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眉毛動了一下，提醒朱棣︰
“殿下，咱們遠征軍的數量還是少了一些，而且也沒辦法長時間駐扎幾萬人的大軍于此。”
“在大明陸地勢力擴張到法國之前，想要將英國的日耳曼人滅族是一件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朱棣嘖了一聲，道︰
“那你說要怎麼辦？”
“父皇給咱的任務，咱不完成可不行。”
“老姚，你可是咱的首席軍師，你必須要想辦法！”
姚廣孝微微一笑，道︰
“不瞞殿下，臣這段時間上朝時看金幕，的確也有所得。”
“可以用歷史上大英帝國在殖民地的方式來對付英國本身，就是‘以夷制夷’。”
朱棣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
“你別整這些听起來文縐縐的東西，說人話！”
姚廣孝正色道︰
“說人話就是，用其他民族作為咱們大明的附庸來執行陛下的滅族計劃。”
“其他民族？”朱棣有些疑惑，“你是說北邊的甦格蘭人？”
姚廣孝點頭道︰
“甦格蘭人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但甦格蘭王國如今還獨立存在，尚未並入英格蘭境內。”
“還有一個更好的對象，就是威爾士人。”
威爾士人，古稱“不列吞人”，是凱爾特人的一支，不列顛島的原住民。
羅馬帝國土崩瓦解後，臣服于羅馬帝國的不列吞人打不過渡海入侵的盎格魯薩克森人，敗退到不列顛島西南的山區苟延殘喘，這就是威爾士人的來源。
和日耳曼人常見的金發不同，威爾士人擁有標志性的紅發。
姚廣孝道︰
“咱們可以扶持這些紅發的威爾士人，讓他們去統治、奴役盎格魯薩克森人。”
“兩族相互廝殺，內斗不斷之余還得求助于大明。”
“大明只需要稍微傾斜一些資源，威爾士人再聯合北邊的甦格蘭人，遲早都能把盎格魯薩克森人滅族。”
朱棣一拍大腿，露出笑容。
“妙，太妙了！”
“老姚，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個什麼威爾士人肯定派使者來了吧？”
姚廣孝笑著點頭。
“還請太子殿下再給臣一些時間，絕對把這件事情做得讓殿下滿意！”
朱棣哈哈大笑，摟住姚廣孝的肩膀。
“本宮就知道這一次把你帶出來沒錯，還是你老姚的壞水多！”
姚廣孝笑容頓時僵硬。
殿下，知道您心思直率。
但也沒必要這麼夸人……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在洪秀全的連番催促下，李秀成于當年底正式渡江北上。】
看著面前紛紛揚揚的大雪，李秀成頗為無奈。
過去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有在下雪的時候開啟大戰的啊。
前來送行的洪仁 明顯能感覺到李秀成的想法，嘆了一口氣。
“忠王，不是天王一定要為難你，是天京城……真的頂不住了。”
說話間，洪仁 視線緩慢地在城外移動。
李秀成隨之看去。
在不遠處，兩道身影緩慢朝著天京城的方向而來。
是一對爺孫。
“爺爺，我好冷。”
小女孩捂著身上明顯大了一號的破舊棉衣，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一旁的老者衣物單薄，臉已經被凍得發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撫摸著孫女。
“到了天京就好了。天父上帝會庇佑我們，天王會給我們糧食吃，讓我們活下來。”
孫女聞言，雙目中綻放希望。
“爺爺，我們到了天京就能不挨餓，不受凍了嗎？”
爺爺笑了笑，用力點頭︰
“對，一定會的！”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吹來。
老者身體一晃，倒在了地上。
“爺爺，爺爺！”
馬蹄聲響起，幾道身影奔馳而至。
“來個大夫，救人！”
片刻後。
聞訊趕來的大夫搖了搖頭，道︰
“此人身體太弱，又著涼受凍，已經救不活了，兩位王爺。”
“爺爺——”小女孩趴在老者的身上，大哭出聲。
洪仁 和李秀成兩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片刻後，李秀成緩慢開口。
“我會讓人帶她去忠王府。”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當然不會成為忠王殿下的繼女，只會在將來于忠王府中當一個婢女。
但她至少是活下去了。
洪仁 嘆了一口氣，緩慢開口。
“忠王，你能救一個小女孩，但是……其他人呢？”
李秀成有些茫然地抬頭。
風雪之中，無數條身影正在朝著天京緩慢移動。
他們大多都是衣衫襤褸，能穿著棉衣的都已經是少數。
他們好像僵尸一般，艱難地朝著天京移動。
在他們的眼中，都帶著一種叫做希望的火焰。
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天京，我看到天京了！”
一名男子興奮不已，快步奔向風雪中若隱若現的城牆。
“我是天父上帝最忠實的信徒，我到了天京一定能得到天王的庇佑，能升上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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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男子被絆倒在地。
他奮力掙扎著，在雪地中爬向天京城的方向，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曾剃頭還在追我，我不能停。”
“我要到天京，我要升上天堂……”
在他身後，雪地被劃開一道長長的溝壑。
突然，他身影猛地僵硬，緩緩倒下。
雪花片片飄落，逐漸將他的身體所覆蓋。
到死，他的眼楮都睜得大大的，臉上也還帶著愉悅的笑容。
洪仁 的聲音在李秀成身邊響起。
“這些都是安徽淪陷之後，逃出來投奔天京的信徒。”
“可天京……也已經自身難保了。”
李秀成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出發吧。”
風雪中，浩浩蕩蕩的太平天國大軍朝著北方而去。
艱難求生的諸多流民朝南方前進。
兩支隊伍就這麼擦肩而過，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歷朝皇帝看到這里，心中也不由感慨。
【漢高祖劉邦︰安徽的老百姓是真苦啊。】
【漢武帝劉徹︰陳玉成太沒用了，若是能守住安徽，也不至于讓百姓如此艱苦！】
【宋太祖趙匡胤︰咦，咱們漢武大帝也會關心小老百姓死活？】
【漢武帝劉徹︰朕已經不是歷史上的朕了，人是會變的。】
【隋文帝楊堅︰想想這些安徽百姓也是挺慘的，又要面對曾國藩湘軍無止境的屠戮，還要面對洪秀全這個草包建立的太平天國。】
【明太祖朱元璋︰天下興亡，百姓皆苦。所以你們這些站在人世間頂端的皇帝，應該多一些仁慈。多殺點官員，少禍害百姓。】
【周太祖武則天︰女性才是最苦的，你看看那個小女孩，從今往後就徹底無依無靠了。】
【明太祖朱元璋︰亂世之中不分男女，武則天你的想法太偏激了。男的上戰場當炮灰，女性縱然被摧殘，最起碼還是有希望苟活的。】
【周太祖武則天︰苟活有意思嗎，當別人的女奴有意思？】
【明太祖朱元璋︰最起碼比死了要更有意思。】
……
【唐太宗李世民︰或許這就是金幕的意義，讓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能看到人間疾苦，能對百姓多幾分同情心。】
歷朝皇帝罕見地沉默。
又有什麼，能比血淋淋的事實更能打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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