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辦公室內，華朝陽坐在皮椅上，臉色略顯疲憊。他剛剛從趙春深那里回來，心中仍有幾分不安。為了盡快處理秦蒙德的問題，他撥通了對方的電話︰“你過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不多時，秦蒙德敲門而入。他站在辦公桌前，恭敬說道︰“華老大，您找我？”
華朝陽沒有多余的寒暄，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你的調查有進展了嗎？”
秦蒙德聞言就說道︰“華老大，不管是白禮澤還是黎錦，省府和省廳都不配合我的工作。如果您再給我一點權限，我明天準備去財政廳走訪一下，直接調查他們的賬戶。如果誰敢不配合，我就行使您賦予的權力，讓他們停職！”
華朝陽眉頭驟然緊皺，顯然對秦蒙德的提議感到不滿。他沉聲問道︰“也就是說，你至今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小金庫的資料？”
秦蒙德連忙解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出來的！”
華朝陽搖了搖頭，語調嚴厲而冷峻，說道︰“你可以繼續尋找，但必須依靠分析證據，而不是直接去找那些不確定的人。你的這種工作方式，不僅容易引發沖突，還可能挑撥地方干部之間的團結。”
秦蒙德听罷，頓時大吃一驚︰“華老大……”
華朝陽抬手制止了他的話，神色更加嚴肅︰“我听說，省廳那邊對你很不滿，甚至有可能要查你。”
“查我？”秦蒙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但又不屑，道，“我是上頭派來的干部，也是您的助理，省廳那邊有什麼資格查我？”
華朝陽冷冷一笑，說道︰“胡說！你是組織的干部，就要接受監督！如果你作奸犯科，公檢法三家都能查你，省委省政府也能查你！別以為自己是上頭派下來的就可以為所欲為！”
秦蒙德被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他只是一個普通干部，確實需要接受組織的監督，根本沒有理由反駁。
他咬了咬牙，試探性地問道︰“您說省廳那邊……是黎錦要查我嗎？”
華朝陽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道︰“你換個方式，繼續調查小金庫，不要去為難省廳那邊的人，他們也就不會查你。”
說畢，他揮手讓秦蒙德離開。
離開省長辦公室後，秦蒙德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越想越覺得憋屈。他是上頭派下來執行任務的，肩負著重要的使命，卻因為黎錦等人的阻撓寸步難行。
“憑什麼？”秦蒙德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黎錦不過是個江東省的干部，憑什麼跟我對著干？如果不能扳倒他，我還怎麼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
他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出一個念頭︰想要做成事，就必須先除掉這個最大的障礙——黎錦！
那邊，省長辦公室內。華朝陽剛剛支走了秦蒙德，隨即撥通了範小義的電話︰“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不多時，範小義敲門而入。他站在辦公桌前，神情恭敬卻透著幾分謹慎︰“華省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華朝陽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試探︰“我到這個崗位後，還沒有單獨跟你們省廳的同志聊過天。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聊一聊。葉秋瑩同志因身體原因暫時離開崗位，那麼，你此前是怎麼對她盡忠報答的，現在也那樣對我，如何？”
範小義聞言，神色微變。他沒想到華朝陽會如此直白地提出這種要求。心中略作權衡後，他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華省長，省里有什麼吩咐，職責所在，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完成。我和葉秋瑩同志之間，只是工作上的關系。她負責省政府事務，與我們省廳之間的業務往來也是正常的業務範疇，並沒有超出工作之外的私人隸屬關系。這點，還請您不要誤會！”
華朝陽眉頭微皺，顯然對範小義的回答感到不滿。他心里明白，對方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想到範小義可能認為自己在這個崗位待不長久，因而不願意站隊支持自己，他不由得有些自討沒趣。範小義是副部級高官，想要收服這樣的高級干部，並不容易！
“好吧。”華朝陽壓下心中的不快，換了一個話題，“秦蒙德過去你們省廳做調查，你們為什麼不配合他？你應該看得出來，他是上頭派來的干部，帶著的是上頭的意思。”
範小義听罷，臉上露出幾分無奈︰“華省長，秦蒙德同志確實來勢洶洶，也抬出了上頭的名號。但他的要求非常過分，讓我交出省廳的小金庫。可我手上哪里有什麼小金庫？我來江東才多長時間？從上一任手中接班的時候，也沒人交接給我任何小金庫啊！秦蒙德卻堅持要我交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這樣的工作作風，完全脫離了實事求是的原則，我當然無法配合。”
華朝陽沉吟片刻，追問道︰“你是新上任的，那劉文志和黎錦呢？省廳其他同志為什麼也不配合秦蒙德？”
範小義攤開雙手，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華省長，您要是想了解具體情況，不如把他們叫過來親自問問吧。或者，您可以直接給他們施壓，讓他們必須配合秦蒙德。”
華朝陽盯著範小義的眼楮，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你個人覺得，省廳真的有小金庫嗎？”
範小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沒有這方面的線索，我覺得應該沒有。至少，我查看過省廳的財政記錄，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听到這里，華朝陽沉默了片刻。他意識到，範小義顯然不會配合他尋找小金庫。然而，就在他準備結束談話時，範小義忽然開口說道︰“華省長，既然提到了秦蒙德，我想順便說一句——他的工作方式，不僅損害了省廳的利益，還在給您和省政府抹黑。他打著您的名號，干的卻是破壞江東干部團結的行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對我們的整體工作造成更大的負面影響。”
華朝陽抬起頭，警惕地問︰“你想說什麼？”
範小義語調低沉，說道︰“實際上，我們已經接到一些人民群眾的舉報，關于秦蒙德的材料足以證明他在過去存在某些問題。我在考慮，要不要立案調查。當然，他的檔案不在我們江東，我們也不好直接動手。”
華朝陽頓時警覺起來。他知道，秦蒙德的過去不可能干淨，一旦真被人查出問題，那不僅是秦蒙德個人的事情，還會牽連到自己甚至上頭的決策。因此，他連忙擺手制止︰“算了！既然他的檔案不在我們江東，那就別管他了。他的問題，讓京城那邊的警察同志去負責吧。如果那邊決定立案，我們再配合行動。”
範小義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華省長。那我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