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現在的目光,有意識之下掃到誰,
誰都會下意識毛骨悚然尾椎骨發涼。
更別說這種做賊心虛警惕性賊高的小偷。
他此時已經要準備劃陳平安的包了,卻被陳平安的大眼珠子給嚇得心髒驟停。
但這個小偷敢進貨車軟臥里面來偷,不愧是心理素質過硬的選手。
明明已經知道陳平安醒了,竟然還不收手,
還敢朝著陳平安揮了揮手里的鋒利刀片,順便也把眼楮一瞪,
露出了一個凶狠的眼神,
也不裝了,懶得刀片劃包,這麼費勁干嘛?自己直接伸手就要搶陳平安的登山包一鍋端豈不美哉?
這小偷還壓低聲音說道
“你小子瞅啥呢?瞅了就瞅了,我不跟你計較,
但是接下來你最好給繼續睡,不然小刀劃拉開你頸部的大動脈,
那血飆的。
你以後再想這麼睡都是很困難的事情了,
懂了吧?”
陳平安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接下來平平無奇一伸手,宛如一把老虎鉗子一般扣住了這些小偷的手臂,
“ 嚓“”一聲脆響。
“嗷嗚!~”
伴隨著一聲淒涼至極的慘叫聲響起,
軟臥里跟隔壁軟臥的乘客都被嚇了一跳。
紛紛朝著陳平安所在的軟臥圍了過來。
那名剛剛還在陳平安面前展現自己是如何的心靈手巧的小偷,
他那吃飯劃拉小包所用的手臂,就跟脆生生的甘蔗一般硬生生被陳平安給掰斷了。
軟趴趴垂在那里。
“我的密碼的!你這個網吧草地小子!
嘶嘶嘶!疼死老子了,你別笑,今天你反正死定了,
你以為我一個人就敢來這軟臥搞事業?
太天真了!
兄弟們別看熱鬧了,點子扎手,
快進來一起直接搞死這網吧草地!”
這小偷怒急攻心氣急敗壞之下,那只原本握著刀片的手算是徹底廢了。
原來他這一次還真的被陳平安猜中了,明顯是團伙作案,
但怎麼都比不上那場震驚整個華夏的餓羅斯火車大劫案。
反正就在陳平安軟臥車廂里的動靜鬧大之後。
“嘩啦”一聲,軟臥的門被外面的人用暴力砸開。
外面站著那些一看就氣質如出一轍的四五個同伙。
一個個都已經從後腰掏出來了各自習慣用的凶器。
然後面露猙獰朝著陳平安走了過去。
這邊的軟臥車廂好端端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幾個火車乘務員見事態再發展下去就更不好控制了,
于是連忙一邊疏散吃瓜群眾,一邊朝著陳平安的軟臥走了過來,
大家一看乘務員都出馬了。
那陳平安肯定也不吃虧什麼的。
紛紛開始散去。
誰曾想,就剛剛到達軟臥門口位置,
留在外面沒進去的小偷一看見還真有乘客頭鐵不怕死的香繼續圍觀。
于是眼神里也透露著一種嗜血癲狂。
開始惡狠狠的跟那些還舍不得撤,非要跟著陳平安白嫖八卦層數的家伙直接對視。
你還別說,一般的人猛然遇見這種帶著煞氣的眼神,
都會遭不住。
于是他們趁著這個陳平安當咒術的美好時光。
來時多興奮激動不已,
撤退就有多快跑多快,甚至還有幾個鞋子跑掉了都沒停下來穿。
其實更詭異的來了。
那就是陳平安接下來的神級反向騷操作。
陳平安直接眉頭一皺,
心想不對勁,你們這都是什麼膽子的小偷?
天下無賊咩?
為什麼敢這麼囂張?還有那些乘務員也都啞巴了不成。
這種事情就眼睜睜看著?
一聲不吭?
實施反常必有妖!
這就是陳平安的經驗之談。
“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小子是不是瞎啊?
就這細皮嫩肉的還敢很我兄弟炸毛?
也不看看我們是干什麼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都是自找的,到時候去了閻王面前再哭訴去吧,
給老子去死!”
此時一個臉上有著幾道恐怖刀疤,宛如丑陋巨大蜈蚣趴在臉上一般。
露在外面的皮膚也都紋著各種惡鬼紋身,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不是好人一般。
他也確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手里握著一把狹長閃著寒光的殺豬刀,
“唰”得一聲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朝著陳平安的脖子捅了過去。
這架勢是壓根就沒想讓陳平安活著出去。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各種各樣的亡命徒,車匪路霸是真的多。
也是真的凶殘無比。
說要你的命就玩真的,絕對不是瞎逼逼的最強王者。
這也是這個年代的時代特色,多少後世的傳奇大佬們也都有過被人挾持綁架之類的驚險經歷。
特別是一位在後世教培領域做到巔峰的大佬,
也曾經差點就死在一伙上門打劫他的歹徒手上,直接給他注射了能讓大象都麻痹過去的麻藥。
這種麻藥一般人被注射之後,基本都是再也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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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也是命硬,又或者帶頭的歹徒就是租給他場地的房東,覺得他這人還不錯,所以留了他一命,只求財。
那些大佬們都這麼慘,說被搶就被搶。
更何況那些走南闖北的小生意人,都說這個年代是一個野蠻生長的年代,只要你有膽子,敢走出去闖,都能麻袋撿錢。
但是也別忘了,你在麻袋撿錢的時候,有更多的人宛如財狼一般在暗中盯著你跟你的麻袋,就等著你裝滿了他來個落袋為安。
這就是每個時代都有沒個時代的精彩跟驚險之處。
各有各的特色。
人生亦如此。
陳平安此時一邊在腦子里大發感慨,一邊順手就抓住了剛剛那名想劃拉他背包的小偷,直接當肉盾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陳平安這種手速,那個蜈蚣刀疤紋身匪徒壓根就來不及反應,
噗的一聲,
那蜈蚣刀疤臉的精準狠一刀,非常完美地捅在了自己同伙的身上。
“嗷嗚!~”
可憐這個小偷,又是一聲驚天駭地的慘叫聲響起。
他此時覺得還不如一刀干死他算了。
這是干什麼?
他就算有罪,也讓派出所的公安來懲罰他就好了,為什麼要跟現在搞凌遲一樣這麼折磨他?
他有罪,他忍了,請給他一個痛快吧。
小偷此時真的一心求死。
“好小子,你還敢拿我們兄弟擋刀?”
“一起上兄弟們,今天非得把這小子的肉一片片刮下來不可!”
“給耗子兄弟報仇,耗子兄弟你再忍一下,很快的,我們就能救你了。”
諢號耗子的小偷︰???
還救?
救你馬呢?
自己被陳平安這小子也就是硬生生折斷了一只手罷了。
但是被蜈蚣刀疤男這一刀差點連肺泡都戳穿了。
那血沫子噗呲噗呲往外冒,也就是他現在說不出話來。
不然非得把他們這幫子同伙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草光!
你們就是這麼救人的?
閻王派來的臥底是吧?
網吧草地!
救你馬去吧!
看著那位耗子兄弟通紅的眼眶里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的那幾個小偷同伙們的眼楮也紅了,在他們的眼里,那是耗子兄弟對他們的感激之情。
所以他們齊齊怒了,
一個個喘著粗氣,緊緊握著各自的凶器就要群起而攻之。
但是陳平安懶得玩了。
只見他腳下一動,直接一個閃現,
瞬間就後發先至,直接沖到了這幾人的面前,
“邦邦”幾下硬拳下去,
這些剛剛還凶神惡煞一般的匪徒,眨眼之間就跟雨打風吹去的海棠一般,
淒淒慘慘戚戚躺在地上一個個跟大合唱一般陰陽頓挫哀嚎了起來。
好家伙。
真的是情況轉變的太過于突然。
這麼一幫子凶神惡煞的家伙,瞬間就被這個軟臥包廂里的看似一身書卷氣的帥哥給全部解決了?
這是什麼神展開?
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那幾個乘務員知道不能繼續看戲了。
這才緩緩走了過來。
然後背著雙手,就跟自己才剛發現這里發生了惡性事件。
“吵什麼吵什麼?一個個的竟然敢在列車上行凶,就不怕咱們公安的鐵拳是吧?
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當眾行凶?真把我們這些乘務系統里的人當擺設了?”
一名看似戴著乘務長袖章的中年禿頭男,
就盯著陳平安一臉嚴肅問道。
呵呵……
陳平安都差點被氣笑了。
他淡淡說道︰
“眼楮如果沒用的話,可以捐掉,我認識很多不錯的大醫院,免費幫你聯系一下。”
“我想問問你這個乘務長是真的沒看到這幾個匪徒在當眾行凶,
還是你故意視而不見進行包庇?
不然他們個個手上都握著鋒利的凶器,你怎麼還有臉問我呢?
豈不是瞎子是什麼?”
陳平安這番話差點被把這個大腹便便的乘務長給噎死。
他情不自禁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不是……你!”
“算了算了,我一把年紀不跟你這個小年輕計較這麼多。”
“現在我來問你。”
“就算這些人都有什麼不合法的行為,那也不是你能隨便傷人的理由!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都跟你一樣隨便就出手傷人,那咱們的社會風氣還能好嘛?
所以你也別跟我在這里掰扯,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乘務長對著陳平安就是一番倒反天罡的黑鍋。
然後還讓身後的屬下拿出了一副手銬,
很明顯竟然是想著先把陳平安給銬走。
而對躺了一地翻滾哀嚎不休的匪徒視而不見。
答案顯而易見。
此時那個蜈蚣刀疤臉原本還躺在地上翻滾的跟蛋炒飯一眼。
一听見陳平安馬上就要被銬走,
那涕淚橫流的丑陋大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個扭曲陰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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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疼得嘶哈嘶哈倒吸著冷氣,
一邊竟然還敢朝著陳平安叫囂︰
“斯哈斯啊,你小子很能打?能打又能怎麼樣?”
“小子我跟你說,打死的都是你們這種 嘴的,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我說你這次死定了,你就活不過明天,但凡敢壞老子兄弟們的好事,
就沒一個能有好下場的,嘿嘿嘿……”
乘務長直接抬腿對著蜈蚣刀疤臉就是一個飛踹。
眼珠子都要氣凸出來。
尼瑪的!
你小子不會說話就憋張嘴!
就你有嘴是吧?
真的把列車當自己家了?
列車長也是服了這一幫子出門不帶腦子的王八玩意!
有些話是能亂說的嗎?就不能等這個小子被自己帶走之後再慢慢說?
你現在放狠話裝給誰看呢?
蜈蚣刀疤臉被踹得又是一個滿臉開花,慘叫之後也有點後知後覺,
立刻就緊緊閉嘴不敢多說一句。
但是他看向乘務長的眼神閃過幾絲怨恨。
“啪啪啪……”
陳平安看著眼前這一幕好戲,忍不住伸出手開始鼓掌。
“技術活,當賞!”
“你這乘務長當的是真牛,
為了祖國的航運事業可算是做了大貢獻!
你說你放著一幫子已經食物戰斗力的悍匪不抓,
非要把我這個正當防衛的受害者給掀拷起來。
我想問問你憑什麼?你又是根據什麼法律敢銬走我?
他們剛剛還說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我看還是乘務長你的膽子,比河馬的嘴都大,真的。”
陳平安是真的大開眼界。
覺得果然這個年代的火車真就是一部荒誕的電影。
只有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確實對這個年代的火車有很深的了解。
知道這里面的水很深。
很多人都很黑。
但是他真的萬萬沒想到啊,自己的這趟為了體驗一下綠皮火車的旅行,
竟然能黑到這種地步,堂堂列車上的乘務長,
竟然都跟小偷團伙是一個鍋里掄大勺的!
真就是一家親是吧?
其實陳平安已經看明白了,這里面的關系也不是看起來那麼復雜。
簡單一點就是。
他們這些悍匪上了這一趟車之後,
就表示已經跟人家乘務長之類的私下里打好了招呼。
那就是當火車啟動,這些家伙搜刮來的錢財,
起碼得有一半的收入,都是要拿去交給這位乘務長同志的。
這就叫合作雙贏。
所以他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臉軟臥車廂的乘客都敢去偷。
因為這些悍匪早就跟列車長們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反正就是有錢大家一起分,有鍋大家一起背。
講究的就是一個監守自盜。
這幫子匪徒剛剛也能看出來,都是一幫子狡猾又凶狠的亡命徒。
再加上人家列車的乘務長都跟他們是一伙的,那處于食物鏈最低端的乘客們,就當了最艱難的那一批嫩韭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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