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劉徹︰這個駱秉章是懂當官的。】
【漢高祖劉邦︰前倨後恭，成語的具象化，挺好。】
【唐太宗李世民︰曾國藩還是會用人的，塔齊布和彭玉麟兩人相得益彰。】
【隋文帝楊堅︰再加上林紹璋的配合，也是讓湘軍直接翻身。】
【明太祖朱元璋︰朕就說正常的太平軍不應該輸，林紹璋這個廢物直接連累兩萬將士，簡直該死啊。】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看到了吧？大清自有民心在，塔齊布和彭玉麟這種英勇戰將就是最好見證。】
【宋太祖趙匡胤︰你拉倒吧，打個農民起義軍你挺狂，對付英國人的時候沒見你大清重拳出擊呢？】
……
【光武帝劉秀︰說起來，大清這個皇帝咸豐也是真不會用人啊，江忠源、吳文 這麼好用的屬下居然都被他用死了。】
【周太祖武則天︰這種從小養在深宮之中的廢物，就算是能裝模作樣騎馬射箭又有什麼用？】
【宋太祖趙匡胤︰咸豐是個瘸子，他怕是連裝模作樣都不行喲。】
【周太祖武則天︰那沒事了，純純一個敗家子嘛，鑒定無誤。】
【明太祖朱元璋︰咸豐給人的感覺還挺奇妙的，就是那種很正統的，教科書級別的敗家子。】
【秦始皇嬴政︰對。看起來好像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失誤，但就是一連串小失誤，最終讓大清萬劫不復。】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你們先等會，大清剛剛在湘潭大勝，誰和你們說大清要萬劫不復了？】
【宋太祖趙匡胤︰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那你走著瞧唄。】
鏡頭一轉，來到了大清京師。
圓明園。
書房中，咸豐皇帝表情疲憊地落座，揮了揮手，示意面前的當值軍機大臣們開始今天的公務。
這位登基四年多的年輕皇帝，心累，身體也累。
為了排遣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壞消息帶來的精神壓力，咸豐皇帝將怒火發泄在了宮里的嬪妃身上。
女人永遠是男人最好的解藥，只是吃藥總是有點副作用的，咸豐皇帝疲憊的表情和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就是證明。
剛一落座，軍機大臣祁�藻就開口道︰
“皇上，戶部那邊已經對國庫虧空、剿匪兵餉不足的問題給出主意了。”
“說。”咸豐皇帝有氣無力地開口，連翻一下祁�藻遞到面前奏折的動作都懶得做了。
祁�藻忙道︰
“一言以蔽之，捐厘助餉！”
所謂捐厘助餉，說句大白話，就是再賣一波官。
咸豐皇帝沉吟片刻，道︰
“這就夠了？”
作為已經賣過好幾次官的皇帝，咸豐可是有經驗的。
這賣官的收入那是一次比一次少。
圍剿太平天國的軍餉、物資投入卻是越來越大。
怎麼填得上？
祁�藻干笑一聲，道︰
“所以具體的措施還要再細化一下，主要是厘金這方面。”
所謂厘金，又被稱為厘捐，是大清在各地水路關口對通過該地商品征收的過路費。
咸豐想了想，道︰
“戶部想要提高厘金？”
祁�藻搖了搖頭，道︰
“提高厘金並沒有太大意義，因為……咳，如今過關的貨物之中，有太多貨物是來自西洋了。”
厘金之中，其實就包含了外國貨物進口的關稅，以及在大清內地運輸的過路費。
在第一次鴉片戰爭失敗後，英、法、美等諸國的大量商品源源不斷地輸入大清。
按照《南京條約》《望廈條約》等規定，大清對這些商品征收的厘金基本為零。
而大清本身的商業，又被這些外國傾銷的商品沖擊得基本破產。
就算把厘金提得再高，收不到外國商品上面去，那都是白扯。
咸豐頗為不爽，這祁�藻搞什麼東西，特地提這些是在打朕的臉？
連帶著語氣也變得生氣幾分。
“那你說這些做什麼！”
祁�藻心中也是無奈。
奏折上都寫得明明白白，皇上您倒是看一眼啊。
沒辦法，祁�藻只能繼續口述。
“戶部的意思是，把厘金征收的範圍擴大。”
“不再僅僅針對各地水路關口運輸的商品，而是直接對商店征收！”
如此這般，祁�藻解釋了一通。
以前，商品在通過關口的時候才需要交厘金。
但戶部的打算是，只要商品在商店里，哪怕沒有通過任何關口，也必須交錢！
若是從商店中運輸出來再通過某處關口，那就交第二遍錢。
而且還要把所有商品都包含進去。
比如說糧食、鹽巴、鐵、布匹這些老百姓必須要用到的東西，統統都征收厘金。
這樣一來，大清朝廷的厘金收入就會迅猛增長，有望在極短時間內彌補上軍費的巨大虧空。
咸豐沉默片刻，道︰
“這不就是苛捐雜稅嗎？”
書房內頓時安靜。
祁�藻干笑一聲，道︰
“皇上，這也是為了剿匪的權宜之計，不得不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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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若是沒了軍餉，那是真打不了仗的。”
“之前那林鳳祥賊寇北竄，之所以能在河南、山西暢通無阻，很多時候不是咱們大清的軍隊不行，是軍餉問題讓將士們不肯賣命！”
一提到林鳳祥，咸豐頓時就有點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的林鳳祥還被包圍在連鎮，沒死呢。
若是再有第二個林鳳祥打到京師郊外……
咸豐忙道︰
“好，朕批準了，就這麼定了吧！”
【秦始皇嬴政︰來了來了，教科書一樣標準的先賣官蠰爵，再苛捐雜稅，它來了。】
【漢高祖劉邦︰朕已經看出來了，明君們各有各的優點長處，但這些敗家子們在敗家的時候卻都用的同樣套路！】
【魏武帝曹操︰一個王朝發展到這種階段，是個人都知道已經馬上不行了。咸豐就專心在宮里玩玩少婦得了。】
【唐太宗李世民︰王朝的崩塌應該沒那麼快，只要能鎮壓下太平天國，那還是有希望續命的。】
【明太祖朱元璋︰就算鎮壓住了太平天國，咸豐那小子充其量也就是個萬歷，跑不了的。】
【清聖祖愛新覺羅•玄燁︰你可別拿萬歷那種敗家子來說朕的後代！】
【宋太祖趙匡胤︰你別搞笑了，康熙。萬歷起碼還打贏了三大征呢，你咸豐打贏誰了，英國、法國還是太平天國？】
……
金幕中，御書房里的會議還在繼續。
厘金的事情通過之後，另外一名軍機大臣穆萌上前，道︰
“皇上，剛剛得到的消息，長毛賊石達開麾下一部兵馬約兩萬人近日流竄入湖南境內，正在威脅長沙！”
咸豐皇帝一听，這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直跳了。
又是太平軍！
武昌現在還被太平軍包圍著呢，長沙居然也要第二次面臨危機？
咸豐道︰
“那就趕緊調集援兵啊！”
穆萌表情僵硬了一下，過了幾秒鐘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皇上，自從幾個月前吳文 在黃州全軍覆沒，湖北境內大清已經沒有兵馬了。”
“湖南方向，大部分兵馬都被征召去了向榮的江南大營，只有團練大臣曾國藩的一支兵馬還駐扎在衡州，可以暫時抵御一下。”
一听到曾國藩這個名字，咸豐皇帝心中的郁悶總算是有了一個突破口，罵了起來。
“這個曾國藩，之前朕幾次三番下旨讓他出戰，他就是不願意，還給朕找各種理由、借口。”
“現在好了，賊寇直接打到長沙去了，朕倒要看看他還出不出戰。”
“他坐視江忠源和吳文 敗亡，坐視南昌、武昌被圍卻無動于衷。”
咸豐越說越氣，到最後直接拍了桌子。
“若是他打不出什麼像樣的戰績來，朕不但要摘了他的頂戴，還要殺他的頭，抄他的家！”
幾名軍機大臣齊刷刷跪下。
“皇上息怒！”
能給曾國藩在咸豐面前說上話的人，像什麼安徽巡撫江忠源，湖廣總督吳文 等，都因為曾國藩坐視不救，被太平軍弄死了。
這特麼誰還敢給曾國藩說話啊？
勸皇上息息怒，盡一下臣子的本分就得了。
咸豐余怒未消，冷冷地開口道︰
“立刻給湖南巡撫駱秉章一份旨意。”
“若是曾國藩依舊還是拖延不出，著令駱秉章即刻褫奪曾國藩所有官職，就地正法！”
祁�藻應了一聲，趕忙坐到一旁，飛速寫起了聖旨。
片刻後，聖旨很快寫完。
咸豐隨意瀏覽了一遍，道︰
“用印！”
砰一聲，玉璽蓋下。
祁�藻將這份新旨意放在一旁，打算等這次議事完畢之後讓吏部發往長沙。
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皇上，湖南八百里加急！”
咸豐愣了一下，隨後恨恨地開口。
“好好好，朕就知道，這個曾國藩，不，還有這個駱秉章都是不中用的。”
“說不定長沙都被包圍了，朕這旨意都送不到駱秉章手上了！”
“祁�藻，朕不想看了，你來念！”
祁�藻趕忙從門外的太監處接過這份八百里加急，展開準備閱讀。
掃了一遍，祁�藻突然愣住，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皇上，這是……”
“什麼這這那那的，讓你念！”咸豐極為不耐煩地開口。
祁�藻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皇上，這是一份捷報！”
“嗯？”咸豐猛然坐直了身體。
“你沒騙朕吧，還能有捷報？”
這些天，除了僧格林沁不斷稟報什麼“今日圍殲林鳳祥部賊寇三百人”“昨日俘虜林鳳祥部賊寇五百人”之外，其他安徽、江甦、江西、湖北戰場上傳來的，全特麼都是壞消息。
不是太平軍又佔領了這里，就是有多少大清官員、將士英勇剿匪，不敵遇害……
兵力空虛的湖南，竟然能有捷報？
祁�藻清了清嗓子，飛速念道︰
“臣曾國藩啟奏大清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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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長毛賊南犯，臣領兵自衡陽北上剿匪……”
“……臣麾下塔齊布、彭玉麟率一萬士卒，于湘潭城外殲敵兩萬人。”
“什麼？”咸豐皇帝猛然站了起來，“兩萬？你說兩萬？”
天可憐見，咸豐皇帝這輩子都沒听過能一次性斬殺太平軍過萬的捷報。
更何況是兩萬！
心急之下，咸豐干脆一把從祁�藻手中搶過這份曾國藩親筆書寫的奏折，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兩萬，真的是兩萬！”
年輕的咸豐皇帝激動得渾身顫抖，繼續往下看。
“……臣領兵不查，于靖港受長毛賊埋伏，損失數百將士、戰船，謹向皇上請罪。”
請罪？
咸豐皇帝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
“能殲敵兩萬，還請的什麼狗屁罪！”
“這個曾國藩，還給他喘上了。”
在場的軍機大臣們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生動了起來，一個個露出笑容。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皇上英明，治國有方，大清英杰輩出，平定洪秀全亂匪指日可待啊！”
咸豐皇帝心中的郁悶此刻早已一掃而空，重新坐下，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哈哈，這個曾國藩還真是個有本事的，沒想到朕之前是錯怪他了。”
“打得好，打得好啊！”
再繼續往下看去。
“……因缺乏軍餉購買西洋火炮，臣不得已之下，向海關協調十萬兩白銀用作購炮。”
“臣自知此事不合大清規矩，亦一並向皇上請罪。”
“十萬兩？”咸豐皇帝目光一凝。
但馬上，他的表情又放松了下來。
“十萬兩就能殲滅兩萬長毛賊？這錢花得值，太值了，哈哈哈！”
在愉快的氣氛中，咸豐皇帝提筆做出批示。
“曾國藩雖靖港之敗，過不掩功，著其繼續領兵剿匪，湖南境內大小官員當鼎力支持。”
“塔齊布力戰破敵，為大清之驕傲，朕之驕傲，八旗之驕傲！著升為湖南提督，助曾國藩繼續剿匪。”
“購炮白銀之事，著湖南巡撫駱秉章查明後一並上奏，若無貪腐行徑，由戶部溝通海關協調解決。”
【就這樣，原本絕望到跳水自殺的曾國藩，在短短幾天內經歷了人生中最為猛烈的大起大落。】
【他和他麾下初出茅廬的湘軍，渡過了自創立以來的最大難關，開始信心百倍地對湖南、湖北兩省的太平軍發動了聲勢浩大的反攻。】
【湘潭之戰的結果傳出，震動的不僅僅是北京，還有天京的太平天國朝廷。】
天京，天王宮。
洪秀全臉色非常難看，怒氣沖沖地開口。
“這個林紹璋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兩萬將士都被葬送了，他真的以為打仗是兒戲嗎？”
“東王，你特地派去湖南的就是這種人？”
西征軍的主帥是石達開不假，但林紹璋被空降的事情眾人皆知。
上次在天王宮內被楊秀清“天父上帝附體”打了二十棍，讓洪秀全對楊秀清極為不滿。
眼下正好有了一個理由，直接發作出來。
楊秀清的臉色也非常難看，過了好一會才道︰
“林紹璋此人是林鳳祥的弟弟，我也是看在林鳳祥的面子上才給他一次機會。”
看到楊秀清想要給自己開脫，一旁的韋昌輝笑了一聲，不陰不陽地開口道︰
“林鳳祥在北邊被包圍了，林紹璋在西邊也打了敗仗，這林家兄弟還真是和咱們天國犯沖呢。”
韋昌輝對楊秀清也很不滿意。
作為北伐軍名義上的主帥，韋昌輝原本的打算是帶著北王府麾下的三萬兵力直接北上去和林鳳祥會合。
就算不能打下北京，起碼也把河南、安徽、江甦、山東這四個省份給佔領下來。
但楊秀清卻以揚州城外江北大營尚且沒有被攻破為由，不給韋昌輝這個機會。
這就讓韋昌輝非常的不爽，也趁機對楊秀清發難。
楊秀清的臉陣青陣白，說不出話。
這種時候，唯一能翻盤的手段就是直接請“天父上帝”附體。
但問題是，附體之後，能說啥？
林紹璋的失敗是實打實的，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開脫的。
兩萬多兵馬的全軍覆沒，其中還包括大幾千太平天國從廣西、湖南帶出來的老兵。
這麼巨大的損失，引發的不僅僅是洪秀全和韋昌輝的不滿。
還有來自廣西、湖南的太平天國骨干們心中的巨大憤怒。
楊秀清可沒有傻到覺得自己真的能憑借一次上帝附體，便讓所有人都閉上嘴巴。
他只能認慫，對著洪秀全道︰
“天王，是我看錯人了，還請天王責罰。”
洪秀全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露出笑容，大聲道︰
“東王楊秀清用人無方，打三十杖！”
“即刻將林紹璋帶回天京投入大牢，按照律法審判。”
啪啪啪！
楊秀清被打了三十棍。
疼倒是不疼，但楊秀清的臉色依舊非常難看。
洪秀全哼了一聲，又緩緩開口道︰
“如今的情況，東王你獨自處理這麼多事情確實是太忙了。”
“要我說，也是時候該多封兩個王，繼續維持咱們神天小家庭的力量才對。”
楊秀清聞言，心中頓時一緊。
他若是再听不出來洪秀全想要借機分他權力的話，就是傻子了！
韋昌輝聞言，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開口道︰
“天王，這不好吧？”
人數越少，權力越集中。
作為四王中的老三，韋昌輝本來就只能吃點雙巨頭剩下來的殘羹剩飯，還得和石達開分著吃。
要是再多封兩個王，那點殘羹剩飯豈不是更少人吃了？
沒想到，便在此時，楊秀清居然開口了。
“天王所言極是。”
韋昌輝腦袋轟一下，直接震驚了。
楊秀清怎麼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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