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笑呵呵地點頭。
“對，就是你，燕王。”
秦日綱受寵若驚，趕忙再度跪倒在地。
“多謝東王！”
“秦日綱一定為東王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這場大戰，是太平天國定都天京兩年多的時間以來，第一次將所有兵力都全部投入的戰爭。】
【然而，就在太平天國厲兵秣馬之時，北京方面的咸豐皇帝卻還沉浸在勝利的氛圍中。】
書房內，杜翰一臉喜色地朝著咸豐皇帝匯報。
“皇上，江南、江北兩座大營再傳捷報，燕子磯、龍潭兩處重要陣地已經收復！”
咸豐皇帝松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很好，這些長毛賊以為派兵西進就能吸引朕的注意力？”
“呵呵，朕直接端了他們的老巢！”
彭蘊章也露出笑容道︰
“江南、江北兩座大營消耗錢糧無數，如今總算也是對朝廷有所交代了。”
咸豐笑呵呵地開口︰
“朕砸了這麼多錢糧，早就應該有這樣的收獲了！”
江南、江北大營兩座大營加起來每天消耗糧草六百石，一年消耗糧草數量是二十二萬石。
此外，朝廷每個月還要劃撥給這兩座大營三十萬兩白銀，作為派發軍餉、購買和制造各種軍備物資之用，一年是三百六十萬兩白銀。
考慮到在簽訂了諸多不平等條約之後清廷那幾乎要破產的財政，咸豐是真的把僅剩不多的家底都押注在這兩座大營上了。
文慶笑著說道︰
“過去一年時間里，江南、江北兩座大營已經發動了七次大規模攻勢，基本上每一次都能有所斬獲。”
“天下人只知道曾國藩的湘勇，其實江南、江北大營之中的大清精銳也一點不差！”
咸豐聞言，心情更是大好。
曾國藩在江西輸就輸吧，也無所謂。
帶著這種愉快的心情，咸豐拿起了第二封奏折。
上面的署名是江西巡撫陳啟邁。
“……曾國藩于江西境內橫征暴斂，各地官員、士紳、百姓多有怨言。”
“為江西百姓生計，臣冒死請皇上下旨，阻止此番惡行。”
咸豐看到這奏折的感覺就好像是享受一道美味佳肴的時候，突然從菜里吃到了有餿味的食物，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個曾國藩！”
“都休整兩個月了，還在江西境內胡搞瞎搞什麼？”
“馬上下旨，讓他立刻發兵收復九江！”
旨意飛速抵達南昌。
曾國藩怒氣沖沖地從巡撫衙門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臨時官署。
“這個陳啟邁，我一定要彈劾他！”
原本曾國藩去找陳啟邁，好聲好氣地說話。
不求陳啟邁像湖北巡撫胡林翼那樣自家人要啥給啥，至少也要像湖南巡撫駱秉章一樣秉公辦事，交給湘軍足夠的物資。
沒想到陳啟邁這巡撫衙門是門難進、臉難看、話難听。
曾國藩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陳啟邁，結果對方一上來就直接指責了一番曾國藩在九江、湖口的失敗。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讓曾國藩趕緊收復九江，然後滾去安徽那邊打仗，別在江西這里霍霍了。
加上陳啟邁表情中毫不掩飾的嘲諷，語氣里奚落。
曾國藩當場就炸了，和陳啟邁大吵一番，不歡而散。
剛回到官署之中，咸豐皇帝的旨意就到了。
“……卿之湘勇陸師主力還在，緣何停留南昌三月之久？”
“今江南、江北大營連戰連捷，湖北方向官文、胡林翼也已進軍武昌。”
“唯江西戰場，三月不發一兵，朕委實難解。”
“據兩江官員、將領匯報，賊寇石達開部已派遣大量兵馬東進防守江寧府，江西方面之賊寇力量必然空虛。”
“曾卿當即刻發兵，策應其他戰場友軍！”
曾國藩听著旨意，臉色越發難看。
先是同僚排擠，然後又是上司責怪。
這工作也太特麼難干了！
接過旨意，曾國藩召集眾將。
羅澤南第一個就表示反對。
“如今失去武昌，咱們的水師恢復緩慢。”
“單靠陸師，怎麼可能攻克擁有源源不斷水路補給的九江？”
塔齊布的意見剛好和羅澤南相反。
“皇上的旨意怎麼能不遵守？”
“況且江西官員也不歡迎咱們，咱們去打九江也可以不用在南昌受這種鳥氣。”
“再說了，只要九江開戰，江西官員再不願意，也必須要供應給咱們足夠的物資不是？不然朝廷一定會重重怪罪他們的。”
羅澤南連連搖頭。
“塔齊布大人，你難道要用將士們的死來換取物資嗎？”
塔齊布臉頰明顯抽搐了一下，沉默良久才道︰
“那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湖南巡撫駱秉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可能再給湘軍一點物資。
湖北巡撫胡林翼是自己人不假，但胡林翼如今的主要目標是收復武昌，怎麼可能把大量物資送來江西？
以開戰迫使江西巡撫陳啟邁供應物資，是不得已的選擇。
曾國藩嘆了一口氣，道︰
“這樣吧，塔齊布大人負責進攻九江，老羅你負責監視九江周圍之長毛賊。”
“我留在南昌，繼續協調物資供應方面的事情。”
東漢世界，劉秀看到這里笑了起來。
“曾國藩看來是醒悟了啊。”
東漢群臣也笑了。
耿蓞呵了一聲，白須飄揚，不屑地開口道︰
“臣麾下隨便拉一個將軍出來都比曾國藩要更加會打仗。”
鄧禹笑著點頭道︰
“誰說不是呢？曾國藩的確不是領兵打仗這塊料啊。”
劉秀對群臣意見表示贊同，隨後轉頭看向太子劉莊，教導道︰
“莊兒，你要記住，術業有專攻。”
“打仗的事情就讓會打仗的人來，你將來登基了，只需要作為皇帝掌控大局，不要隨意干涉具體的作戰事務。”
“否則，曾國藩就是前車之鑒！”
劉莊乖巧點頭，連聲應是，腦海中卻在想著一個問題。
曾國藩和東漢王朝，差了大概兩千年。
一個兩千年之後的華夏後代，稱之為“前車之鑒”，這合適嗎？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湘軍已經浩浩蕩蕩抵達了九江，開啟了第二次圍城。
【這個時候的曾國藩還沒有意想到，接下來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惡劣局面和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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