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蓮感覺腦子里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賤人!他竟然敢!
他竟然敢如此赤裸裸地炫耀他和白甦的親密!
他竟然敢說自己是“外人”!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噴發。
他臉上的溫順面具瞬間碎裂,眼中爆發出駭人的殺意。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
他死死地盯著白茶那雙充滿挑釁和佔有欲的貓眼,一個瘋狂的念頭無比清晰地佔據了他的腦海︰挖掉它!
立刻!馬上!
挖掉這雙礙眼的、該死的眼楮!
讓他永遠閉嘴!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幫工阿姨早已嚇得躲進了廚房。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夠了。”
白甦清冷平靜的聲音如同冰水般澆下。她放下筷子,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臉色鐵青、眼中殺意翻騰的伊月蓮,又掃過臉色慘白、眼神倔強而充滿敵意的白茶。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怒意,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吃飯。”她只說了兩個字,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青菜,仿佛剛才那場無聲的廝殺從未發生。
伊月蓮和白茶的身體同時一僵。
在那種無形的威壓之下,兩人只能強壓下翻騰的殺意和怒火,重新拿起碗筷,但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卻更加濃烈了。
每一口食物,都如同嚼蠟。
??(???????)??——
接下來的幾天,伊月蓮如同一條陷入絕境的毒蛇,更加瘋狂地纏著白甦。
電話、信息、制造偶遇……他抓住一切機會出現在她面前,用盡一切手段吸引她的注意,試圖將那個礙眼的小鬼徹底擠出她的世界。
他眼底的溫順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越來越不加掩飾的、病態的佔有欲和焦躁。
這天傍晚,白甦提前告知了白茶和伊月蓮,晚上公司有重要會議,會晚歸。
宅邸里一片寂靜。
白茶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腿上還打著石膏。
他看著窗外漸漸沉落的暮色,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髒。
那個男人……會不會趁機……
他煩躁地拿起茶幾上幫工之前榨好的一杯鮮橙汁,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
果汁冰涼清甜,卻無法澆滅心頭那股莫名的焦躁。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脊椎竄起!
不對勁!
他猛地轉身!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厚重的窗簾陰影里無聲地滑出!
一身緊身的黑色皮衣勾勒出來人縴細卻充滿爆發力的身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楮,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瘋狂、如同淬毒匕首般的殺意。
是伊月蓮!
“你……!”白茶驚駭欲絕,下意識地想後退,卻忘了腿上的石膏,身體一個踉蹌。
同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猛地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那杯果汁……有問題!
“賤人!”伊月蓮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刺骨,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
“裝什麼清高?裝什麼無辜?你那雙惡心的眼楮……還有你那骯髒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一步步逼近,動作迅捷如獵豹,戴著特殊黑色手套的雙手間,一道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鋼線已被繃緊。
“就憑你?也配覬覦她?!”伊月蓮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凶光,手臂猛地揮出,鋒利的鋼線帶著死亡的尖嘯,直取白茶的咽喉,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殘影。
生死關頭,白茶被藥力侵蝕的意志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他猛地向側面撲倒,狼狽地躲開了這致命的一絞,鋼線擦著他的頸側掠過,帶起一道火辣辣的刺痛和幾縷斷發。
“咳咳!”白茶重重摔倒在地,眩暈感和藥力讓他眼前發黑,幾乎無法呼吸。
他掙扎著抬起頭,看向步步緊逼、如同死神般的伊月蓮,那雙貓眼里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嘲諷︰“呵……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你……你也不過是……母親……一時新鮮的……玩物……”
“閉嘴!”伊月蓮被徹底激怒,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他不再追求一擊必殺,他要讓這個賤人在痛苦中哀嚎著死去!
他手腕一翻,指間赫然多了一根細長、閃著寒光的金屬長針!
“這雙眼楮……真礙眼!”伊月蓮獰笑著,如同鬼魅般撲上,長針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狠辣無比地刺向白茶那雙漂亮的貓眼。
“先毀了它!”
“唔——!”劇烈的疼痛讓白茶眼前瞬間一片血紅!
但他死死咬住牙關,硬是將那聲痛哼壓在了喉嚨里!
鮮血如同淚珠般從他被刺穿的眼眶中汩汩涌出,瞬間染紅了他蒼白的臉頰!
“賤人!骨頭還挺硬!”伊月蓮看著白茶滿臉鮮血卻依舊死死瞪著自己的樣子,心中的暴虐被徹底點燃。
他丟開染血的長針,雙手再次繃緊鋼線,眼中是殘忍的興奮,“看你能硬到幾時!先切了你的脖子!”
就在他舉起鋼線,準備給予致命一擊的瞬間!
異變陡生!
地上滿臉鮮血、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白茶,身體猛地爆發出一種截然不同的、狂暴而冰冷的氣息!
那雙僅剩的、完好的貓眼瞬間失去了所有屬于少年的情緒,變得空洞、死寂,卻又翻涌著一種跨越生死的、滔天的怨怒和守護的執念,一股不屬于白茶的力量猛地爆發!
“滾開!!”一聲低沉、沙啞、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咆哮從白茶喉嚨里炸響!
那不是少年的聲音!
是另一個靈魂的怒吼!
“亡夫”的那一縷殘魂,在感受到“載體”瀕臨死亡的巨大危機時,徹底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