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瞪了劉恆一眼。
“朕還沒有痴呆呢,都看到了!”
“造反怎麼了?造反也得有條有理,不然怎麼能成功?”
劉恆揉了揉鼻子,正色道︰
“兒臣覺得,劉據不太可能成功。”
一座長安城,就算是讓劉據佔領了,劉徹還有整個天下呢。
劉邦嘿嘿一笑,道︰
“朕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不妨礙朕看到劉徹這臭小子吃癟,心里高興!”
劉恆無言以對。
一條彈幕正好在此刻飄過。
【宋太祖趙匡胤︰看到了吧?這就是千古大帝的風采,直接把兒子逼得造反了!】
趙匡胤本以為其他人會附和自己,卻沒想到……
【唐太宗李世民︰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很正常。】
【明太祖朱元璋︰兒子造反是千古大帝的標配,不得不品。】
趙匡胤︰“……”
此刻趙匡胤突然回過神來。
秦始皇的兒子胡亥篡位,李世民的兒子李承乾造反,朱元璋的兒子朱棣也造反。
【宋太祖趙匡胤︰不是,你們教不好兒子還挺驕傲?】
【唐太宗李世民︰友情提示,歷史上朕兒子李治可是打出了大唐最大的疆域,你管朕這叫做教不好兒子?】
【明太祖朱元璋︰朕的兒子朱棣是大明除了朕之外唯一一個有“祖”的皇帝,你說朕教不好兒子?】
【秦始皇嬴政︰你趙匡胤的兒子教得好了?哦,你的兒子甚至連皇帝都不是,那沒事了。】
趙匡胤臉色陣青陣白。
“這些個混賬東西,一唱一和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優伶唱戲呢。”
“哼,朕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就在劉據手段盡出時,劉徹的御駕也回返長安。】
建章宮。
這里,是劉徹的寢殿所在。
“陛下?!”
“是陛下回來了!”
原本此地駐扎的軍隊是服從劉據命令的,但在見到了劉徹的御駕之後,立刻選擇了倒戈。
至此,形成了劉徹佔據建章宮,劉據佔據皇宮中其他宮殿的情況。
長水胡騎營地。
劉據派來的使者如侯見到了長水校尉。
“快,長安之中有叛軍作亂,你即刻隨我起兵,前往長安勤王!”
這名長水校尉雖然統領胡騎,卻是個漢人將軍,看到詔書後不由疑惑。
“詔書怎麼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如侯心中早就有了定案,立刻做出了回答。
“那是因為陛下重病于甘泉宮,劉屈𠗕秺W頁莢餱酉胍 沒 焙μ 印! br />
“你若是此刻起兵襄助太子,勤王成功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一份!”
長水校尉聞言,立刻下定決心。
“來人,速速調集長水、宣曲兩路騎兵,準備隨本校尉前往長安勤王!”
如侯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
就在長水校尉剛剛將胡騎全部調集,準備發兵前往長安的時候,又有一人帶著隨從疾馳而至。
“我乃大漢侍郎莽通,奉陛下之命前來傳旨。”
“太子謀逆,長水校尉麾下所有兵馬不得听從其號令!”
“什麼?”長水校尉聞言頓時呆住。
莽通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拿出了詔書、符節。
“長水校尉,還不來驗明真假!”
長水校尉接過詔書符節,仔細核驗。
“還真是陛下的旨意!”
能被劉徹放在距離長安這麼近的地方,長水校尉對劉徹的忠誠毋庸置疑。
在見到了真正來自劉徹的符節後,他立刻轉變態度。
“來人,把之前這個假使者拿下!”
劉據派來的如侯見勢不妙,騎馬就逃。
但還沒跑幾步,一支箭命中他的大腿,讓他慘叫倒地。
莽通大步上前,冷笑道︰
“區區囚犯,也敢學別人當什麼使者,假傳聖旨?”
“罪當誅!”
說完,莽通直接一劍斬下了如侯的腦袋。
“長水校尉,還愣著做什麼?”
“立刻隨我領兵前往建章宮,陛下在那里等著我們!”
長水胡騎馬蹄滾滾,朝著長安而去。
除了調集三輔兵力、長水胡騎之外,劉徹還調集了另外一路兵馬。
涇水、渭水中,數百艘大小船只浩浩蕩蕩,朝著長安而來。
這是平日里在兩條河流中討生活的船夫,劉徹一紙聖旨將他們全部征發為“船兵”,由大鴻臚商丘成率領。
【至此,劉據想要從長安城外調集兵馬的努力全部落空。】
無奈之下,劉據直接來到了北軍軍營。
長安城中主要有兩支軍隊,南軍和北軍。
其中,南軍主要負責護衛在城南的皇宮,大部分已經被劉據所掌控。
北軍在過去的幾天里一直閉門不出,既沒有參與劉據的起事,也沒有出營對劉據發動進攻。
劉據直接站在一輛戰車上,對著面前的北軍大營高聲呼喊。
“本宮乃是大漢太子劉據,護北軍使者任安何在!”
很快,任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營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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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城中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沒有陛下的詔令符節,北軍是絕對不會出動的!”
劉據沉聲道︰
“本宮這一次已經帶來了詔令符節,你還不快快出營受命!”
很快,營門打開,任安獨自一人出營。
在眾目睽睽之下,劉據將事先偽造好的詔令符節交給了任安。
說偽造,其實也不太正確。
詔令符節的確都是真的,上面也加蓋了劉徹的玉璽。
只不過加蓋的並不是劉徹隨身攜帶的那方傳國玉璽,而是留在皇宮中的另外一方。
任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跪受了詔令符節。
劉據沉聲道︰
“任安,父皇病重,奸臣劉屈麽M沒 朔繾骼耍 骷 硐胍﹦ ヵを病! br />
“本宮需要你立刻率本軍出動,受本宮節制,平定劉屈𠗕盓o崖遙 br />
劉據當然很清楚,自己的對面並不是劉屈𠫂憛@ 歉富柿醭埂 br />
但劉據更清楚,北軍是絕對不可能和父皇劉徹對陣的。
任安表情凝重地點頭。
“臣明白了,這就回營,還請太子稍候片刻。”
在劉據期待的注視下,任安重回北軍大營中。
一刻鐘過去了。
三刻鐘過去了。
北軍大營緊閉的營門卻始終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
劉據急了,各種呼喚。
營地之中的任安卻根本沒有回應。
“這個任安,竟然欺騙了本宮!”
劉據氣壞了,大罵一通任安。
太子少傅石德趕忙提醒道︰
“殿下,劉屈妬V誄峭獾木 釉嚼叢蕉嗔耍 頤譴聳輩荒芙 τ迷諍捅本 譖 希 br />
劉據點了點頭,恨恨地開口道︰
“等本宮事成之後,再來處置這任安!”
“快,征發長安四市所有能戰之士!”
【劉據並沒有坐以待斃,在調集所有兵馬的希望都失敗的情況下,他依舊盡可能地武裝了手中的所有力量。】
兩宮衛隊,中都宮刑徒,再加上長安四市的青壯,劉據麾下的兵力至少在三萬以上。
而在對面,丞相劉屈𡚺s蠲 謚頻木 櫻 不 鞠嗟薄 br />
看到軍隊已經初步集結,劉徹立刻對劉屈辶酸S錈 睢 br />
“立刻從建章宮進攻長樂宮,將兩宮收回!”
“只要將皇城和宮城收復,那逆子就再沒有任何蹦 的機會了。”
不得不說,劉徹雖然這輩子沒有親自上過一次戰場,但作為千古大帝,他的眼光是非常毒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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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劉據緊急集結的軍隊也抵達此地。
雙方立刻爆發了一場殘酷而血腥的戰爭。
“太子叛亂,大漢的勇士們隨我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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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猶如飛蝗般在寬闊的廣場上飛射而過,無數人紛紛中箭倒地。
雙方士兵揮舞著武器,激烈地廝殺在了一起。
劉徹統治大漢將近五十年,期間絕大部分的年份都在開戰。
漫長時間的燻陶,讓大漢成為了一個極度尚武的國度。
即便是劉據從市場上臨時征集,派發武器的商販們,此時也同樣紅著眼楮,揮舞著刀劍嗷嗷殺敵,下手一個比一個更狠。
別忘了,商人可是最容易被征兵的“七科謫”之一!
在別的朝代當商人,數錢就行。
在大漢當商人,賺錢之後第一個考慮的就是趕緊請人來指點武藝,將來應征上戰場才能多幾分保命的希望!
此刻,這些商人們懷著想要立下從龍之功的夢想,他們的斗志甚至堪比要立功脫罪的刑徒。
在這種旺盛的士氣帶領下,劉據帶著這幾萬臨時組成的軍隊,整整和劉屈妬\ 柿斕娜 韉卣 婢 松繃宋逄焓奔洌 br />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命不斷消逝。
成千上萬的尸體在長樂宮西門之外堆積,鮮血猶如流水一般汨汨流入街道旁邊的排水溝中,無數蒼蠅圍繞著排水溝飛舞,景象觸目驚心。
隨著時間的過去,越來越多的軍隊奉劉徹之命趕到。
大漢和大秦一樣,一直奉行的都是“強干弱枝”的國策。
以關中一地兵馬,鎮壓天下!
這些關中軍隊源源不斷地加入戰場,讓劉據方面的劣勢越來越大。
劉徹還派出了大量人手,帶著加蓋皇帝玉璽的各種詔書潛入長安城中散布消息。
許多原本在拼命作戰的人,得知劉據竟然是在和皇帝劉徹作戰後頓時喪失斗志,紛紛逃離戰場。
終于在第六天,劉據一方徹底堅持不住,全面潰敗。
“走!”
劉據心知已經沒有任何勝利機會,帶著少部分隨從賓客逃亡。
一路來到了長安城的覆盎門,卻看到城門緊閉。
司直田仁率領一隊兵馬正在把守城門。
劉據對著田仁大呼。
“我乃大漢太子,眼下要出城,速速打開城門!”
田仁猶豫片刻,大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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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路,開門讓太子殿下出城!”
很快,城門打開,劉據等人倉皇逃出。
一名守城的士兵頗為不解地開口道︰
“田大人,城中皆知太子謀反,為何您卻將他放走?”
田仁目光深邃,緩緩道︰
“太子畢竟是陛下的兒子,也是天下人的儲君。”
“陛下既沒有廢掉太子,那就說明事情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我作為臣子,怎麼能擅自給陛下做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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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竟然把太子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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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御史大夫暴勝之趕忙拉住劉屈鷼L br />
“丞相,田仁是兩千石大員,應該由陛下處置。”
“我們不能越俎代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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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將田仁拿下,送去宮里交給陛下處置。”
“其他人隨我繼續追擊太子,一定要將其擒獲!”
此時,劉徹的御駕終于回到了未央宮中。
隨著劉據的敗逃,皇宮乃至整個長安城的控制權再度回到了劉徹這個皇帝的手里。
但劉徹坐在已經屬于他將近五十年的華貴宮殿里,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整整五天的內戰,數以萬計大漢子民的陣亡,選定了三十多年的繼承人悍然謀反,這一切都給劉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金日 快步而至,對著劉徹稟報。
“陛下,皇後還在椒房殿中!”
劉徹愣了一下,隨後怒從心起,冷笑道︰
“好啊,這個賤人竟然還有臉待在宮里?”
“立刻下旨,讓宗正劉長樂、執金吾劉敢把這個賤人的皇後璽綬給朕收回來,廢了她!”
椒房殿中。
衛子夫端端正正地坐著,身穿一襲白色長袍,面前的長桌上整齊疊放著皇後鳳冠和璽綬。
“據兒還是失敗了啊,陛下果然不愧是大漢有史以來最強悍的皇帝,不愧是我衛子夫的男人。”
衛子夫自言自語了一句,看著面前驚恐不安的宮人們,溫和地笑了笑。
“只是苦了你們,跟著本宮經歷這樁事情,將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無妄之災。”
“都走吧,別留在這里,對你們來說是禍事。”
等眾人都離開後,衛子夫不再遲疑,站上了凳子。
梁柱上,早有三尺白綾打結懸下。
衛子夫手握白綾,臉上終于閃過一絲悲慟。
“據兒,逃吧,逃得遠遠的,永遠不要被你父皇發現。”
衛子夫深吸一口氣,將脖頸伸進白綾中,一腳蹬倒了椅子。
“阿青,去病兒。”
“若你們還在,那該多好……”
她身體飄飄蕩蕩,最終定格。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劉長樂和劉敢帶著大隊人馬沖了進來,只看到衛子夫已經逐漸變得冰冷的尸體。
【劉據逃亡後,躲藏在了湖縣。】
【此時的劉徹,極為憤怒,派人全天下搜捕劉據。】
長安城中,劉據博望苑里的所有賓客,全部都被處斬。
給劉據出主意的太子少傅石德,株連全族。
護北軍使者任安,明明知道皇帝劉徹正率軍和劉據交戰,卻在五天的戰斗中不發一兵一卒,是有二心;司直田仁,明知劉據造反叛亂而不逮捕,心懷異志,兩人一同腰斬。
凡是追隨劉據和朝廷大軍戰斗的,一律按照謀反罪滅族。
被劉據脅迫不得已追隨劉據的,發配敦煌郡戍守,三代人內遇赦不赦。
戰斗雖然已經結束,在長安城內的殺戮卻一直沒有停息過。
四座市場的門口堆滿了尸體,整座城池之中的民眾、官員全部都惶惶不安。
“逆子,這個逆子!”
“他竟然敢背叛朕,朕要殺了他!”
“朕不但要殺了他,朕還要殺了所有人。”
“這天下所有人都覺得朕老了,那所有人就都該死!”
建章宮寢殿中,不斷傳出劉徹的怒吼。
霍光和金日 兩人站在宮殿外,面帶憂色。
霍光緩緩道︰
“你听說了嗎?暴大人也自殺了。”
金日 表情沉重地點頭。
御史大夫暴勝之,在長安五日激戰中協助丞相劉屈𠫂憛@ 蕉 蹙蕕吶崖伊 麓蠊Α br />
但僅僅是因為在城門處給放走劉據的司直田仁說了一句話,劉徹就勃然大怒,當場痛罵暴勝之。
暴勝之惶恐之下只能選擇自殺,為妻兒家族避禍。
金日 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想個辦法勸勸一下。”
此時的劉徹已經不再是那個英明睿智的千古大帝了。
年邁帶來的衰老和病痛不斷地折磨著這位大漢皇帝,讓他變成了一個猜疑成性,暴躁易怒的老人。
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長安城乃至整個大漢境內,沒有任何人是安全的!
霍光一咬牙,開口道︰
“我去勸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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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 一把拉住霍光的袖子。
“你瘋了?太子的事情陛下沒有牽連到你,你就應該燒高香了。”
“這種時候你還敢去勸說陛下,你是活不耐煩了嗎?”
“衛氏已經族滅,難道你想讓霍氏也因為你而步衛氏的後塵?”
霍光臉色變幻不定,怒道︰
“那我能怎麼辦?難道作為臣子,眼睜睜地看著陛下變成這種樣子,卻什麼都不做嗎?”
金日 雙手握住霍光肩膀,沉聲道︰
“冷靜,霍光!”
“一直以來,你都是最有主意的那個人。”
“只要冷靜下來,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辦法!”
霍光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氣。
“我明白了。”
【兩天後,就在長安城依舊被無盡陰雲所籠罩的時候,一份來自壺關三老令狐茂的上書送到了劉徹的案頭。】
隨著鏡頭展現,文字也顯示在畫面中。
“臣聞父者猶天,母者猶地,子猶萬物也,故天平,地安,物乃茂成;父慈,母愛,子乃孝順。今皇太子為漢適嗣,承萬世之業,體祖宗之重,親則皇帝之宗子也。”
“江充,布衣之人,閭閻之隸臣耳;陛下顯而用之,餃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飾奸詐,群邪錯繆,是以親戚之路鬲塞而不通。”
“太子進則不得見上,退則困于亂臣,獨冤結而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殺充,恐懼逋逃,子盜父兵,以救難自免耳。臣竊以為無邪心。”
“《詩》曰︰‘營營青蠅,止于 。愷悌君子,無信讒言。讒言罔極,交亂四國。’”
“往者江充讒殺趙太子,天下莫不聞。陛下不省察,深過太子,發盛怒,舉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將。智者不敢言,辯士不敢說,臣竊痛之!”
“唯陛下寬心慰意,少察所親,毋患太子之非,亟罷甲兵,無令太子久亡!”
“臣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