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世俗觀念暗潮涌
“弟媳,咱們頭一回見面,今個我‘出血兒’。
請你們‘公母倆兒’撮一頓做見面禮,你點地方。”高滿金對艾馨枚說。
“大哥就不要破費了!”周長利忙說起了客氣話。
“你看!
咱們誰跟誰呀!
還裝!”高滿金說。
“我和大哥初次見面,一看就知道大哥是個爽快人兒。
那我就領高大哥的情了,咱們去東來順吧。”艾馨枚說。
“看,弟媳是個敞亮人,比瞎子敞亮多了!”高滿金說。
在東來順的熱氣騰騰的火鍋旁邊,3個人正坐在桌旁,大快朵頤。
周長利將一筷子羊肉片放入銅鍋的滾水里,用筷子攪動著。
“發小,與冷嘯天還有聯系嗎?”他滿懷期望的問。
“冷嘯天!!我也一直想聯系他,可是沒有機會踫到。”高滿金說。
周長利看了艾馨枚一眼,兩人面露失望。
“冷嘯天和你倆有何瓜葛?”高滿金看到他倆的眼神好奇地問。
周長利就將冷嘯天救自己和艾馨枚的事說了一遍。
“我只見過冷嘯天兩次,就覺得他是可交之人。”高滿金眼望遠方說。
“沒想到他如此仗義!
我一定幫助你找到他!
咱們一起找他,渠道會多一些。”高滿金眼望遠方繼續說。
二人失望地和高滿金道別。
從月圓那晚開始,二人就在老宅一起搭伙做飯過起了夫妻生活。
盡管已經解放29年的中國,政府一再宣傳自由戀愛、婚姻自主,反對包辦婚姻。
大多數人的封建意識已經非常淡薄。
但是在旗人的圈子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結為夫妻的觀點還是根深蒂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是中國民間傳播消息的特點。
周長利和艾馨枚這種見面第一天就住在一起,被鄰里的老人看到,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典範。
很快他們倆的事情就在旗人圈里迅速傳播開來,一直傳遍整個京都。
歲數大長輩听到後,個個義憤填膺,大加指責。
認為,二人大逆不道,應該天打雷劈。
而二人的朋友等年輕人卻暗自佩服,冷眼觀看。
有的年輕人已經將二人當成榜樣,準備效仿。
周長利的父親叫周熙君,母親叫郎久蕙;二人一直在為二小子周長利的出路發愁。
他們也听到一些傳聞,知道兒子和艾馨枚已經在一起了。
當周長利前來告知自己找了媳婦,就讓兒子將飛來的媳婦帶家來瞧瞧。
艾馨枚進門之後,表現得體大方,父母一下就認下了這個兒媳婦。
他們歡天喜地接受二人的結合,並叫來大兒子周遠利、兒媳婦關醒悅以及孫子周溪冬來相這對新人。
周遠利一家見到艾馨枚也是印象非常好,艾馨枚和關醒悅見面熟,二人聊得很投機。
周溪冬也由于艾馨枚當面就給他50元的見面禮,高興地圍著艾馨枚叫“小嬸兒。”
周熙君和郎久蕙不管親戚朋友怎樣議論,堅決支持二人在一起。
艾馨枚的父親叫艾復璽,母親叫佟曉悅;作為皇族,二人一直在京都文史館工作,改革開放後,京都市政協正在讓艾復璽重回政協問政。
艾馨枚的父母傳統思想非常嚴重,更加注重面子上的事兒。
他們知道艾馨枚和周長利私自在一起後,死活都不能接受女兒這種自作主張、萍水相逢就私定終身的行為。
艾復璽和佟曉悅的頭腦中,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結為夫妻的正路。
而女兒的大膽行為是自甘墮落、自降身份,便宜了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野小子周長利。
“周長利什麼出身?!!
怎麼能配得上咱們家。
你已經走入‘小綹門’,他也是同行怎麼能行。
按照你的條件,本應該找一個更好的親家。
那時你就可以過好小日子。”二老知道周長利的出身和職業之後,艾復璽聲色俱厲地對艾馨枚說。
平時嘴甜人順的艾馨枚,沒有敢‘回嘴兒’一直低頭不語。
“眨麼眼兒的功夫,你怎麼就認準這麼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俗人?
平時挺機靈的人,被什麼迷住魂魄了?
你‘真真兒’地丟了我們的家大臉。
你這個不孝女!”佟曉悅也是臉色鐵青地補充道。
“你去掃听兒一下,也不知道‘人家’在背後怎樣戳咱家的脊梁骨呢!
你如果不同周長利斷絕關系,咱們就要斷絕母女關系。”佟曉悅說到最後用衣襟抹著眼角淚水發狠地說。
艾馨枚听到平時對女兒疼愛有加的母親,竟然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心里仿佛寒冰刺骨。
但仍然眼露倔強的神色望自己腳尖,用牙咬著下嘴唇,默默地抗爭著。
“二老兒,你們都不知周長利的人品如何,就武斷地拒絕二人的婚姻。
咱們是否先讓他來家聊一聊,咱們看看周長利的‘成色兒’,屆時再做決定。”從小受艾馨枚照顧的弟弟艾宗遜,勸說二老給個緩沖,以此暗中支持姐姐的行為。
艾馨枚听後感到,在這種高天滾滾寒流急的艾家老人和親朋壓力面前,有一股微微暖氣吹拂著自己受傷的心。
“不行!那小子一上門就代表我們同意他的身份,我們堅決不能讓他來咱家,以此表明我們不接受他的態度。”艾復璽堅決地說。
二老堅決不讓周長利上門,艾馨枚就試圖偷偷將戶口本拿走,自己同周長利一起去街道辦事處登記結婚來個既成事實。
沒有想到佟曉悅猜到女兒的做法,早把戶口本藏得嚴嚴實實,不讓艾馨枚有機可乘。
在那個年代,反潮流意識是年輕人的主流思潮,政府又鼓勵青年男女移風易俗、自由戀愛,反對包辦婚姻。
艾馨枚的家長不敢同政府對著干,不能使用傳統家法強行拆散二人,只能調動親戚朋友分別去做艾馨枚的工作。
艾馨枚憑著堅定毅力頂住各種旁敲側擊和說三道四,一直與周長利生活在一起。
一日,三叔艾澄楓登門到訪勁松祖宅,周長利和艾馨枚立即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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