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看著安欣那張禍國殃民的俏臉,人也有點失神。
不吹不黑,這顏值擱古代能引發諸侯混戰,放現代能讓服務器癱瘓!
安欣卻是伸出了手,十分真誠的說,“嚴初九,拜托你,和我交個朋友吧!”
嚴初九猶豫了又猶豫,終于伸手,和她握了握。
手指縴長,柔軟!
掌心溫涼,不濕。
嚴初九握上去的時候,卻有種觸電似的感覺,指尖都麻麻痹痹的!
這感覺,比摸漏電的手機還刺激。
嚴初九覺得自己中了美人計pus版,認栽的說,“安醫生,你贏了!”
安欣沒有笑,眼中也沒有得逞之色,只是仍然握著他的手。
“嚴初九,成了朋友後,我們之間沒有輸贏,也不計較得失好嗎?”
嚴初九被她誠摯的目光弄得一愣一愣的。
交個普通朋友而已,怎麼整得跟民政局領證似的!
我家美琪當初跟我談戀愛都不帶這樣式的啊!
盡管懷疑她交友的目的不純,但他還是虛與委蛇,“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松口誰是狗!”
安欣微微點頭,指了指床,“那你把衣服脫了,躺上去吧!”
嚴初九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這麼迫不及待的嗎?
上一秒剛說好交朋友,下一秒就赤誠相見?
安欣見他磨磨蹭蹭的,再次催促,“小姨還在外面等著,我們必須得快點!”
嚴初九苦笑連連,忍不住低聲嘟噥,“……囫圇吞棗,能有啥滋味?”
安欣竟然點頭,“我也覺得不能太匆忙,好吧,復查我會詳細認真一些的!”
嚴初九狂汗三六九,說半天是復查?
他無力的擺了擺手,“復查就不必了吧,反正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不行,我已經答應了若琳!”安欣一板一眼極為嚴肅,“我向來說到做到的!”
嚴初九認命脫了上衣,認命的躺到床上,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壯表情。
安欣也沒要求他把褲子脫了,只是打開帶來的醫療箱,拿出了听診器、血壓計、小手電筒、甚至還有一個小巧的便攜式耳內鏡。
嚴初九看著她瞬間就掏出了一堆東西,動作干脆利落,嚴重懷疑這是個單身狗。
安欣先是常規檢查了嚴初九的心肺功能、血壓。
“心率偏快,血壓正常偏高一點點。”她一邊記錄一邊詢問,“我來之前,你做過什麼劇烈運動嗎?”
嚴初九努力的回憶,只有下午在樹林里運動過,“下午做過算嗎?”
安欣搖頭,表示不算,但也沒追問詳細運動內容,只是拿起小手電筒,示意他張嘴。
“啊——”
嚴初九配合地張大嘴,那冰冷的金屬壓舌板抵住了舌頭,弄得他惡心想吐!
這個時候,他就有點理解許若琳,又有點佩服畢瑾了!
安欣俯身湊近,目光專注地檢查他的口腔和咽喉。
她靠得很近,身上那股清冽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種極淡的、仿佛雨後松針般的冷香,縈繞在嚴初九的鼻尖。
幾縷散落的發絲垂下來,拂過他的臉頰,帶來一絲微癢。
嚴初九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這味道吸多了很上頭。
“喉嚨有點紅,扁桃體一度腫大。”安欣直起身,竟然還在一個小本子上記錄下來,“最近吃很多上火的東西嗎?”
嚴初九點頭,從住院到現在,一直都是大魚大肉,滋補湯喝得都快噴火了!
安欣拿起那個便攜式耳內鏡,“現在檢查耳朵。”
嚴初九的耳朵相當敏感,尤其是里面,頓時就緊張起來,“你輕點,別,別太到底啊!”
安欣只能安撫,“你放松就可以了,我不會弄傷你的。”
嚴初九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抓住床單,“……來吧!”
看他的樣子,知道的是在做檢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迫獻身呢!
如此滑稽,弄得從來都缺乏快樂因子的安欣差點繃不住了。
不過她還是盡量輕柔,小心的將探頭緩緩伸入嚴初九曾經受傷的耳道。
她湊在目鏡前,看得極其仔細。
房間里只剩下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嚴初九能感覺到她指尖的微涼,以及那專注目光帶來的無形壓力。
半晌,安欣才放下耳內鏡,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深處卻翻涌著難以言喻的驚濤駭浪。
“難以置信啊!”她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新生鼓膜邊緣平滑,供血良好,沒有水腫和炎癥跡象…完全符合自然愈合四周以上的狀態!”
她猛地抬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鎖定嚴初九。
“嚴初九,告訴我,昨晚到今天,你到底有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比如身體發熱、耳鳴加劇、或者……任何其他特殊的感覺?”
嚴初九被她看得心里發毛,強作鎮定地搖頭,“沒有!就跟平時一樣,睡醒就好了!安醫生,我都說了,我就是皮實!”
安欣秀眉微蹙,顯然對這個敷衍的答案極度不滿。
她放下儀器,雙手撐在嚴初九身體兩側的床沿上,微微俯身,那雙清冷的眸子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近距離地逼視著他。
“嚴初九,朋友之間,坦誠是基礎啊!”
她的氣息拂在嚴初九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嚴初九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壁咚”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
“安醫生,你…你離太近了!我真的沒什麼感覺,就是睡一覺醒來,耳朵就不流血了,也不疼了!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安欣死死地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假。
“好,我相信你!但作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你現的情況,明顯還不穩定,近期應該盡量避免潛水、避免耳朵再次受壓!”
“知道了!”
安欣停了停,從醫療箱里拿出一個小型真空采血管和針頭。
嚴初九瞬間警惕起來,“你要干嘛?”
安欣面不改色,“我采集一點你的血液,做血常規等檢驗!”
嚴初九立即拒絕三連,“不行,我怕疼,我不要抽!”
原以為安欣會跟他爭辯,並努力說服他,誰知她竟然點了點頭,“好吧,不抽!”
復查到此,便算結束。
她收拾好醫療箱後,並沒有離開,仍然站在那兒看著嚴初九。
嚴初九看著她復雜的眼神,真有點怕她突然會撲上來。
男孩子在家,也要懂得保護自己。
他趕緊一咕嚕的坐起身來,“安醫生,你還有事?”
安欣猶豫一下,不止沒走,反倒坐到了他的床邊。
“告訴你一件事情,黃寶貴的媳婦,下午送醫後,不治身亡了!”
“ ?”嚴初九吃了一大驚,難以置信的問,“這,這就領盒飯了?”
安欣的語氣帶著職業性的沉重,“異位妊娠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婦產科急癥,一旦破裂大出血,很容易發生休克,危及生命。”
嚴初九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黃寶貴媳婦的白褲子,整條都被染紅了!
那畫面,現在想想都頭皮發麻!
安欣隨之又補充,“據我所知,黃寶貴把人送到醫院後,還跟那里的醫生發生了沖突,又延誤了搶救的黃金時間!”
嚴初九連連搖頭嘆氣,“這個黃寶貴,真的不作不死,生生把自己的媳婦都給作沒了啊!”
安欣跟著又說,“我還得到消息,黃寶貴準備告我。”
嚴初九愕然,“他神經病吧,告你有什麼用,這又不關你的事!”
安欣沒有出聲,只是微嘆了口氣。
嚴初九也陷入沉默。
半天,他才消化了這件事情,也想明白了安欣一定要跟自己交朋友的緣由。
她惹上了麻煩,心里害怕了,想找一個同盟。
自己跟黃寶貴有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成年人的友誼,有時候就是這麼樸實無華枯燥且現實……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安欣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我不怕他,我也沒做錯什麼,我想和你交朋友,沒有你認為的那些復雜想法,只是因為我想,僅此而已!”
安欣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拎起醫療箱,往門外走去。
手剛搭上門把手,又停住,回頭看向嚴初九,眼神復雜。
“嚴初九,好好珍惜你的身體。還有,記住我們已經是朋友!”
這句叮囑,比任何醫囑都更重。
朋友的身份,此刻成了一種無形的契約和羈絆。
嚴初九愣愣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感覺愛情…不,友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把他圈得有點懵!
不過這朋友交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