬間定格，那玉佩還懸在半空晃悠著。
緊接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眼楮微微眯起，透出一絲狡黠的光！
緊緊盯著站在那兒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出的戲志才。
突然，他像是實在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在屋子里回蕩著，打破了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
哈哈，以前啊，總當賈詡那家伙是個沒膽的鼠輩！
怕死怕得要命，隨便找個由頭就跑得沒影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老狐狸，可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早就看穿了我這心里亂得像一團麻，七上八下沒個著落。
哼，他怕惹毛了我，二話不說，溜得比兔子還快，還把這燙手的山芋一股腦兒全丟給了戲志才。
戲志才這家伙，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心里啥都明白著呢，也想著趕緊腳底抹油，離這是非之地遠遠的！
生怕我一個不高興，把火撒到他身上！
誰知道呢，我就那麼隨口一問！
嘿，直接就把他的退路給堵得死死的，瞧他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跟個調色盤似的。
段攸一邊暗自想著，一邊轉過身來，雙手抱胸！
似笑非笑地看著戲志才，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賈詡照顧家眷！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只被逼到牆角的小兔子，就差沒在臉上寫著‘不情願’三個大字了。
想挖人家牆角，還弄出這一副模樣，也不知道賈文和又該如何想？
瞅瞅我手底下這群人，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心眼兒多得像蜂窩里的洞，密密麻麻的。
段攸往後一靠，整個人都陷進了椅子里。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眼神里透著一絲精明和玩味！
就像是一只慵懶，卻又時刻保持警覺的老貓。
以後，可得把眼楮睜得更大點兒，不能讓他們太隨心所欲了！
不然遲早有一天，我得被他們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段攸瞧著戲志才那畢恭畢敬、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心里頓時泛起一股無奈之情！
就好似面對一道無解的難題，怎麼都理不出個頭緒。
他有些煩躁地隨意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去，把孔明、公瑾、孝直、元直、子敬幾人速速招來！”
那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稍排解他內心的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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