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兵之前,孫可望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
南明總兵祁三升是李定國之前的部下,如今領兵駐守在重慶地區,在孫可望、李定國之間搖擺不定。
若祁三升投靠李定國,那孫可望出兵雲南時就會被祁三升從重慶南下,偷掉孫可望的老巢貴陽。
于是孫可望就派人發布命令,命祁三升部南下進入貴州遵義駐守。
“傳旨給遵義總兵,只要祁三升部進入遵義,立刻解除其兵權,將其麾下兵馬全部控制。”
孫可望的信使很快就抵達了重慶,將這封信交給了祁三升。
祁三升看了信之後沉默良久,召集眾將,將信出示給眾人。
但出示的並不僅僅是一封信,而是兩封!
原來在昆明方面,李定國在確定孫可望即將出兵後,也做出了相應的措施。
由于兵力不足,李定國不得不召已經在川南的劉文秀率領主力返回,只留下一部分偏師駐扎川南。
祁三升此時在南明朝廷中屬于劉文秀麾下,李定國也擔心祁三升這支偏師被孫可望率先攻擊,命其速速撤回雲南。
究竟是听從李定國的命令前往雲南,還是听從孫可望的命令前往貴州?
這是擺在祁三升面前的一個很嚴肅的選擇。
眾將意見各一,有覺得應該听從孫可望老大哥的,有覺得應該听從現任上司李定國的。
祁三升沉吟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正色開口︰
“國主、西府李定國),皆為我等舊主。今西府尊永歷皇帝為民主,名正言順,我等亦有所依,當遵西府之調令為正統。”
這句話說服了眾人。
于是,祁三升便領兵從重慶方向南下,打算經貴州撤往雲南。
孫可望得知消息後,勃然大怒。
“這個祁三升,當年在我面前就是一個純粹的哈巴狗,現在居然也敢背叛我了?”
“立刻發兵,剿滅這個叛徒!”
祁三升剛剛領兵從重慶撤入貴州境內,就遭遇了孫可望所部的攻擊。
密集的火銃聲和箭矢發射聲響成一片,祁三升听著這些聲音,臉色非常難看。
“國主他怎麼能這麼做,我們都是大明人!”
“現在該怎麼辦,將軍?”部下們同樣臉色發白,不斷詢問。
祁三升深吸一口氣,道︰
“撤,快速撤退。”
“他們要是追上來就打退,不追就不用管他們!”
在孫可望派來的追兵追擊下,祁三升這支兵馬非常狼狽。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祁三升且戰且退,終于退入了雲南境內。
孫可望得意洋洋,召集諸將。
“這一次殲滅了祁三升部近兩千人,他的所有輜重糧草都被繳獲了。”
“就算退入雲南,他這支兵馬也廢了。”
“哼,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在場的眾將表面上叫好不斷,內心中卻不免嘀咕。
白文選剛剛離開秦王宮,就有兩名將軍湊了上來。
“白大人,國主這樣做不行啊。”
“祁三升也是咱們的老戰友,國主怎麼舍得下這種狠手?”
“听說祁三升壓根就沒怎麼反擊,國主這麼做太不仗義了!”
“眼下韃子還在外面虎視眈眈,國主就迫不及待地對自己人動手,這真的好嗎?”
看著這些老朋友忿忿不平的吐槽,白文選也是無奈。
“我的事情你們也是知道的,我能說什麼?”
之前安龍府的事情,就差一點點,白文選就要死在孫可望手下了。
白文選憂心忡忡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才剛剛坐下,就听到稟報,有人前來拜訪。
片刻後,三個人先後走了進來。
馬進忠、馬惟興、馬寶。
這三人都並非大西軍舊部出身,而是屬于孫可望得勢後招攬的南明將軍。
白文選平日里和這三人也並不算多麼熟稔,有些疑惑地問起來意。
三馬對視一眼,由地位最高的馬進忠開口道︰
“我們也不瞞白大人,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是大明的臣子,並非秦王的臣子。”
“如今秦王打算對昆明的陛下反戈相向,實在非我等所願。”
馬惟興道︰
“我們都知道白大人和李定國、劉文秀兩位大人關系莫逆,還請白大人從中調停一番。”
“過去這些年,咱們大明的內訌還少了嗎?眼下都如此危急了,我們是真不想要再看到一次內訌了。”
白文選聞言,也是有些無奈,攤開雙手。
“三位,你們之前也看到我差一點就被秦王殿下處死了,眼下也只不過勉強算是獲得了秦王殿下的一些信任。”
“若我再開口調停的話,恐怕我這條命都要丟了。”
三人沉默片刻,馬寶緩緩開口。
“我們也不怕得罪秦王,今天就直接和白將軍說說心里話吧。”
“若實在不行,我等三人只有臨陣倒戈了。”
馬進忠呼出一口氣,對著白文選拱手道︰
“白將軍,我們並不是對秦王殿下不滿,事實上我等三人一直以來都非常佩服秦王殿下的治國才能,沒有他也沒有大明的如今。”
“但大明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我等不願、也不能以臣子的身份去攻擊大明皇帝陛下,還請白將軍三思。”
三人說完,也就離開了。
白文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表情復雜,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嘆了一口氣。
“這就人心所向啊,孫可望一個流寇出身的人,他壓根就不知道這種人心有多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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