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平生以來，第一次有了想要關掉彈幕的沖動。
這個趙匡胤，實在是太煩人了！
在場的大明群臣也忍不住了，罵聲一片。
“這宋太祖也太過分了，他的大宋那麼丟臉，怎麼好意思說大明？”
“每個朝代都有衰落的時候，他再能嘲諷，大宋還不是已經成為歷史？”
“作為開國皇帝，居然一點氣度都沒有！”
朱元璋做了幾個深呼吸，揮手示意眾人安靜。
“趙匡胤的嘴是臭了一些，但是他說的話還是沒錯的。”
“大明，的確有待改進啊。”
朱高熾忙道︰
“皇祖，之前您讓父親編撰的新皇明祖訓，如今已經完全普及到皇族各個子弟了！”
朱元璋嗯了一聲，心中多少舒服了一點。
事到如今，朱元璋的心態不可避免地產生改變。
最早的時候，朱元璋覺得皇位必須要在朱標這一脈。
後來，朱元璋覺得皇位在朱棣這一脈也行。
現在嘛……
朱元璋可不管將來的皇位究竟會在哪一脈了，只要是姓朱的人當皇帝就行！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二月十四日，在西安城中休整了一個多月的多鐸部浩浩蕩蕩地啟程向東，按照多爾袞的安排出潼關、過河南，從江淮之地進攻南京。】
【與此同時，阿濟格部也從西安城中出發，沿著李自成南撤的武關方向前進。】
【就在此時，撤退中的李自成又開始接連犯錯。】
鏡頭一轉，已經是河南鄧州境內。
丞相牛金星找到李自成，憂心忡忡地開口。
“陛下，咱們隨軍的輜重老幼太多，行軍速度太慢了！”
李自成聞言，下意識地看了身邊的諸多人流一眼。
道路上，浩浩蕩蕩的大量馬車，運載著大順君臣這些年搶奪來的各種財貨珍寶。
還有許多家屬扶老攜幼，緩緩而行。
劉宗敏也道︰
“陛下，這些老幼一天能走二十里就已經是極限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怕建奴會很快追上來啊！”
李自成默然不語。
其實不管男女老幼，在知道跑不了就死的時候，速度都挺快的。
當初從西安逃出時，這十三萬人不就創造了連清軍騎兵都追趕不上的神速？
可在過了武關，得知清軍追兵不再尾隨前來之後，整支隊伍的速度一下子就變成了龜爬。
偏偏大順君臣還沒有什麼辦法。
都是自家將士的老婆孩子，難道還能對這些人打打殺殺，逼迫她們加快速度？
另外一名軍師宋獻策又道︰
“陛下，如今咱們的後勤也告急了！”
十多萬男女老幼，在接到命令的當天就急急忙忙地離開西安逃亡。
大部分人走的時候都會把家里最值錢的各種寶貝帶上，反而帶上糧食的人是少之又少。
雖然在湖北北部的襄陽地區還有大順將軍白旺領兵駐守，但區區一個襄陽周邊地區顯然不可能一下子滿足多出來的十三萬張嘴巴。
季節對大順軍也非常不利。
現在是農歷二月份，剛剛開始春耕的季節，距離糧食收獲的秋天至少還有半年。
也就是說，沒辦法從途經的田地中收割糧食。
李自成臉色變幻不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牛金星突然開口道︰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直接搶奪農民家中的糧食了！”
“什麼？”李自成吃了一驚。
牛金星正色道︰
“眼下是春天，正常的農民家中都儲備至少能供應到秋天的糧食。”
“只要把整個鄧州所有農民家中的糧食都收繳上來，足以暫時供應咱們這支大軍了。”
劉宗敏聞言大怒，喝斥道︰
“牛金星，你瘋了嗎？”
“你忘了咱們一路過來是怎麼建立大順的嗎？”
大順軍隊士兵最大的來源，就是大明底層那些吃不飽飯的農民。
“闖王來了不納糧”這句口號響徹整個華夏，幫助李自成一次次從失敗中崛起，最終奪取天下。
現在牛金星竟然要讓李自成搶奪農民的糧食，這就是自掘大順的根基！
牛金星不甘示弱，反駁道︰
“不搶這里農民的糧食，咱們的老婆孩子統統都要餓死，你說怎麼辦！”
劉宗敏頓時啞口無言。
其他幾個原本想要反駁牛金星的大臣，也都閉上嘴巴。
李自成掙扎良久，咬牙道︰
“那就搶吧！”
【在面臨著嚴重的後勤危機時，李自成最終背棄了自己在農民軍時代的堅持。】
畫面中，大順軍士兵開始沖入村莊之中，挨家挨戶地搶奪農民們的糧食。
許多農民奮力反抗，結果卻是被大順士兵毫不留情地殺戮。
一座座村莊中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火場中，橫七豎八地躺滿了老人、女人和孩子的尸體。
大順軍押著村中被俘虜的青壯，從鏡頭中離開。
【這一年二月，李自成縱容麾下大順軍將整座鄧州劫掠一空，青壯被抓去從軍，剩余之人基本被屠戮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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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劫掠雖然是為了生存，但也導致許多大順政權內部的大臣、將軍們感到信仰崩塌，內心之中對大順產生了背離。】
【如果說在這之前的大順政權是為了農民而戰的話，那麼當鄧州慘案發生後，李自成所率領的就不再是一支農民軍，而只不過是一股四處流竄的賊寇了。】
鏡頭一轉，阿濟格率領大隊清軍兵馬進入鄧州。
看著面前一處處村莊廢墟，就連素來以殘暴著稱的建州女真人阿濟格也不由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吳三桂麾下大將，負責偵查的騎兵都統馬寶策馬來到阿濟格面前，恭敬稟報。
“英親王，整個鄧州所有村莊、府城、縣城都已經被流寇搶奪和屠戮一空，從此地往任何方向，兩百里內都沒有人煙了。”
阿濟格倒吸一口涼氣，越發震驚。
“這個李自成，竟然這麼狠？”
滿清當然不是什麼仁慈的民族，事實上在和大明的多年交戰中，滿清屠村、屠城的事情干得不要太多。
但問題是，那可是一直以來用“為民請命”“不納糧”作為口號的李自成啊！
我們女真人天生殘暴，各種屠戮也就算了。
怎麼你李自成看起來濃眉大眼的，也把整個鄧州都搞成無人區了？
阿濟格定了定神，突然露出笑容。
“看來李自成也是被逼得狗急跳牆了，哈哈。”
“快，繼續追，過了鄧州我們就能追上他們了！”
大隊清軍騎兵馬蹄滾滾，從已經徹底沒了人煙的鄧州大地上席卷而過，急速朝著大順軍南撤的方向追了下去。
看到這里，歷朝歷代的皇帝們心情也是非常復雜。
【秦始皇嬴政︰可以下定論，李自成不可能有任何東山再起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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