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咸豐皇帝的身體猛然搖晃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說什麼?”
穆萌如喪考妣,重復了一句。
“皇上,武昌陷落,自湖北巡撫常大淳、湖北提督雙福以下,諸多官員已然壯烈殉國了!”
咸豐︰“……”
這一刻,二十二歲的咸豐皇帝心中無數情緒涌動,但卻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在場的幾名軍機大臣面面相覷,心中都被巨大的驚懼給填滿。
湖廣地區最大的城市,大清最大的糧倉武昌城,竟然都擋不住太平軍一個月!
這大清……
怕是要完了呀!
冬日的北京,白天原本就極為陰暗,在御書房中都要點著燈火。
這一刻,更是讓人感覺周圍一片黯淡無光!
咸豐皇帝癱倒在座椅上,良久無言。
武昌城內。
洪秀全看著面前的二十道菜,以及諸多挑選出來,正在翩翩起舞的花魁,心花怒放。
“好,好,好!”
“這才是天堂!”
“當年我在天堂上和帝兄共飲之時,場面也不過如此了,哈哈哈哈!”
“來來,大家走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歡慶勝利。
洪秀全一杯下肚,突然有些警惕地看了楊秀清一眼。
這家伙,不會特麼又要表演“天父上帝附體”了吧?
好在楊秀清一切正常。
自從蕭朝貴死後,楊秀清被附體的次數莫名其妙地就少了很多。
對洪秀全來說,這顯然是一件大好事!
洪仁 趁熱打鐵,提出了一項建議。
“天王,武昌的條件足可以定都了。”
“不如咱們就將武昌定為地上天國的都城所在吧。”
作為洪秀全的族弟,洪仁 的這個提議自然是事先得到洪秀全授意的。
說白了,洪秀全本身也沒什麼宏圖大志。
他想要的就兩個字——享受!
也就是之前沒打下桂林,要不然洪秀全當時就在桂林稱王稱帝,天天享受一頓二十個菜,每天花魁不停換的美好生活了。
如今拿下了比桂林更加富饒的武昌,洪秀全當然就不願意走了。
韋昌輝和石達開對視一眼,都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對他們來說,其實在哪都沒啥區別。
這兩人本身就是把整個家族都入伙了。
家族親戚在的地方才是家,哪里他們都能定居。
楊秀清的臉色卻變得僵硬。
他趕忙勸說道︰
“天王,咱們之前在桂林不就說好了嗎?”
“應該沿江而下佔領金陵,那里才是真正的定都之地啊。”
楊秀清如此這般,給洪秀全分析了一通。
武昌的確是一座四通八達的城市不假,但這樣便利的交通條件也有一個弊端。
武昌能被從任何方向到來的敵軍攻擊!
如果太平天國定都武昌,那麼就要防備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清軍,壓根就守不住。
金陵南京)就不一樣了。
拿下南京就有了整個江南。
在江南的人力物力支持下,太平軍完全可以像當年的朱元璋一樣,再建新王朝。
說來說去,楊秀清其實也就是把之前在桂林時的分析說了一遍。
不過深知洪秀全性格的楊秀清還是補充了一句。
“江南美女,才是華夏最為一等一的存在。”
“武昌美女雖好,也比不過江南的溫柔鄉啊。”
洪秀全頓時怦然心動。
江南美女……
上有天堂下有甦杭!
一想到這里,洪秀全腹中熱流滾滾,非常果斷地改變了主意。
“東王說得對,江南得打,必須得打啊!”
洪秀全和楊秀清兩個大佬都已經形成了一致,韋昌輝和石達開自然就更不會去反對。
這一次的酒宴,最終以太平天國高層再度統一意見而結束。
深夜時分,楊秀清和麾下的頭號心腹楊輔清離開武昌城內的臨時“天王府”,回歸“東王府”。
“東王,您似乎不太開心?”楊輔清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開口。
楊輔清和楊秀清,听起來好像是親兄弟的名字,實則除了姓楊之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一定要說,也就是那種“幾百年前是一家”。
但楊輔清所在的這一支楊家,人口比較多,參與太平軍之中的人也多。
而楊秀清作為一個苦哈哈的燒炭工,本身就沒有什麼家族勢力。
兩邊一拍即合。
楊秀清承認楊輔清這一支是親戚,作為回報,楊輔清這一支的全部族人都奉楊秀清馬首是瞻。
所以兩人之間表面上是族兄弟關系,實際上則是比血緣關系還要更加牢靠的利益捆綁關系。
楊秀清嘆了一口氣,注視著馬車外面武昌城的夜景,緩緩道︰
“天王雖然是天王,但他終究還是太保守了。”
“每次到一個地方,總想著吃菜、睡美人,卻從來沒想過怎麼去建設一個真正的地上天國。”
“韃子是需要我們主動出擊才能打敗的,天天在天王府里吃菜睡美人怎麼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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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小富即安,這怎麼行!”
由于出身十分貧苦,楊秀清心中一直有一股火焰。
他要真正的出人頭地,要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
區區一座武昌城怎麼能行?
要整座地上天國,才能讓楊秀清揚眉吐氣!
楊輔清想了想,安慰道︰
“東王,如今咱們天國是您來指揮和帶領的,天王多享受點,您也好多指揮一些。”
“實在不行,您也可以請天父上帝多下凡幾次嘛。”
楊秀清聞言,眉宇之間的陰霾又重了幾分。
天父上帝附體可不是沒有後遺癥的。
用得越多,洪秀全心中對楊秀清的不滿就會越發強烈。
這屬于大殺器王牌,可不能隨便用。
但楊秀清並沒有把這些心里話說出口。
他沉默不語,看著面前那座非常富麗堂皇,但其實也才剛剛入住沒兩天,顯得頗為陌生的“東王府”逐漸在視線中靠近。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我也只是個燒炭工,能有現在這種風光,值了!
看到這里,歷朝皇帝也不由嘖嘖贊嘆。
【漢高祖劉邦︰說實話,洪秀全和楊秀清這兩個家伙到現在了居然都還沒有發現,朕是覺得挺奇怪的。】
【漢武帝劉徹︰若朕是他們兩人其中一個,那肯定早就倒戈相向了。最高權力只能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
漢武帝的話,引發了歷朝皇帝的共鳴。
皇權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只能獨享的。
洪秀全和楊秀清這種一個人執政,一個人掌軍的方式。
在歷朝皇帝看來,根本就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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