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失重感被一種更令人作嘔的觸感取代——像是瞬間沉入了粘稠、銹蝕的油污之中。
雙腳踩實，腳下傳來金屬銹蝕碎裂的“嘎吱”聲。
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鐵銹味、機油腐敗的酸臭味、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仿佛內髒腐爛的甜腥氣混合在一起，形成具有實質攻擊性的空氣，灼燒著鼻腔和喉嚨。
白甦迅速環顧四周。
這里像是一個巨大到望不到頭的地下廢棄工廠或城市廢墟。
頭頂是低矮的、布滿銹蝕管道和斷裂電纜的穹頂，如同某種巨獸的胸腔骨架。微弱的光線來自牆壁上零星閃爍的、被苔蘚和污垢覆蓋的應急燈，以及遠處地面上蜿蜒流淌的、散發著幽綠色熒光的粘稠液體——那無疑是劇毒的。
空氣濕熱，彌漫著厚厚的、帶著金屬顆粒的油污霧氣，能見度極低。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銹屑和油泥，踩上去軟膩而惡心。
巨大的、早已停轉的齒輪和機械殘骸如同史前巨獸的骨骸， 安靜地矗立在迷霧中。遠處隱約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以及某種沉重物體被拖行的聲音。
【進入副本地下廢都銹蝕心髒（s級）】
【環境狀態重度銹蝕污染、高濃度金屬毒素、低可見度】
【任務目標定位並關閉核心區域的‘廢棄排污閥’，獲取‘銹蝕核心’樣本。】
【警告不要觸踫任何發光的綠色黏液；警惕‘銹痂剝落者’；當听到尖銳的汽笛聲時，立即尋找密閉掩體。】
s級副本的惡意，撲面而來。
白甦立刻感到皮膚傳來輕微的刺痛感，空氣中的毒素和腐蝕性顆粒正在持續傷害。
她調出系統界面，果然看到狀態欄多了一個【輕度銹蝕中毒】的debuff，生命值正在極其緩慢地下降。
她取出之前兌換的普通防護服穿上，並戴上了過濾面罩，略微減緩了中毒速度，但並非長久之計。
必須盡快找到排污閥。
她選定一個方向，謹慎地在巨大的機械殘骸和銹蝕管道間穿行。
腳下不時踩到一些堅硬的物體——仔細看，竟然是半埋在銹屑中的、已經扭曲變形的人類白骨，身上還掛著破爛的工裝。
突然，前方濃霧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 ”的刮擦聲。
白甦立刻停下腳步，閃身躲到一截斷裂的輸送管後面。
聲音越來越近。一個扭曲的身影從霧中緩緩“走”出。
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生物。它大約有半人高，由無數銹蝕的金屬零件、斷裂的電纜、甚至還有扭曲的扳手和螺絲刀雜亂地拼接而成，整體呈現出一種人形的輪廓。
它的“手臂”是兩條不斷開合、發出“ ”聲響的金屬鉗， “頭部”的位置則是一個不斷旋轉的、布滿鐵銹的齒輪，齒輪中心是一個閃爍著紅光的、如同獨眼般的傳感器。
它移動的方式極其怪異，像是提線木偶，關節發出令人不安的摩擦聲。
它在那片區域漫無目的地徘徊著，金屬鉗時不時地夾動，刮擦著旁邊的金屬壁，發出刺耳的噪音。
【銹痂剝落者（lv55）】
【特性感知震動與熱量，對活物極具攻擊性，能夠噴射高強度銹蝕酸液。弱點頭部傳感器、關節連接處。】
這就是警告里提到的“銹痂剝落者”。
白甦屏住呼吸，降低身體熱量散發，靜靜觀察。
它似乎沒有發現她，只是在執行某種固定的巡邏路徑。
就在她準備悄悄繞開時——
“咚！！”
一聲沉悶的、仿佛重錘敲擊銹蝕鋼板的巨響，從廢墟深處傳來！
那剝落者猛地停頓，頭部的齒輪傳感器瘋狂旋轉，紅光驟然大盛！
它像是被激活了殺戮指令，猛地轉向巨響傳來的方向，金屬鉗高速開合，發出“ ”的興奮聲響，以一種比之前快得多的速度，“嘎吱嘎吱”地沖了過去。
白甦目光微凝。
還有其他玩家？或者…是副本本身的機制？
她悄然跟上，利用地形和迷霧隱藏身形。
穿過一片狼藉的斷裂管道區，前方出現一個相對開闊的場地，像是一個廢棄的裝卸平台。平台中央，一場戰斗正在進行。
三個玩家正背靠背，艱難地抵擋著五只“銹痂剝落者”的圍攻。
其中一人手持一面巨大的、閃爍著能量光澤的塔盾，每一次格擋都發出沉重的悶響，盾牌表面已經被銹蝕酸液腐蝕得坑坑窪窪（代號盾山）。
另一人則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槍口不斷凝聚著冰霜能量的步槍，每一次射擊都能短暫凍結一只剝落者的關節，但顯然消耗巨大，臉色蒼白（代號冰槍）。
最後一人是個身材嬌小的女性，雙手揮舞，撒出一些散發著清新氣息的綠色粉末，勉強淨化著周圍的毒霧，並治療著隊友身上被酸液濺射造成的傷口（代號青囊）。
是之前廣場上那支試圖抵抗黑潮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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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顯然也選擇了這個高難副本，但處境極其不妙。
盾山的防御範圍越來越小，冰槍的凍結效果越來越差，青囊的治療和淨化顯然跟不上消耗。
一只剝落者猛地從側面突進，金屬鉗狠狠砸在盾山的側腰！
“呃啊！”盾山痛哼一聲，腳步踉蹌，防御出現空隙！
另一只剝落者立刻抓住機會，胸腔猛地鼓脹，眼看就要噴射酸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道極其細微、幾乎听不見的破空聲響起！
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邊緣被打磨得異常鋒利的、閃爍著冷硬金屬光澤的齒輪碎片，如同被無形的手精準操控著，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只即將噴吐酸液的剝落者頭部傳感器的縫隙之中！
“滋啦——！”
一陣短路的電火花爆開！
那只剝落者全身猛地一僵，齒輪頭部瘋狂而無序地空轉了幾圈，紅光熄滅，然後“嘩啦”一聲散架，變成了一堆廢鐵。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交戰雙方都頓了一下。
剩余的四只剝落者傳感器紅光閃爍，似乎有些困惑。
盾山三人則又驚又疑，趁機喘息，目光迅速掃視四周，尋找出手相助的人。
濃霧中，白甦緩緩走出。她手中把玩著另一枚同樣鋒利的齒輪碎片——顯然是剛才從地上撿的廢料。
她的眼神依舊平靜，仿佛只是隨手丟了個垃圾。
“是你？！”冰槍認出了白甦，臉上閃過驚訝和一絲復雜。
他們目睹過她在廣場的異常，也隱約知道她與黑潮退去有關。
白甦沒有回應，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剝落者身上。
【萬物傾听者的關注】帶來了一種極其細微的感知延伸，她似乎能“听”到這些構裝體內部粗糙的能量流動和簡單的邏輯指令——混亂，暴躁，充滿了破壞欲，但…似乎也夾雜著一絲…被強制束縛的“痛苦”？
它們並非純粹的殺戮機器，更像是被這銹蝕環境扭曲、折磨後的可憐產物。
就在她出現的同時，那四只剝落者似乎也將傳感器對準了她。
但它們沒有立刻攻擊，頭部的齒輪旋轉速度反而慢了下來，紅光閃爍的頻率變得有些…遲疑？
它們似乎從她身上，“听”到了某種讓它們困惑、甚至…隱約感到“親近”的東西？
是【萬物傾听者的關注】？
還是她身上殘留的、來自飼育場的某種“氣息”？
或者…是那個她出發前向萬物傾听者發出的、屏蔽自身“味道”的請求起了反效果，反而讓她散發出了一種對這類低級異常而言“與眾不同”的“寂靜”？
【‘銹痂剝落者’（群體）對你感到困惑。攻擊欲望降低。】
系統提示證實了她的猜測。
白甦向前一步。
那四只剝落者竟然同步地向後微微縮了一下，金屬鉗的開合速度都變慢了，發出“ … …”的、不那麼具有威脅性的聲響。
盾山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情況？這些悍不畏死的怪物，居然…在怕她？
白甦沒有理會那三個玩家，她的目光越過剝落者，投向它們身後不遠處——那里有一個向下的、被厚重銹蝕鐵蓋封閉的井口，旁邊立著一個模糊的指示牌，上面有一個箭頭指向下方，旁邊刻著一個古老的、代表“危險”的輻射符號和三道波浪線（排污符號）。
排污閥很可能就在下面。
她再次向前。
剝落者們徹底停止了攻擊姿態，甚至微微向兩側讓開了一條路，傳感器上的紅光微弱地閃爍著，像是在…表達一種笨拙的“允許”？
白甦徑直從它們中間走過，來到那個銹蝕井蓋前。
井蓋中心有一個需要特殊工具才能開啟的轉盤鎖，早已銹死。
她嘗試用力，紋絲不動。
“需要幫忙嗎？”盾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和冰槍、青囊已經解決了戰斗殘局，跟了過來，看著白甦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難以置信的驚奇。
“我們有破拆工具。”他指了指冰槍背上的一個多功能工程包。
白甦讓開位置。
冰槍上前，從包里拿出一個高頻振動破拆器，對準轉盤鎖的銹蝕處。
刺耳的噪音響起，火星四濺。
幾分鐘後，“ ”一聲脆響，轉盤鎖被破壞。
三人合力，艱難地撬開了沉重的井蓋。一股更加濃郁、幾乎令人暈厥的惡臭和熱浪從下方涌出。
下面是一段幾乎垂直的、布滿了粘稠銹蝕物的金屬梯子，深不見底，只有深處隱約傳來幽綠色的光芒和巨大的、緩慢的流水聲。
“我走前面。”盾山深吸一口氣，打開頭盔上的探照燈，率先向下爬去。
冰槍緊隨其後。
青囊看向白甦，做了個“請”的手勢，態度恭敬。
白甦跟上。
梯子極其濕滑，需要格外小心。向下爬了大約二十米，終于到達底部。
底部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的管道內部，直徑超過十米。管壁厚厚的、不斷滴落著粘稠的、散發著惡臭和熒光的綠色液體——正是任務警告嚴禁觸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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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中央，是一條洶涌流淌的、如同瀝青般粘稠的、散發著強烈腐蝕性和高溫的暗綠色毒液河。河面不時鼓起巨大的氣泡，破裂時散發出更濃的毒霧。
而在這條致命毒液河的上方，橫亙著一個巨大無比的、同樣銹跡斑斑的閥門輪盤。輪盤的中心連接著數根粗大的管道，延伸進四周的管壁。
這就是他們的目標——廢棄排污閥。
但如何過去？
管道內壁光滑無比，布滿毒液，根本無法攀爬。毒液河更是觸之即死。
“看那里！”冰槍指著閥門正下方，毒液河的中央。
那里有一小塊凸起的、似乎是檢修平台的金屬平台， 面積很小，僅能容納一兩人。邊緣，有一個不起眼的控制台，屏幕上似乎有微弱的指示燈在閃爍。
“平台應該可以升降！控制台可能是啟動閥門關閉程序的關鍵！”冰槍判斷道，“但怎麼過去？”
距離岸邊最近的平台邊緣，也有超過五米的距離。下方是翻滾的致命毒液。
“我用冰槍試試能不能凍住一小段河面，造個臨時落腳點？”冰槍提議，但語氣不確定，這毒液河顯然不是普通液體。
就在這時——
嗚——！！！！
一聲尖銳、嘶啞、仿佛能撕裂靈魂的汽笛聲，毫無預兆地、猛地從管道深處炸響！
【警告！尖銳汽笛聲！立即尋找密閉掩體！】
系統的警告瘋狂閃爍！
“糟了！是排毒嘯叫！”盾山臉色大變，“快找地方躲起來！”
但這光滑的管道底部，哪里有什麼掩體？！
汽笛聲如同實質的音波攻擊，瘋狂沖擊著四人的耳膜和大腦。
白甦感到頭痛欲裂，【輕度銹蝕中毒】的debuff圖標瘋狂閃爍，中毒速度驟然加快！
更可怕的是，伴隨著汽笛聲，整個管道開始劇烈震動，上方管壁那些粘稠的、發光的綠色毒液如同暴雨般嘩啦啦地向下滴落，腳下的地面也開始滑動。
毒液河如同沸騰般翻滾起來，浪濤洶涌，幾乎要拍打到岸邊。
“抓住梯子！”盾山怒吼，死死抓住下來的梯子底部。冰槍和青囊也慌忙撲過去。
白甦卻站在原地。汽笛聲和劇烈的震動讓她難以保持平衡，但她強忍著不適，目光死死盯住那個河中央的平台。
在劇烈的震動中，那個平台似乎…正在極其緩慢地上升？
是因為震動觸發了什麼古老的機制？
機會！
她猛地向前沖刺兩步，在岸邊用力一蹬！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向著那個正在上升的平台躍去！
“你瘋了？！”冰槍失聲驚呼！
腳下是萬丈毒淵！
一旦失手，尸骨無存！
白甦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驚險的弧線，她的指尖堪堪觸踫到了平台正在上升的邊緣。
砰！
她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她差點滑落，她死死抓住邊緣凸起的一根銹蝕欄桿，手臂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平台繼續上升，帶著她脫離了最危險的毒液濺射範圍。
汽笛聲還在持續，但站在上升的平台上，震動感反而減弱了。
盾山三人在梯子那邊看得心驚肉跳，卻又無能為力。
白甦艱難地爬上平台。平台很小，中央那個控制台屏幕閃爍著雜亂的花紋，似乎因為年久失修和剛才的震動，處于半失靈狀態。
她嘗試操作，屏幕毫無反應。
必須手動關閉那個巨大的閥門輪盤！
但輪盤在平台上方更高處，需要平台上升到足夠高度，並且需要巨大的力量才能轉動。
平台上升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距離閥門輪盤還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停滯不前。似乎卡住了。
夠不到。
腳下的毒液河因為汽笛聲依舊在沸騰咆哮。
時間不多了。
一旦汽笛停止，平台可能會下降，或者更糟——發生其他異變。
白甦抬頭看著那巨大的、銹死的輪盤。靠她自己的力量，絕無可能轉動。
她需要幫助。
她想到了那些“銹痂剝落者”。它們的力量足夠大。
但如何召喚它們？它們會听嗎？
【萬物傾听者的關注】…【虛偽稱頌】…還有那份莫名的“困惑”…
她集中精神，嘗試著將自己那種“需要力量轉動輪盤”的意念，混合著之前感知到的、剝落者們那被束縛的“痛苦”，向著管道上方，順著那尖銳的汽笛聲，逆向“輸送”出去！
像是一次笨拙的、廣播式的“請求”或者說…“命令”？
她不確定這是否有用。
幾秒過去，毫無反應。
就在她準備放棄，另想他法時——
管道上方，傳來了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和沉重的腳步聲。
而且…不止一個。
下一刻，在盾山三人驚恐的目光中，只見上方的管道入口處，一個接一個的“銹痂剝落者”如同下餃子般，毫不猶豫地、徑直跳了下來！
它們重重地砸進下方的毒液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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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
令人頭皮發麻的腐蝕聲響起！
這些構裝體在粘稠的毒液中掙扎，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溶解、吞噬！
但它們似乎毫無所懼，只是憑借著最後的動力，掙扎著靠近白甦所在的平台，然後伸出它們的金屬鉗，死死地、一個疊一個地抓住了平台的邊緣和支撐柱！
它們是在用自己身體，作為墊腳石和額外的推動力！
更多的剝落者還在向下跳！
它們前赴後繼，如同自殺般沖入毒液，只為了用殘軀推動那個停滯的平台！
平台在這些“自願犧牲”的剝落者的推動下，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竟然真的開始緩緩繼續上升！
白甦站在平台上，腳下是不斷被腐蝕融化的金屬殘骸和翻滾的毒液。她看著那些不斷跳下、又在痛苦中溶解的剝落者，黑沉沉的眼底，第一次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言喻的波瀾。
它們…理解了她的“請求”。
並以這種決絕的方式回應。
平台終于上升到了足夠的高度！
白甦毫不猶豫，立刻抓住那巨大的閥門輪盤，用盡全身力氣，開始轉動！
銹死的輪盤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紋絲不動。
下方，推動平台的剝落者已經所剩無幾，平台開始微微搖晃，有下墜的趨勢。
白甦咬緊牙關，將所有的力量灌注于雙臂之上！
【‘萬物傾听者的關注’輕微共鳴…】
【‘虛偽稱頌’生效…】
【‘銹蝕核心’感知到同源力量的呼喚…】
輪盤猛地松動了一下，然後，開始極其緩慢地、一格一格地轉動。
每轉動一格，下方洶涌的毒液河就仿佛平息一分，那尖銳的汽笛聲也減弱一分。
當輪盤最終被徹底轉動到底時——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管道深處傳來！
尖銳的汽笛聲戛然而止！
沸騰的毒液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靜下來，河中央甚至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水位開始緩慢下降！
那個巨大的閥門，被關閉了！
【任務目標一關閉廢棄排污閥，已完成。】
白甦站在平台上，微微喘息。
腳下的平台停止了晃動，開始緩緩自動下降。
在平台下降經過管壁時，她看到在之前閥門連接的一根粗大管道的裂縫處，瓖嵌著一塊拳頭大小、不規則、散發著暗沉金屬光澤和微弱能量波動的奇異結晶體。
【銹蝕核心樣本】。
她伸手，將其取下。
觸手冰涼，內部似乎蘊含著龐大的、混亂的銹蝕能量。
平台降回底部。毒液河的水位已經下降了一半，露出兩岸狼藉的、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岸壁。
盾山三人從梯子上下來，看著白甦，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些漂浮在毒液上的剝落者殘骸，臉上充滿了震撼和難以置信的敬畏。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青囊喃喃道。
白甦沒有回答。她看著手中那塊【銹蝕核心】，又抬頭看向管道上方。
那里，最後僅存的幾只剝落者正趴在入口邊緣，它們的傳感器安靜地閃爍著微弱的紅光，默默地“注視”著下方。
然後，它們緩緩地、無聲地退回了迷霧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你獲得了‘銹蝕剝落者族群的無聲敬意’。】
【貢獻度+500。】
【當前與‘深淵飼育場’關系中立（5571000）】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貢獻度大幅提升。距離“崇敬”，完成了一半。
白甦握緊了手中那塊冰冷的結晶體。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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