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甦隨便挑了一套,就進去換衣服。
慕梔站在外邊等著,一群人圍了上來,驚嘆不已,紛紛羨慕他有一個好娘子。
慕梔听得耳朵通紅得仿佛能沁出血來,磕磕巴巴、局促不安,可又私心里說不出否認的話。
幸好白甦出來得很快。
結果一群人倒是又看愣了。
一身立領交叉青花瓷紋雙襟,同色系腰封勾勒出細細的腰身,順著腰封之下,是藏藍色藤蘿花紋上層,襯著米白色打底裙,精致無比。
白甦扎著高馬尾,白皙縴細的手指掀起幕布,抬眸間,行雲流水,恍若明月清朗,遺世獨立,清冷絕世。
老板率先緩和過來︰“哎呦喂,太合適了!客人您的氣質真是太好了!”
白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交了銀子,就牽著慕梔離開。
慕梔一路上有些安靜,白甦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慕梔猝不及防接觸到她的目光,水眸顫了顫,脖子恨不得低到胸口,心跳聲響得他臉紅︰“沒,沒什麼。”
白甦帶著他逛著小吃攤,慕梔也逐漸恢復正常。
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
慕梔突然听到周圍幾個女孩說明天要去城郊寺廟里的合歡樹系紅繩玉牌求姻緣求福。
慕梔也牽著白甦的手想要去。因為他明天就已經沒有空了。
白甦自然答應。
不過,有點遠。
白甦找了個角落,帶著他運用輕功趕路。
慕梔新奇地感受著起伏變幻的視角和景色。
好不容易到了。
因為傍晚了,寺廟里的人已經很少了。
夕陽無限好,橘紅色的火燒雲讓萬物都抹上了胭脂,描上了金光。
慕梔滿眼驚艷地注視著眼前巨大的合歡樹,它恐怕要十幾個人合抱才能丈量,上面系滿了紅繩玉牌,它們在風中晃動搖曳,十分壯觀。
慕梔捧著剛買來的玉牌,有些苦惱。
低處都系滿了,太高的地方又不好上去。
白甦垂眸看他︰“我帶你上去,你不要怕。”
慕梔愣了愣,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紅繩玉牌,咬牙,點點頭。
白甦一把抱住他,飛身到樹上,然後在他的驚呼聲中,把人托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慕梔︰?!!!
慕梔下意識抱住白甦的腦袋,有些害怕。
白甦只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系玉牌吧。”
慕梔緩緩神,顫抖著手,去夠上方的枝丫。
白甦身形很穩,慕梔漸漸也不害怕了。
他緊緊地系上玉牌,玉牌在斑駁的夕陽余光中散發著暖暖的色彩,隨著晚風輕輕搖晃。
他雙手合十,閉上眼楮。
逆風如解意,同她永相隨。
慕梔露出羞澀期待的笑意,然後睜開眼楮,示意他可以了。
白甦將人帶下來,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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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武場。
老板有些頭疼,昨晚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竟然把他們的頭牌打敗了,還贏走了一大筆錢。
這就算了。
在她最後離開的時候,難得來視察一次的上頭踫巧看到了她,然後竟然十分著急地跟了上去,在跟丟了之後,嚴肅著語氣命令他立刻派人尋找然後匯報。
老板今天下午終于听到了好消息,在成衣店看到了人,結果,跟了沒多久,她又帶著輕功輕易甩開了他們,又離開了。
听到這個消息,他簡直要焦慮死了。
不過,手下安慰道那個男人是戲班子的,所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派人在戲班子周圍觀察。
過了不知多久,才傳來了他們回來了的消息。
老板立刻上報,結果,上頭竟然用海東青傳信,說自家大主子很快就會趕過來,讓他每日都要匯報那個人的行蹤,而且要十分詳細。
老板︰?
“青紅,是我。”
得到了應答後,柏溪端著藥碗敲開門,里面有個陌生男子躺在了床榻上,另一位男子站在旁邊伺候,另一位大夫模樣的白發年輕男子在給他把脈。
藥送了上來,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鼻腔。
床榻上的男子卻是沉默著直接一口氣灌完。
柏溪卻有些心里有些苦澀。
主子以前……若是她在的話……
男子伸手接過手帕,擦了擦沾著點藥汁的嘴角,一顆美人痣生動地顯露出來。
他垂著眉眼,披散的長發蜿蜒如瀑布,襯得慘白的臉瘦得仿若巴掌大,他只是啞聲問道︰“她的行蹤呢?送來了嗎?”
柏溪從懷里拿出一份特殊標記的急件,遞給他。
男子迫不及待地拆開急件,一目十行,然後渾身就泛起冷意。
“呵。”咬牙切齒中帶著深深的嫉妒怨恨。
他的手攥得指關節“咯吱”作響,死死盯著那行字,恨不得生啖活剝了那個該死的賤人。
旁邊的兩個人連忙下跪。
白發大夫倒是很淡定地收回手,就要到一旁的桌上寫藥方,淡定道︰“好了,還不修身養性,就更難恢復咯,到時候,看你怎麼見她。”
“火盆!”男人冷聲道。
柏溪趕緊找來,送到旁邊。
男人一把將急件丟在火里,燃燒的火苗照在他那幽黑至極的瞳眸中,他緊緊盯著一點一點被燒毀的急件︰“給我繼續盯著她們,事無巨細地都給我上報!”
“把那個賤人弄死!”
白發男子卻是嗤笑一聲︰“你又來這一套?你確定不是自找苦吃?你這麼自作主張,恐怕又更加難以求得她的原諒了吧?”
男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被噎了半天,破碎的聲音才從嗓子里被硬生生擠出來︰“可是,她不該,這麼懲罰我!”帶著幾聲心碎的哽咽,他的眼眸滿是殷紅和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