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上。
海面波濤翻涌，天空雲層低垂。
壓抑的氛圍直讓人喘不過氣。
而在海面之上。
清國水師的戰船密布于神龍島周遭。
船隊中桅桿如林，一面面旗幟在腥咸的海風中獵獵作響，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此刻的清國水師，就如同群鯊一般，環繞著神龍島。
只要找到機會，便會將神龍島分食殆盡。
而就在船隊核心最大的戰船上。
清軍此次攻打神龍島的主帥水師提督施瑯獨自站在船舷邊，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剛剛由快船送達的密報。
他身形挺拔，面容堅毅，久經海風的臉龐上刻滿了風霜。
但此刻，他那雙總是銳利如鷹隼的眼楮里，卻翻涌著難以平息的波瀾。
密報上的字句，他已經反復看了三遍。
但他卻始終不願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報。
“蒙古百萬大軍潰敗九邊……鐵木真敗于大明皇帝朱勝之手……者勒蔑、忽必烈等大將陣亡……”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胸腔內卻如同被巨石堵住。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在眼底閃過，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想不到……大明已然強橫至此……”
他低聲自語，聲音沙啞。
作為曾經大明的水師將領。
此刻看到大明的情況，他自然是情緒復雜，難以言說。
他萬萬沒想到，如今的大明竟能強到如此地步，連縱橫草原無敵手的蒙古鐵騎都能正面擊潰。
這讓他心中對于自己如今成了清軍主將這件事，莫名地蒙上了一層陰影。
“提督大人。”
忽然，副將常威的聲音打斷了施瑯的思考。
施瑯聞言迅速收斂了心神，將密報以深厚修為震碎，看著它化為灰燼。
緊接著，副將常昆快步走來，他身材清瘦，臉上帶著慣有的諂媚笑容。
而在他身後，則是他那號稱天生神力的兒子常威。
常昆與兒子常威一同來到施瑯身後。
常昆躬身稟報
“大人，神龍島外圍防線已被我軍火炮徹底摧毀，島上叛軍依托山洞和殘余工事負隅頑抗，傷亡頗重。”
“但我軍幾次試圖登陸，都遭遇了激烈抵抗，毛文龍麾下那些亡命之徒，戰力依舊不容小覷。”
“再加上神龍島高手眾多，的確是不好對付。”
施瑯聞言轉過身來點了點頭，眉頭緊鎖的說道
“毛文龍一代梟雄，經營神龍島數十年，島上山勢險峻，暗道密布，強攻難免損失巨大。”
“皇上催得急，但我們也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一味填進去。”
听到施瑯這話，常昆連忙點頭
“大人所言極是。”
“不過，哪怕是現在的速度，末將預計，估計最多再有三日，我們便可徹底橫掃神龍島外圍，攻上神龍島了。”
施瑯笑著點了點頭
“將士們用命，此戰之功，本督自會向皇上稟明。”
常昆听到施瑯這麼說，忽然眼楮一亮，趁機道
“提督大人明鑒。”
“犬子常威，此次作戰勇猛異常，每每沖鋒在前，已手刃數十名逆匪，立下不少功勞……您看……”
施瑯看了常昆一眼，淡淡道
“常威的勇武，本督知曉。待攻下神龍島，論功行賞，自少不了他的一份。”
“謝提督大人，謝提督大人！”
常昆喜不自勝，連連躬身。
就在這時，一陣略顯輕浮的笑聲傳來。
“喲，施大哥，常副將，聊什麼呢這麼起勁？”
施瑯扭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錦衣，面容俊俏，眼神靈動，甚至帶著幾分賊兮兮的少年，左擁右抱著兩名容貌姣好的少女，大大咧咧地走上了船頭甲板。
這少年正是正是清國當今皇上玄燁面前的大紅人，御前侍衛副統領——韋小寶！
施瑯見到韋小寶，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緩和，拱手道
“韋兄弟。”
“你怎麼到前甲板來了，此處風大，可要小心著涼。”
他與韋小寶關系匪淺，當初他能從一眾將領中脫穎而出，得到皇上的重用，韋小寶在其中的舉薦和斡旋功不可沒。
可以說，若是沒有韋小寶，便沒有他施瑯的今天。
私下里，兩人往往以兄弟相稱。
韋小寶擺了擺手，笑嘻嘻地道
“哎，施大哥，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咱們自己人，不興這套。”
“我在船艙里悶得慌，出來透透氣，順道看看咱們大清的水師。”
他目光掃過海面上密布的戰船，嘴里嘖嘖有聲。
“不錯不錯，這陣仗，嚇也嚇死毛文龍那老小子了！”
常昆也趕緊湊上前，滿臉堆笑，諂媚道
“韋統領說的是，”
“有韋統領在此督戰，我軍士氣如虹，區區神龍島，指日可下。”
韋小寶被這馬屁拍得渾身舒坦，眯著眼笑道
“常將軍，這功勞我韋小寶可不敢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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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等回了京城，本統領一定在皇上面前好好給你，還有你家小子美言幾句。”
“保管你們升官發財。”
“多謝韋統領！”
常昆喜不自勝，連連作揖。
韋小寶這才轉向施瑯，收斂了幾分玩笑之色，問道
“施大哥，現在情況怎麼樣？”
“啥時候能上島抓毛文龍，皇上可是等著咱們的好消息呢。”
施瑯依舊恭敬地回答
“島上的抵抗十分頑強，毛文龍借助地利，的確難纏。”
“不過，登島點已經穩固，總攻的準備也已就緒，就在這一兩日之內。”
韋小寶點了點頭，大大咧咧地道
“成，到時候登了島，你指揮你的大軍穩步推進。”
“老子親自帶著宮里來的高手們，直搗黃龍，去會會毛文龍和他手下那幫妖人。”
“老子非得把那老小子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不可！”
說到後面，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與此同時，韋小寶的心里惡狠狠地罵道
“毛東珠那個老東西，當初害得老子在宮里提心吊膽，差點丟了小命。”
“這次非把你老子毛文龍的皮扒了不可。”
“讓你們父女倆知道得罪我韋小寶的下場。”
施瑯拱手道
“有韋兄弟麾下的高手相助，定能一舉功成。”
“好說好說！”
韋小寶拍了拍胸脯，隨即又摟著兩個少女，嘻嘻哈哈地往船艙走去。
“你們忙著，老子回去再喝兩杯，養足精神，等著上島。”
看著韋小寶離去的背影，施瑯臉上的恭敬漸漸褪去，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他轉身，再次望向遠處在暮色中輪廓模糊、卻仿佛一頭沉默巨獸般的神龍島，心中思緒萬千。
“傳令各艦，加強警戒，後日拂曉，按原計劃，發動總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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