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沒留在莊園過夜,選擇回家。
一出海,最少又得幾天時間,他想趁著自己還在陸地上,多陪陪小姨。
不過他也沒有立即離開莊園,而是沖葉梓輕喊了一聲,“嫂子!”
這聲久違的嫂子響起,葉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就紅了起來,心跳也開始加快。
不用嚴初九再多說什麼,她已經知情識趣的去將門反鎖上了。
“ 嗒”一聲輕響,平房被扣上一枚私密的印章。
她剛轉過身,還沒說話,已經被嚴初九一把攬進了懷里。
葉梓的臉貼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咚咚的節奏,仿佛敲在自己心尖上。
嚴初九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輕摩挲著,“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葉梓的鼻子一酸,積攢了幾天的擔憂、害怕和委屈,在這一刻突然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搖搖頭,又忍不住點點頭,把臉埋得更深。
“嗯……我主要就是害怕,你總喜歡做危險的事情,不在旁邊看著你,心里始終不得安寧。”
她不像安欣那般清冷,也不如林如宴那般熱烈,更沒有李美琪正牌女友的身份。
她只能把擔心藏在心里,默默做好所有準備,等他回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嚴初九收了收手臂,低頭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吻,“其實只要出海,我都想帶著你!”
葉梓臉頰微紅的低聲問,“是因為我能給你做牛做馬,還什麼苦都能吃嗎?”
嚴初九微微搖頭。
他知道葉梓的好,知道她的默默付出,知道這個女人早已在他心里佔據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不夸張的說,他已經對葉梓越來越上癮,完全戒不掉了。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情緒黑洞,只會不停的索取安慰,把男人當作情感的垃圾桶。
葉梓卻完全相反,是他的情緒避風港。
不管嚴初九任何的狀態,她都接得住,也扶得起,還能讓他積極向上!
另外,葉梓還是個擁有鮮活生命力的女人!
上個月,她可能還在種化橘紅,這個月已經在研究九色錦。
這就給嚴初九提供了更高級的情緒價值︰和你在一起,我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嚴初九走了一下神後,坦誠地將自己心里話說了出來。
“我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你,沒有你,總感覺少了什麼,就像方便面沒有調料包,還要干吃一樣。”
一句土味情話,讓葉梓暖得不行。
她忍不住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唇很柔很軟,觸感很輕,帶著淡淡的香甜,像她的人一樣,清爽又讓人安心。
嚴初九的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回應得極為溫柔,像對待稀世珍寶。
兩人纏綿廝磨,把所有沒說出口的話都融進這浪漫又炙熱的吻里。
不知過了多久,嚴初九才稍稍松開她。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纏,葉梓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隻果,眼神迷離,嘴唇被吻得水潤紅腫。
正當兩人膩乎的時候,嚴初九的電話再次響了。
這次是小姨催他回家吃飯。
葉梓听到後,便主動放開了他。
她在乎曾經擁有,更在乎天長地久!
有這一吻,她覺得已經足夠了!
……
嚴初九回到東灣村,發現一向冷清的家里,此時竟然十分熱鬧。
廚房燈火通明,彌漫著誘人的煎炸香氣和歡聲笑語。
去娘家的黃湘兒已經回來了,正系著圍裙站在一個特制的章魚小丸子烤盤前忙碌。
鐵盤上一個個圓孔里,混著章魚的面糊滋滋作響,隨著她靈巧的翻轉,逐漸變得金黃酥脆。
下了班的幾個女工圍在一旁,有的幫忙切著章魚丁和包菜絲,有的負責撒木魚花和海苔粉。
那個遭遇了不少職場潛規則的任珍也在其中。
“老板回來啦?”
眼尖的任珍最先看到走進來的嚴初九,臉上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聲音卻帶著自然的熟稔。
經歷了上次送飯事件,再見到嚴初九,她心里的擔憂已經被沖散了。
打過那麼多份工,遇過形形色色的老板,嚴初九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對自己沒有企圖的男人。
這年頭,不搞曖昧的老板,簡直是“稀有動物”,自然要倍加珍惜。
“嗯,回來了。”
嚴初九笑著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廚房里熱火朝天的景象,最後落在黃湘兒身上。
“嬸兒,手藝見長啊,這香味都飄到村口了!”
黃湘兒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手里的簽子飛快的將一顆顆丸子翻身。
“那是,也不看看你嬸兒是誰,這章魚很新鮮,做丸子最合適不過,絕對比外面的好吃!”黃湘兒說著沖他眨眨眼,“等會兒陪嬸兒喝點?”
嚴初九瞬間想起了周凌雲。
酒是穿腸毒藥,喝多了會做傻事,容易出人命!
“不不不!”嚴初九連忙擺手,“我已經戒酒了!”
黃湘兒愣了下,隨後一邊拿著個做好的章魚丸子往他嘴里寒,一邊不死心的央求,“喝完今晚,明天再戒嘛!”
嚴初九咬了口她遞來的丸子,可仍然搖頭。
真不敢再喝了!
萬一喝醉了又傷及無辜,那罪孽就更深了。
要知道家里就兩個女人,一個是嬸兒,一個是小姨。
嬸兒的話,那還勉強好說,畢竟兩人沒有血緣關系。
要是小姨的話,那就罪該萬死了!
甦月清正在灶台邊看著鍋里的湯,聞言也回頭嗔怪黃湘兒一眼,“湘嬸,你要喝,我……”
黃湘兒立即眉飛色舞的接口,“你陪我喝?”
“不!”甦月清搖頭,掏出手機,“我打電話讓阿梓過來!”
黃湘兒想起那酒量驚人,隨便就能將自己干趴的葉梓,臉色瞬間垮了,“算了算了,我可喝不過她!”
嚴初九見黃湘兒消停了,這就湊到甦月清跟前,鼻子深嗅一下後稱贊,“小姨,好香啊!”
甦月清愣了下,隨後臉就無法自控的紅了起來。
嚴初九指著那湯問,“這湯你放了什麼佐料,聞起來就好喝!”
甦月清又愣了下,得,白臉紅了,以為這貨在說自己香呢!
“就,就是牛骨湯,放了茶樹菇!”
嚴初九迫不及待的去拿她手中的湯勺,“小姨,讓我嘗嘗咸淡!”
甦月清見他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異常表現,並沒有因為中午浴室的意外而跟自己產生隔閡,懸著的心徹底放回肚子里。
“去去去!”她輕輕拍開嚴初九的手,趕一只偷食的貓似的,“先洗手!”
嚴初九一般沒有洗手吃飯的習慣,不過想想自己剛才在酒樓包廂的情景,終于還是去認真洗了手。
將手機收好後,他若無其事的回到廚房,一邊嘗了口湯一邊問黃湘兒,“嬸兒,工廠那邊怎樣,厚忠叔沒偷懶吧?”
“他敢!”黃湘兒一邊利落地給新一爐丸子刷醬,一邊應聲,“有我這個大監工盯著,進度可快了,新車間的地基都打好了,我們都已經準備訂機器了呢!”
這些天,黃湘兒已經不在作坊里忙了,就是全程監督著工廠的施工進度。
別的活,她或許干得不怎樣,但要說挑三揀四,沒有誰能比她在行。
有她緊盯著,工廠什麼時候能建好難說,但絕對出不了豆腐渣工程!
現在,別說是作坊里的女工,就是黃厚忠和那些工人,見到她都有點心里發怵,生怕她說這里不合格,那里要返工!
嚴初九听著她呱啦呱啦的說著工廠的進度,心里踏實不少,“辛苦嬸兒了!”
“辛苦啥!看著工廠一點點的建起來,我心里也高興!”黃湘兒被慰勞一句,像是吃了蜜一般甜,順勢要求,“不過你要真覺著我辛苦,等會兒就陪我喝兩杯!”
嚴初九苦笑,“真不喝了!”
甦月清見黃湘兒還要纏著嚴初九,護娃模式就開啟了,陰惻惻的看向黃湘兒。
“湘嬸,你再叫我外甥陪你喝酒,小心我收你的皮啊!”
黃湘兒發現她臉色不善,心中一凜,忙擺手,“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說笑而已,他真不喝,我還能用逼的不成。”
甦月清見她消停了,這就問嚴初九,“下午出去辦事順利嗎?”
嚴初九笑笑,“也沒辦什麼事,就是去酒樓送魚,順便談了筆生意,對了,小姨,過兩天我可能又要出門了!”
甦月清微微蹙眉,“剛回來又要準備出去?”
嚴初九揚了揚胳膊,“趁年輕,多干一點。免得以後老了干不動!”
“沒錯,說得太對了!年輕就是資本,不用過期作廢的。”黃湘兒接過話茬,沖嚴初九眨眨眼,“初九,要不這次把嬸兒我也帶上吧,你別看嬸兒年紀大,干活可不差那些小姑娘的。”
嚴初九哪敢帶她,忙找借口,“嬸兒,這次滿員了,下次一定哈!”
黃湘兒只好看向甦月清求援,因為這女人上次答應了,下次讓自己跟著嚴初九出海的。
甦月清卻是聳了聳肩,一副“滿員了,我有什麼辦法”的表情。
黃湘兒瞬間就郁悶得想摔鍋了。
沒有酒,沒有肉,這日子沒法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