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童的腦海空白一瞬，但又帶著果然如此的放松。
但是窘迫卻是更加洶涌地襲來。
因為他什麼也沒有……
甚至房租都還欠著……
看著好不容易紅潤一點起來的臉又一下子白了下去。
白甦伸手捏了捏︰“跟在我身邊。”
“誒？？”
鹿童被掐著少得可憐的嬰兒肥，眼楮睜大，滿臉不可思議。
看著滿眼都是自己的人，白甦的眼底劃過一絲流光︰“但是，你只能跟著我，我不允許你跟別人有牽扯。”
聲音輕緩優雅，如音樂般動听，但是鹿童卻打了個寒戰，他覺得自己好像被猛獸緊緊注視著，又像是被獵人套上了頸圈，被不容反抗地、一步步地牽引。
白甦湊近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的深色如蜜糖般厚重地淋了下來︰“跟著我，只听我的話，你就能吃喝不愁……”
“粥好喝嗎？想要旁邊的水果嗎？想要玩具嗎？想要去游樂園嗎？”
“跟著我，這些都能觸手可得……”
“好不好？”
“小乖。”
鹿童渾身僵直地坐在松軟舒適的座位上，白甦就坐在他的身邊，寬敞的車里彌漫著淡淡的香味，慢慢地竟然感覺神經都舒緩起來。
他覺得這一切還是那麼不真實。
他竟然也真的答應了白甦的要求……
現在後知後覺的，他也發現自己被自己賣了……
可是……
他的余光看到了一旁似乎在看文件的白甦，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可是……
他竟然覺得受寵若驚……
自己這麼一個廢人……竟然也會被這麼好的人……
是的，即使白甦的要求已經相當于要他賣身了，但是鹿童還是覺得白甦很好……
他不太敢觸踫……
他原本乖乖于腿上相握的手不自覺地捏了捏，然後就發現車停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這一趟竟然都在胡思亂想。
而且，原本走了很遠才走到的飯館，原來離住的地方這麼近嗎？
白甦放下文件，牽起了他的手，把玩起來︰“小乖，你需要自己去收拾行李嗎？”
鹿童僵硬著感受著自己的手被一雙更加柔軟的手觸踫著，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想去收拾一下。”
白甦看了眼鹿童，不置可否。
空氣凝滯一瞬。
鹿童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忐忑起來，正要道歉時，白甦放開他的手︰“去吧。”
鹿童的心一下子落空了。
他下意識抬眼看向白甦。
白甦的表情冷淡起來，她的美本來就是如明月一般，此刻的冷淡，讓她的這種美如冰霜一般，令人產生疏離感。
鹿童的表情茫然一瞬。
他竟然控制不住地渾身發抖起來，無助地看向白甦︰“我，我，是我說錯話了嗎？”
他的眼圈紅了起來，看了一眼白甦，又連忙垂下頭去︰“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去了……”
白甦看著面前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的人，神情恍惚一瞬，然後，心里升起了其他的感覺。
她注視著鹿童一會兒，然後突然伸手抱住他。
鹿童突然被置于帶著香氣的柔軟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的心極其劇烈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