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慢的向爬行的蝸牛。
偌大的空間里,只有儲物室內的打斗聲。
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神經,比琴弦繃得還緊。
汗水,順著李沐陽的臉頰一道道的滾落。
他卻不敢擦拭,眼楮瞪得極大,生怕一個眨眼,就會錯過擊殺唐龍的機會。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從儲物室里跌了出來。
正是賀劍,只見他遍體鱗傷,身上全是血跡。
人倒在金屬平台上,下半身耷拉在平台外,全憑雙手死死抓住平台的邊緣。
雙腳在空中亂蹬,試圖踩到下面的梯階。
可嘗試了無數次,都未能成功,反而因為力氣耗盡,身體正在一點點的往下滑。隨時隨地,都有跌落下去的危險。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一根木棍從儲物室內探了出來。
隨即木棍揚起,狠狠的朝賀劍的腦袋砸了下來。
李沐陽見此情形,來不及細想,一箭射出。
咻的一聲,箭矢化為一道流光,射進了儲物室。
可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那根木棍直上直下,落在了賀劍的頭上。
頭蓋骨破裂的聲音,使每個人緊繃的神經都瞬間斷裂。
尤其是賀劍從分局帶來的部下,齊聲大叫賀劍的名字,卻不敢隨意開火,生怕誤傷賀劍。
隨即,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賀劍竟然空出一只手來,死死的抓住了正要從頭頂抬起的木棍,大吼一聲“畜生,給我滾出來。”
他猛的向後一拉,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被硬生生給拖了出來。
這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惡貫滿盈的唐龍。
眼見唐龍終于出現,咻咻兩聲,李沐陽連射兩箭。
一箭命中唐龍的左肩,一箭命中唐龍的右臂。
他之所以果斷射箭,原因無他。
賀劍還在金屬平台上,不管任何人開槍射擊,都可能會誤傷賀劍。
唯有箭矢,即便失誤,也不會令賀劍致命。
唐龍連中兩箭,身形搖晃了幾下,居然未倒。
反而朝前踏出兩步,人已經站在了金屬平台的邊緣。
隨即張開雙臂,如同高台跳水一般,凌空一躍,向下方的水池落了下去。
砰砰砰!
瞬間,槍聲響成一片。
只可惜他下落速度太快,大家都是倉促開槍,根本無法命中。
“老吳,馬上去就賀劍。”
李沐陽丟下手中的復合弩,一面大吼,一面沖了出去,一頭向水池跳了下去。
這圓形空間中間的水池,蓄滿了污水,深不見底。
唐龍和李沐陽一前一後躍入水中,掀起一片水花之後,就徹底沒了蹤影。
吳大宇被人攙扶著從隧道里走出來,當即下令叫人上去救賀劍,其余的人,便圍著水池邊緣,緊張的看著。
只見水池中心,烏黑的污水打著旋渦,仿佛在水下有一股無力的吸力,正將這滿池污穢吸入不知名的空間。
很快,賀劍被人救了下來。
兩名警員扶著他走到水池邊。
“吳隊,這水池可能連接著其他的排水系統,下面肯定有暗流,李哥怕是有危險。”賀劍虛弱無力的說道。
吳大宇點點頭,掏出手機說“我得馬上調專業人士趕過來。”
賀劍搖搖頭“時間怕是來不及了,就算是專業的運動員,在水下憋氣的時間也不過是幾分鐘而已。等專業人員趕到,人已經淹死了。”
吳大宇急得直跺腳“那你說怎麼辦?”
“馬上下水救人。”賀劍沉聲說道。
吳大宇愣了愣,環顧了一下眾人“你們誰擅長水性?”
眾人都連連搖頭,新城是陸地城市,距離最近的河流,也得是千里之外,警隊這些人,全都是旱鴨子。
吳大宇忍不住罵了一句“都是廢物。”
賀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攙扶他的兩名干警“還是我來吧,以前我做過專門的訓練。”
吳大宇愕然的看著“賀劍,你開什麼玩笑?你現在這狀況,下去不也是白白送死嗎?”
賀劍盯著漆黑的污水,眼楮眯了眯“當年抓捕唐龍,我沒趕上,心里頭總覺得虧欠了李哥太多。這次,是時候解開我的心結了。吳隊,成全我。”
吳大宇皺了皺眉頭,深深的看了賀劍一眼。
深吸一口氣說“好,注意安全,不要逞能。”
說完,大喝一聲“敬禮。”
所有人,整齊一致的敬禮。
嘩啦一聲,賀劍已經跳了下去。
吳大宇和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將手中的槍對準了水池。
每個人都抱著同樣的念頭,只要是唐龍從水里出來,就直接把他的腦袋打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在賀劍下水的五分鐘後。
平靜的水池中,忽然翻起了一朵水花。
只見李沐陽和唐龍,一起露出了頭來。
兩人都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眾人皆呆立當場,不敢輕易開火。
短短幾秒鐘之後。
李沐陽猛然撲向唐龍,拼盡全力將他往水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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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龍也不甘示弱,奮力反擊。
兩人在水中你來我往,斗得難解難分。
時而沉入水中,時而浮出水面。
令水池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
正在這時,水池的邊緣,賀劍竄了出來。
還不及多吸一口空氣,就劃著水花游了過去。
從背後按住唐龍的肩頭。
李沐陽有了賀劍的助力,形勢立刻扭轉,三下五除二,就把唐龍徹底控制在水下。
只有露出來的雙臂,在不停的拍打著水面,做著垂死的掙扎。
吳大宇見李沐陽和賀劍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知道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把唐龍給淹死了,他們都得負刑事責任。
于是就大喊到“老李,賀劍,你們他媽的給我冷靜點,唐龍自有法律的審判,你們不可殺人。”
他話音一落,李沐陽就從嘴里朝著他噴出一道水箭來。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水“老吳,你鬼叫個毛?把手銬丟過來。”
吳大宇愣了下神,懸著心才算方下。
忙不迭的掏出手銬丟給李沐陽“接住了,搞丟了可是浪費公家的錢。”
李沐陽白了他一眼,伸手接住手銬。
兩分鐘後,李沐陽和賀劍疲憊的躺在水池邊,呆呆看著上面空曠的空間。
賀劍有氣無力的說“李哥,你說,上面空間這麼大,有什麼用?”
李沐陽呵呵笑“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懂。”
賀劍吐了口氣“也是,也幸好這空間足夠大,要不然咱們還真不一定能抓住唐龍這個惡魔。”
李沐陽嘆息道“唉,雖然抓住他了,可也犧牲了好幾名優秀的干警。”
“李哥,你已經盡力了。”賀劍幽幽的說。
李沐陽眯了眯眼,聲音有些縹緲“但願,這次不要再遇見那種荒唐混蛋的領導。”
賀劍扭頭看了李沐陽一眼“放心吧,這一次唐龍必死無疑。”
正在這時,就听吳大宇扯著脖子說“你們都給我听著,今晚我說的那些話,誰也不許給我傳出去,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讓你們卷鋪蓋回家養豬去。咳咳,還有,我臀部中槍的事兒,也不許聲張……”
他話一說完,頓時引來眾人哄堂大笑,嘻嘻哈哈的表示听見了。
李沐陽又嘆口氣“真不明白,市局怎麼讓老吳這大老粗當隊長呢?隊伍都讓他帶歪了。”
“咳咳,老李,你也歇得差不多了吧?別裝死了,趕緊起來,咱們回去交差。”
吳大宇拉著臉走過來,用腳尖踢了踢李沐陽,沒好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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