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貴,別鬧了,你老婆大出血了!”
“對啊,當務之急是救人,快送醫院啊!”
“你再鬧下去,延誤了救治時機,才是真的害死她!”
“快點啊,你老婆都不行了,你還在這里瞎嘰巴搞!”
“……”
周圍七嘴八舌的叫喊聲,讓盛怒的黃寶貴稍微恢復了一絲理智。
他看著床上媳婦那痛苦到扭曲的臉,再看看被嚴初九護在身後的安欣。
“臭表子,我老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嚴初九,之前的舊賬,我還沒跟你算,現在你又冒出來多管閑事,你等著,老子跟你沒完!”
嚴初九對著放狠話的黃寶貴,臉上沒有表情。
一定要說有,只能說是看死人般的漠然!
從那晚拒絕把工廠交給黃寶貴開始,兩人已經算是撕破了臉!
後面黃寶貴又讓鄭曉蓉去莊園,誣陷自己牆煎,再到他派吳阿水,鄭運杰,黃雄等人在海上沖自己發難……
兩人之間的仇怨,已經越結越深,再沒有調和的可能了!
反倒是躲在嚴初九背後的安欣,看到黃寶貴瞪著嚴初九時,臉上露出的怨毒之色,她的眼中,反倒閃過一絲復雜的亮色!
……
黃寶貴的媳婦很快被人七手八腳的抬上車,緊急送往醫院。
黃若溪帶著村委會的人,驅散了圍觀看熱鬧的村民,火速收拾殘局,義診勉強得以繼續。
安欣被嚴初九攙扶著走進了一個休息室。
帽子已經不翼而飛了,頭發也凌亂不堪!
嚴初九看見她就算坐下來了,身體還微微發顫,似乎自帶振動模式,知道她這是嚇壞了,忙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安醫生,你還好嗎?”
安欣抬頭看向他,目光極為復雜古怪。
好一陣,她才伸手接過了杯子,同時還拉下了口罩。
當安欣拉下口罩的瞬間,嚴初九的呼吸不由一滯!
那,是一張足以令人屏息的容顏!
肌膚如雪般剔透,光線下泛著瑩潤光澤!
方才的驚懼,讓她的臉頰還殘留著一絲蒼白,卻更襯得她眉眼如畫,清冷中透著一絲脆弱的美感。
眉形縴細而修長,如遠山含黛,微微蹙起時,透著一股倔強與隱忍。
一雙眼楮因情緒波動而泛著微微的濕意,給人又冷又欲的感覺!
她的鼻梁高挺而秀氣,線條流暢得如同精心勾勒的工筆畫!
嚴初九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唇上。
唇色本是極淡的櫻粉,因緊咬而透出一抹嫣紅,唇形飽滿而精致,因顫抖而顯得格外柔弱。
幾縷散落的發絲垂在她的頰邊,烏黑如綢,襯得她的膚色愈發雪白,凌亂中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嚴初九和安欣接觸了三次,這是頭一回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
這,不再是那個高傲清冷的專家,而是一個真實、脆弱,卻又美得驚人的女孩!
狼狽沒有折損她的氣質,反而讓她多了一種破碎的美感!
冷白皮是什麼?
嚴初九以前不太懂,現在總算明白了!
安欣察覺到嚴初九失神的目光,忙又把口罩重新戴上。
她知道自己有一張禍國殃民的絕美容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擾,也因為對各種粉塵都過敏。
所以只要不是在家里,她總會習慣性戴上口罩,將自己的臉包裹得極為嚴實。
以前的時候,別人還當她是異類,以為她臉上長了見不得人的胎記。
後面有了口罩事件,大家才見怪不怪。
嚴初九看見那張驚心動魄的容顏消失,這才回過神來,“安醫生,你肩膀……”
安欣的白大褂被撕裂的肩頭位置,不止露出了里面的裙子,肩帶,還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傷痕,而且還滲著血跡。
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顯得有些……養眼。
這世上最殘酷的真相就是這樣,長得好看的人,連狼狽都能美成藝術品。
普通人摔個跤,只會成為表情包。
安欣垂眼看看,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動作牽扯到傷處,讓她眉頭微蹙了一下。
嚴初九見狀,這就從旁邊的小推車上拿來了碘伏和棉球,顯然是要替她處理傷口。
安欣已經恢復了平素的冷靜,微微搖頭,“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嚴初九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路見不平的時候,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面對女人,尤其長得漂亮的,他從來都選擇情分!
了了︰那些本分的單身狗,學到了沒有?)
因此他就繼續熱心腸的勸安欣,“安醫生,還是讓我幫你處理一下吧,萬一感染了就麻煩!”
傷口一直都火辣辣的疼,作為醫生的安欣很清楚,以自己虛弱的抵抗力,如果不趕緊消毒,恐怕很可能發生感染。
只是她,從來都沒有被男人參觀與觸踫的習慣,甚至是極度抗拒。
嚴初九見她猶豫不決,以為她單純只是不好意思,“你們醫生不是說,醫者父母心,醫患之間也沒有性別嗎?”
安欣啼笑皆非,這確實是他們醫生常掛在嘴邊的話,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像‘回旋鏢’扎到自己身上。
不過沉思一陣之後,她卻問出了一個讓嚴初九完全想不到的題外話,“你跟黃寶貴……有仇嗎?”
嚴初九愣住了,這個問題與眼前要處理的傷勢有半毛錢關系嗎?
簡直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
盡管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問,但嚴初九還是點了點頭,“嗯!”
安欣忙竟然又問,“很深?”
嚴初九再次點頭,“是的!”
原以為安欣還會追問怎麼結的仇,到底又有多深。
誰曾想安欣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竟然突然像想通了什麼似的,放開了一直捂在肩膀上的手。
白里帶紅的肌膚,瞬間再次躍入嚴初九的視線。
嚴初九下意識的垂眼看去,目光就深陷其中,有點收不回來了。
這畫面讓他莫名的想到一句歌詞︰你像窩在被子里的舒服,卻又像風一樣把握不住!
安欣深吸一口氣,“行吧,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但…別亂踫!”
嚴初九這才回過神來,點頭如搗蒜,“放心,我這人很有原則的——不主動,不拒絕,但負責!”
安欣汗了下,這是什麼魔鬼發言?
她微微側過身,將受傷的左肩完全暴露在嚴初九的視線下。
這個動作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信任,也帶著社會性死亡的尷尬!
嚴初九拿著碘伏瓶和棉簽,在她跟前半躬下身。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讓安欣有種無形的壓迫感,雙手不自禁的緊緊抓住白大褂,指節因發力而泛白,由此可見多緊張。
空氣中彌漫著碘伏特有的氣味,混合著安欣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雅幽香。
曖昧上頭的那幾秒,像極了愛情。
嚴初九強迫自己清醒,“可能會有點痛,你要忍一下!”
安欣咬了咬唇,幾乎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嚴初九夾起一團棉球,蘸了碘伏輕輕的涂抹上去。
動作輕軟,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鄭重,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嘶~~~”
當冰涼濕潤的棉球觸踫到火辣辣的傷口時,刺激感讓安欣猛地吸了一口氣,條件反射地向後縮去。
“別動,忍忍就過去了!”
嚴初九本能的伸手,溫熱寬大的手掌輕按住了她沒受傷的右肩,不讓她躲閃。
掌心的熱力,透過衣料清晰的傳來,像一道微弱的電流。
安欣的身體瞬間顫抖了一下,心頭莫名,傷口的刺痛感也變得模糊了些。
嚴初九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視線往不該看的地方看,眼觀鼻,鼻觀心的幫她消毒傷口。
他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拂過安欣的肌膚。
安欣緊緊咬住下唇,努力克制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