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甦月清感覺心慌意亂的時候,嚴初九已經開口詢問,“小姨,海警局那邊有消息嗎?”
甦月清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微微搖了搖頭,“中午你回來之前,我剛打過電話詢問。”
嚴初九忙問,“他們怎麼說?”
甦月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還是那句話,說會按程序調查,需要時間。讓我耐心等待!”
嚴初九微微皺眉,盡管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也難免失望。
甦月清知道他心急,忙安撫他,“這種陳年舊案,又是跨國海域,咱們急也急不來的,只能等了!”
查案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只能等完事。
嚴初九就是不願意干等,所以才想要住到莊園來,以方便自己提升潛水能力,以及做別的事情。
不過這些,跟小姨明顯說不得,尤其是提升異能力這方面。
嚴初九這就岔開話題,“小姨,我出了這個事,讓你操心了,你看你都……咦,你都變漂亮了啊!”
甦月清見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臉就忍不住紅了,心說臭小子,你總算注意到了!
突然間,她竟有種站起來轉個圈,向他展示一下自己完美身材的沖動。
不過也不用她展示,嚴初九已經注意到了,脫口而出說,“小姨,你的胸……”
甦月清臉色大窘,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並拿眼瞪他,意思明顯︰再亂看亂說,小心我滅口。
嚴初九只好識相的閉了嘴。
甦月清放開他後,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將自己那兩根原本殘疾的手指遞了過去。
嚴初九仔細看看,發現小姨的兩根手指雖然還有些彎曲,但弧度明顯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不認真看,幾乎分辨不出與正常手指的區別!
正在他驚訝時,突然感覺小姨這兩根手指動了動,隨後竟然緊緊包裹住自己粗大的拇指,力道大得出奇!
“咦?”
一時間,他整個人都蚌埠住了!
“小姨,這是怎麼回事,你這兩根手指不是不能動,也使不上力氣的嗎?”
甦月清微微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這趟出海回來,它們突然就恢復了知覺,而且一天比一天好!”
她也習慣了只報喜不報憂,只說手指的變化,對于身體會滲出黏什麼液之類的,只字不提!
至于在船上急救的時候,她吞了一口嚴初九咳出來的血這件事,更是標點符號也不提。
這對于甦月清而言,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必須得形容一下,就像以前看到外甥畫的地圖一樣,她有必要對別人說嗎?
因此,嚴初九被弄得如墜雲霧,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過小姨殘疾的手能恢復知覺,以及活動能力,那就絕對是件好事。
嚴初九欣喜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小姨,走,我帶你上醫院檢查去!”
甦月清卻將他拽得重新坐下來,“去什麼去,這幾天你在醫院還沒待夠啊!”
嚴初九還想堅持,“可是……”
甦月清搖搖頭,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我猜啊,這應該是你爸媽在天之靈,心疼我這些年帶著你不容易,所以才讓我的手指有所恢復呢!”
從來不迷信的嚴初九覺得這種可能不太可能,但小姨硬要這樣說,也只能無奈苦笑。
甦月清猶豫一下,終于抓過他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反正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吃,好好睡……”
嚴初九逗筆似的接口,“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甦月清狂汗,推開他的手,“給我把身體養好,別讓我再為你操心!”
嚴初九連忙點頭,“好,我保證……不,我發誓,一定把自己當豬那樣養!”
“那……我回去了啊,作坊還有很多事情呢!”
盡管莊園離東灣村僅有十來分鐘車程,過來探望是隨時的事情,但甦月清這樣說的時候,心里竟然涌起不舍之感。
“好,小姨,你開車慢點!”
甦月清離開後,許若琳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見嚴初九正在收拾房間,趕忙讓他坐到一邊,自己動起手來。
許若琳的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將房間整理得井井有條。
“哥,你剛出院,要多臥床休息,來,快躺下吧!”
許若琳說著,順手把枕頭拍得蓬松,服務態度堪比五星級酒店。
嚴初九搖搖頭,坐在床邊若有所思。
許若琳湊上前,輕撫著他皺起的眉頭,“哥,你在想什麼?”
面對著這個善解人意,又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女朋友,嚴初九也沒隱瞞,“在想我爸媽的事情。”
這件事,許若琳已經听甦月清提過,“不是已經報案了嗎?你就等消息好了啊!”
嚴初九微微搖頭,“海警的調查需要時間,恐怕會很漫長,三五年也未必有結果,我等不了那麼久,我想自己查清楚真相!”
對于男朋友想做的事情,不管什麼,許若琳幾乎都是支持,並且配合的,就像上午他強行要出院一樣,她也硬著頭皮在家屬欄里簽了字。
“哥,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嚴初九原本想說沒有,但想了想後發現真的有,“琳妹,你有認識的法醫嗎?”
“法醫?”許若琳愣了一下,“你找法醫干嘛?”
嚴初九的目光沉了下來,“我想對我父母的遺體進行尸檢。”
許若琳瞪大了眼楮,“這……”
嚴初九緩緩的說,“我父母的死,絕不簡單,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查清楚真相。”
許若琳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里一軟,握著他的手說,“法醫我雖然不認識,不過沒關系,爺爺那里肯定有認識的人,等會兒我回去就找他!”
嚴初九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琳妹,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什麼。”許若琳笑了笑,為了讓氣氛輕松些,她還貼到嚴初九耳邊低聲要求,“以後你身體好了……輕一點就行!”
嚴初九笑了,順勢將她擁入懷抱,輕輕的吻了上去。
午後三點的陽光慵懶地爬上窗台,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投在斑駁的牆面上。
許若琳的指尖無意識地繞著嚴初九的衣角打轉,發絲間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混著他身上海風的氣息,在狹小的房間里氤氳開來。
“別,別鬧,我不是說現在,是說等你身體好了……”
許若琳聲音發顫,卻沒能躲開嚴初九撫上她後頸的手。
那只帶著薄繭的手掌燙得驚人,指腹摩挲著她敏感的肌膚,激起陣陣細微的疙瘩。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
嚴初九看著她耳尖泛起珊瑚般的紅暈,心頭火熱。
許若琳見他越來越不安分,心慌得不行,盡管也不是不願意陪著他,可是擔心他大病初愈身體遭不住!
她趕緊找了個“爺爺喊我回家吃飯”的借口溜了。
許若琳走了之後,房間安靜下來!
嚴初九躺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父母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浮現,他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爸,媽,我一定會查清楚真相,給你們一個交待!”
……
嚴初九的身體,明顯沒有徹底痊愈,折騰了大半天,感覺有些疲意。
這會兒躺在熟悉又舒服的平房里,不再是充斥消毒水的病房,身旁邊也沒有那個討厭的羅子豪!
他的身心也得到放松,很快就昏睡過去!
後面的時間,他基本過上了干飯人的終極夢想生活!
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像豬一般快樂!
他不這樣也不行!
甦月清臨走時可是給葉梓和橋本結衣下了死命令,讓她們必須盯著嚴初九臥床休息。
太後娘娘的懿旨,兩女自然嚴格執行!
她們把嚴初九當坐月子的產婦一樣伺候——除了干飯、洗澡、上廁所這三件人生大事,其他時間一律禁止下床。
到了出院後的第二天上午,嚴初九終于躺不住了。
這哪是養病啊,分明就是躺尸嘛!
再繼續躺下去,他感覺自己身上又要長出蘑菇來了!
趁著葉梓和橋本結衣這兩個女監工不在,他就翻身下了床,準備巡視自己打下的江山。
誰知剛走出平房,目光往屋檐下一掃,他的心就\"咯 \"響了一下。
他那幾口超大號的咸魚缸,消失不見了!
原本放咸魚缸的位置,只留下一些缸底圓形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