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句話，朱高熾心中不由一沉。
但他還是抱著幾分僥幸的心態，開口道︰
“皇祖，真的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朱元璋神色陰郁，輕輕點頭。
“沒希望了。”
“就是打不過。”
金幕的畫面中，大順軍已經開始敗退。
無論是在陣型、士氣、配合、指揮等各種方面，這支潼關大順軍都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
但就是打不過。
這個結局，早在山海關之戰失敗後就已經注定。
擁有完整老營精銳的大順軍，那一戰中依舊只能險勝吳三桂，然後被滿清八旗主力輕松擊潰。
現如今這支老營精銳損失大半的大順軍，再度面對多鐸率領的最強八旗精銳，已經無力回天。
“陛下，袁宗第將軍受傷，已經被迫撤出戰場！”
“陛下，劉宗敏將軍受傷，所部正在潰敗。”
“陛下……”
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不斷傳來。
李自成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
李自成其實知道這一仗勝算渺茫。
但他更知道，自己不得不打。
如今，那渺茫的勝機終究沒有降臨。
對面的清軍主將多鐸做出的應對沒有任何一點失誤能被李自成抓住。
輸了。
李自成沉默。
冬日的寒風刮來，帶著無數雪花，落在這位大順皇帝的頭上、身上。
這一刻，李自成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身體冷，還是心更冷？
“鳴金吧。”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李自成身體猛然搖晃了一下，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潼關大門開啟，無數大順兵馬撤回。
李自成的皇帝大 ，也在諸多將士的簇擁下緩緩入關。
李自成情不自禁地回頭，看著關門在自己面前漸漸關閉。
關閉的並不只是潼關大門，還是李自成的勝利之門。
關外，多鐸在諸多清軍將領的簇擁下，正在巡視戰場。
看著地面上橫七豎八倒著的無數大順軍尸體，多鐸露出笑意。
“記住，謹防夜襲！”
“紅夷大炮馬上就要到了，李自成不會再有龜縮機會了！”
雪花片片而下，將那些倒在地上的尸體逐漸掩蓋。
鮮血被白雪淹沒，許多斷裂的兵器橫七豎八地插在地上，在寒風中微微晃動。
潼關議事堂中，李自成振作精神，沉聲道︰
“這一戰雖未實現我們一舉獲勝的目標，但也給建奴造成了重大損傷！”
“大家休整一天，明日準備夜襲！”
正月初五，數千大順勇士悄然出關，朝著不遠處的清軍大營摸了過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接近清軍大營時，尖利的警報聲已經響徹天際。
“敵襲！”
伴隨著斥侯的大喊，諸多大炮、弓箭飛射而來。
正準備發動沖鋒的大順軍損失慘重，不得不選擇撤退。
李自成臉色陰沉地听完了匯報，又開口道︰
“多鐸肯定覺得這一次夜襲之後我們就不敢出動了，明晚我們反其道而行，再度夜襲！”
正月初六夜，大順軍再度派遣數千勇士出關。
然而，這一次依舊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劇情。
多鐸身披貂裘站在營牆上，看著火光照耀下一名名大順軍被清軍火槍、弓箭射翻，不由好笑。
“這個李自成，他以為本王是那些會麻痹大意的廢物？”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李自成不再出戰。
正月初九，一支由重兵護送的清軍車隊，浩浩蕩蕩抵達了潼關外清軍大營。
多鐸親自帶著諸多大將迎接這支車隊。
帶領車隊前來的固山額真阿山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對著多鐸露出笑容。
“主子，奴才幸不辱命，將紅夷大炮帶來了！”
這支車隊護送的，正是多門當世最強攻城武器——紅夷大炮！
多鐸哈哈大笑。
“好，立刻組裝起來，明日攻關！”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十。
一門門紅夷大炮開始怒吼。
巨大的炮彈不斷落在了潼關的關牆上。
這種攻城巨獸的威力完全顯現，潼關的關牆上逐漸出現諸多道觸目驚心的裂縫。
在裂縫的邊緣處，已經有石塊帶著雪花開始成片成片地掉落。
潼關內，大地一陣陣地顫動著。
“紅夷大炮……”
李自成看著不斷從天而降的炮彈，臉色極為難看。
當年李自成也曾經從明軍手中繳獲過多門紅夷大炮，深知這種大炮的威力。
在李自成身邊的諸多大將也是面如死灰。
劉宗敏憋了良久，終于忍不住開口。
“陛下，潼關守不住了，撤吧！”
潼關，可以擋住任何冷兵器，也可以擋住火槍和普通大炮。
但紅夷大炮這種攻城武器，是超越了當今所有城牆防御力的存在！
李自成咬牙切齒，沉聲道︰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派騎兵反擊！”
在李自成的命令下，一支大順軍步兵突然從潼關內部殺出，打算吸引清軍的注意力。
緊接著，左右兩支大順軍騎兵同時殺出，直撲紅夷大炮所在的清軍炮兵陣地。
只要能毀掉紅夷大炮，那大順軍就還能守住潼關！
然而……
多鐸看著奔襲而來的兩支大順軍騎兵，抖了抖身上貂裘的雪花，笑呵呵地開口。
“李自成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在多鐸的注視下，兩支蒙古八旗騎兵在眾多投降僕從軍的配合下，輕而易舉地將對面的大順軍騎兵全部殲滅。
李自成靜默地看著出關的所有大順軍被清軍一網打盡，整個人仿佛化作雕像。
良久之後，李自成輕聲開口。
“撤退吧。”
“現在就撤！”
【正月十一，自知無法再抵擋紅夷大炮攻城的李自成留下馬士耀率領七千余將士繼續駐扎潼關殿後，自己則親率剩余的數萬大順軍主力撤回西安。】
【翌日，留守的馬士耀自知無法抵擋，開關投降清軍。】
【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潼關之戰，以清軍大勝並佔領潼關而告終。】
看到這里，歷朝歷代的皇帝們心情也是頗為復雜。
【秦始皇嬴政︰李自成完了。】
【漢高祖劉邦︰唯一還算能打的李自成就這麼沒了，接下來南明應對滿清那戰局，朕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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