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陣。”月千行低聲道,“這是囚籠——而且是文道囚籠,用的是封字鎖。”
姜成目光凝了幾息,混沌青蓮的花影在眼底浮現。
他能感覺到那幽藍鏈條另一端,有某種極其龐大的存在在緩慢呼吸,每一次吐息都能讓裂口邊緣的虛空泛起波紋。
“是同級嗎?”丁倩問。
月千行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將星象盤投射出去。
星象盤上的光點在幽藍鏈條附近瘋狂跳動,隨即在盤面中心裂開了一道縫。
那縫里浮現的,不是星空,而是一頁……泛黃的書頁。
“書中書。”他吐出三個字,聲音沉得像石頭,“擎幽星是第一頁的囚籠,這條鏈子封著第二頁的東西。”
這時,裂口的灰色水紋又起了變化,一縷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骨色氣息,從幽藍深處倒卷而來,像是被什麼察覺到了——那股氣息極冷,帶著一種熟悉的壓迫感。
姜依依神色一變,“哥,這是……母相的味道。”
“它在看我們。”姜成抬刀,噬湮之炎在刀鋒卷起,“看見就看見,反正遲早要捅它心口。”
可母相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悄無聲息地伸出一條細如發絲的灰線,沿著裂口的邊緣纏了上來,似乎要在幽藍鏈條上做記號。
姜依依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抱著火灕一步踏前,“火灕——印它一次!”
火灕神獸展翅而起,羽翼燃起金紅色的鳳凰火,直接從混沌青蓮的花影間穿過,撲向那根灰線。金紅火焰如一枚烙印般刻了下去,帶著極強的道韻,把灰線上的“筆痕”生生燒掉,並在原處留下了一道屬于火灕血脈的“道印”。
灰線一震,隨即猛地縮回。
可是就在它消失前,那股母相的氣息卻在虛空里短暫停留了一瞬,像是在默默記住什麼。那一刻,姜成能清晰地感到,有一道目光——不是敵意,而是冷酷的標記——從那片看不見的深淵里,落在了姜依依的身上。
火灕落回地面,氣息微微有些虛浮,姜依依撫了撫它的羽毛,笑得輕快,“這下它記我一輩子。”
姜成走過去,手掌落在她肩上,聲音很低,“它記你……不一定是好事。”
鐵罡抬頭看著漸漸平息下來的裂口,哼了一聲,“那就讓它記,我們戰族喜歡讓敵人記——記到死為止。”
裂口的水紋在多方壓制下終于緩緩閉合,幽藍鏈條重新隱沒在虛空之下。可那股深埋的呼吸與目光,卻像烙在所有人心底——讓人知道,這一戰的牌面,遠比他們想的更大。
月千行收起星象盤,神色不改,但手卻在袖中輕輕攥緊了盤柄。
“第二頁的囚物……”他心中默念,“一旦書頁翻到那一頁,這個宇宙……怕是沒人能全身而退。”
裂口是封住了,可沒人真敢松一口氣。
骨道里靜得有點過分,像是所有聲音都被掐斷了,只剩下心跳和腳步。
姜成走在最前,死神鐮刀斜扛著,刀鋒上還沾著未散的灰燼。混沌青蓮在他腳下緩緩旋著,護住整隊人的時間和位置。
鐵罡背著碎日槍走在隊伍一側,整個人像一面鐵塔,時不時抬頭往骨壁里瞅一眼,像是在防什麼突襲。
“這次關得上,下次可不一定。”鐵罡低聲說。
“關一次,就多一次準備的機會。”姜成沒回頭,聲音沉得很穩,“真要是第二頁的東西……早晚得面對。”
丁倩一直跟在他側後,輪盤貼著手,青銅表面的光線像水一樣流動著,偶爾會在某個位置停一下,像是捕捉到什麼又瞬間消失。
“它剛才的呼吸,不像母相。”她突然說。
姜成嗯了一聲,“月千行也這麼說。”
走在後段的月千行正低頭轉動星象盤,盤面上一個個微弱的光點在他指尖下游走。他沒抬頭,“那呼吸更沉……像是被壓了很久的老東西。”
“比母相還沉?”姜依依問。
月千行抬眼看了她一眼,“沉不等于弱。你家哥哥要是真遇上那玩意兒……可能就得用命去拼了。”
姜依依哼了一聲,“那我也拼。”
火灕在她肩上縮了縮脖子,尾羽上那道新刻的道印還在微微發光。姜成看了一眼,沒說話,只是往她那邊走近半步。
骨道盡頭亮起一點光,不是陣的光,是外圈傳來的信號。
鐵罡抬手比了個停的手勢,耳朵豎得像狼一樣,“外面有人。”
不到半息,外圈守軍的身影就沖了進來,是戰族和蠱域的人混編的隊伍,領頭的是蠱主的一個親衛——全身裹在暗金色甲片里,肩上掛著一個巴掌大的黑色葫蘆。
“情況?”姜成問。
親衛的面甲滑開,露出一張皮膚蠟黃的臉,“第二道裂口快撐不住了,灰筆在加速落筆。蠱主讓我把尋脈蠱送過來——她說這次可能要靠它找源。”
他說著,把肩上的葫蘆取下來遞過去,姜成伸手接住,指尖剛踫到葫蘆的表面,一股細膩的觸感順著皮膚鑽進手腕——像是有無數極細的觸須在探路。
“它能聞到母相?”姜成問。
親衛點頭,“也能聞到別的。”
這話一出,丁倩和月千行對視了一眼。
“別的……就是你們說的,第二頁的囚物?”鐵罡皺眉。
月千行沒正面回答,“用它,先把外圈的事收拾干淨。”
姜成把葫蘆掛到腰側,“走。”
第二道裂口的位置,比第一道更靠近外域方向。遠遠的就能看到那里的光幕已經被染上了一層灰白色,好像有人用髒墨在紙上涂了一道。
灰筆的“落筆”形態很怪,它不是單一的筆鋒,而是像一支筆分裂成了幾十道細線,每一道都在同時寫不同的字。那些字一出現,就直接化作人形——因果筆兵。
這些筆兵的長相各不相同,有的像活人,有的像骨架,但都有一個共性一旦被砍散,身上的字就會飛回裂口,重新化成新的筆兵。
鐵罡第一個沖上去,碎日槍在手,直接把迎面沖來的三名筆兵一槍貫穿。
槍尖爆出一圈金色裂紋,那裂紋像太陽一樣迅速擴張,把筆兵身上的字直接燒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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