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元慶那處低調隱秘的宅邸。
王元慶和葉永貞相對坐在昂貴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又難掩貪婪的輕松笑意。
“總算是把苗翠翠和黎錦那頭給摁住了!”王元慶提起小巧精致的茶壺,動作帶著幾分刻意模仿來的風雅,為葉永貞斟上琥珀色的茶湯,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不過這只是第一步,開了個好頭罷了。”
葉永貞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卻沒有喝,眼神中閃爍著更為熾熱的光芒︰“王兄說得對!摁住他們,只是避免了最壞的情況。接下來,咱們得讓苗翠翠,還有她背後的組織,把寶押在咱們身上!這才是正題!”他放下茶杯,身體前傾,壓低聲音,“我打算,親自出去一趟,直接跟她們的高層踫個頭,你覺得呢?”
王元慶眼中精光一閃,立刻附和︰“正合我意!我和你一起去!當面鑼對面鼓,把條件談清楚!務必讓他們所有的資金,都通過我們的渠道進來!”他仿佛已經看到滔天的財富通過他的掌控流入國內。
但旋即,他臉上又露出一絲疑慮和謹慎︰“只是……這盤子太大,咱們……吃得下嗎?會不會噎著?”
葉永貞嗤笑一聲︰“王兄多慮了!咱們不會傻到想獨吞。大部分資金,肯定還是要走國企、地方融資平台這些明面上的‘正道’,咱們在其中穿針引線,分潤好處就行。就算最後真正能過咱們手、進咱們兜的,只有一兩成,那也是個天文數字!足夠咱們東山再起,甚至遠超以往!”
王元慶聞言,眼中貪婪大盛,但隨即又被一股怨毒取代︰“哼!說到底,都怪黎錦那個王八蛋!要不是他搞垮了我的基金,我那套渠道完美無缺,資金進來出去循環往復,哪用得著現在這樣另起爐灶,費勁巴拉!”
葉永貞臉色也陰沉下來,感同身受︰“我的攤子,不也是被他砸得稀爛?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兩人對視一眼,一種同病相憐、同仇敵愾的畸形同盟感更加牢固。
與此同時,京城另一處極具現代感的奢華公寓內,軒轅敬亭正在和妻子白小鳳,女兒一起吃飯。這是他們這個小家庭的聚餐。
女兒早早吃完,放下碗筷就離席,只剩下他和妻子白小鳳,氣氛漸漸冰冷。
軒轅敬亭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又見白小鳳也面無表情地拿起餐巾擦嘴,準備起身,心中一陣急怒交加。他強壓著火氣,聲音盡量放得平穩︰“小鳳,你等一下,我們單獨談談。”
白小鳳動作一頓,重新坐穩,抬起眼皮,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談什麼?直說吧。”
軒轅敬亭被她這冷淡的態度搞得心頭火起,但還是忍著︰“你是不是……還在跟黎錦聯系?”他刻意讓聲音听起來像是關心,實則充滿了審問的意味。
白小鳳眉頭微挑,毫不避諱︰“是又如何?我和黎錦之間有正經的商業合作,這關系到白家的核心利益。不會因為你的某些毫無根據的猜忌和情緒,就輕易中斷。”
軒轅敬亭臉色瞬間難看無比,聲音也冷了下來︰“小鳳!你這是跟丈夫說話的態度嗎?”
“態度?”白小鳳像是听到了極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想要什麼態度?對你言听計從,然後看著白家的利益受損?軒轅敬亭,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苗翠翠沒去見黎錦,不代表她放棄了黎錦,更不代表黎錦就失去了價值!這只是說明,有人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暫時阻撓了一下而已!這種愚蠢的行徑,只會顯得你們更加可笑和短視!”
她頓了頓,目光刮過軒轅敬亭鐵青的臉︰“黎錦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不是你整天掛在嘴邊的‘出身’!他自成格局,自成背景!他做到的很多事情,你軒轅敬亭,連想都不敢想!恕我直言,你不是現在才差勁,你是一直都很差勁!”
“你!你放肆!”軒轅敬亭被妻子這番毫不留情的痛斥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她,幾乎要拍案而起,“白小鳳!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白小鳳霍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警告,“真正過分的是誰?是誰一再觸踫我的底線?我警告你,軒轅敬亭,有些舊賬,我不想翻,不是因為忘了,而是給你留最後一點體面!你別逼我把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一件件攤開來說!”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最後的通牒︰“最後糾正你一點——黎錦和苗翠翠的合作,根本沒有終止!你們阻撓見面,是你們做過的最愚蠢、最自以為是的行為!只會把機會和仇恨,都推向對方!”
說完,白小鳳不再看目瞪口呆、臉色煞白的軒轅敬亭一眼,轉身拿起自己的手包,徑直離開了餐廳,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軒轅敬亭僵在原地,他原本以為阻止了見面就是一場勝利,卻沒想到,在妻子眼中,這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敗筆,甚至可能……為軒轅家招致更大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