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廟堂與江湖5
“下一陣，我來吧！”
開口的是秦王。
還剩最後一局，前面兩人輸的太過徹底，形勢對大乾很不利。
京城的事情眼下雖然秘而不宣，但遲早會擴散出去的。
哪怕百姓信息傳播能力有限，這些大族們也有的是手段，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大乾何以王天下？
不是仁義道德，而是所向無敵的武德，如果連區區一個女子都拿不下，豈不是是讓天下人恥笑，須臾之間，整個天下人心都會亂起來。
前虞之時，他們只是失去天人武者二十年，這天下便換了江山，何況眼下的情況。
乾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上層沒有頂尖高手鎮住人心，中層失去海量的忠心的武者，只憑下面海量的底層力量，這是不行的。
底層力量會分流，人心思動，只要野心家們略微挑動，霎時間天下便會烽煙四起。
國泰民安時，有九位頂尖戰將或許就能鎮住局面，烽煙四起時，九十個，一百八十個都不見得夠用。
歷朝歷代，哪位太祖立國帳下不是良將如雲，猛將如雨。
一次試探來回在決戰邊緣試探，哪怕秦王，現在有些後悔之前的承諾。
這一刻，哪怕那些頂級掌權者們也開始警醒，大乾國運是不是開始衰敗了？
天災不可怕，人禍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大乾可以承受一次失敗，兩次失敗，無數次全軍覆沒，卻承受不住一次人心的崩塌。
有人告訴他們，不是！
“沖我皇家來的，就讓我皇家來解她。”
橫刀立馬，一柄破鋒矛當面，無懼任何對手。
身軀偉岸，一如當初蠻族破關，不過弱冠便率軍出征，十蕩十決，連斬蠻將十數位，大乾千里江山，危而復安。
秦王之勇，勇冠三軍，天皇貴冑的身份並未讓其驕橫，反而，無數的大乾的皇族皆以其為驕傲。
同樣是秦王，同樣是那把破鋒矛，再次肩負起大乾的榮耀。
坐下飛黃馬，身上明光鎧，只是站在那里，便有萬夫莫開的氣勢。
名將如名刀，需要上好的磨刀石，秦王一生，大戰小戰無數，除了出道時敗給邱泰那一戰，便再無敗績。
他的敵人只有兩個下場，敗了或者死了！
當年敗給邱泰，雙方年紀相差太大，二十年的時間積累，不是一個剛出山小輩能趕上的，如今的秦王，追了二十年，正是當打之年，雙方再次交手，誰勝誰負，很不好說！
那些世家大族，還有軍中悍將大多認為，秦王已經是老一輩之下第一人。
這一點，老皇帝可能更認可，每次秦王回京，都會被皇族老祖召見，秦王見老祖的次數比他這位大乾天子都多。
赤裸裸的偏心！
兄弟關系也是在老祖一次次召見中日漸疏遠的，當然，還有秦王不願意把兒子讓給他。
無論如何，兄弟鬩于牆外御欺辱，需要的時候，站出來的依然是秦王。
飛黃開始加速，作為頂尖戰將的坐騎，優中選優的馬中異種，常年有四品武者幫其梳理氣息，活絡筋脈，再配以各種氣血大藥，讓其哪怕是一頭畜生也不遜色尋常金身武者。
再加上常年與武者心意相通，進攻之時，有秦王武道之氣加成，哪怕百丈距離，也不過呼吸之間。
噠噠馬蹄聲響起，下一刻，破鋒矛已到女子當面。
一矛刺出，地面出現一個方圓丈許的大坑。
神兵，秦王手中的破鋒矛竟也是一件洗練後的神兵，也只有被完全洗練後的神兵才能有如此狂暴的攻擊。
一擊不中，隨後以矛為棍，橫掃千軍，虛空一道肉眼可見的風刃直接將縣城城牆掃成兩半。
絕強的實力加上神兵的相助，秦王的實力又被十倍、二十倍放大，人強到一定程度，是不需要考慮什麼技巧，考慮什麼以柔克剛的。
只是起手式，便將女子逼的不得不退讓。
矛隨意轉，陰陽手，氣息轉換自如的同時，龐大的武道之氣快速灌入破鋒矛。
下一刻，暴雨梨花！
點點矛影帶起浮現，如同滿樹梨花，剎那芳華！
一桿長矛為引，天地間好似多了一抹難得的風景。
只是，這道風景持續的時間太短，下一刻，梨花變為殺意。
轟！
轟！
轟！
……
無論地面牆面，周遭所見，仿佛被雷霆洗禮，凹凸不平的大坑，四分五裂的巨木，數百丈方圓，恍若滅世。
硝煙四起，如果當面的一支小六合軍陣，只怕也被秦王一擊送走了。
秦王依然是秦王！
原本有些浮動的人心的瞬間穩定下來，只此一擊，大乾就依舊還是那個大乾，有些人或許他們打著或許很難，但打他們依然可以像打孫子一樣。
一次很成功的威懾。
只是……
煙塵之中，眾人不斷尋找著攔路女子的身影，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在哪里。
“贏了？”
上柱國呼定疆走到秦王身前低聲詢問。
“沒有，”秦王搖搖頭︰“但也沒輸，她退了！”
周邊該走的已經全走了，不知何時，廝殺已經停止，旌旗烈烈，只剩下一片滿地蕭索。
一次無疾而終的交手，看似雙方在交手，只有秦王自己知道，踫到女子的一瞬間，在他感應里，女子化成了一片泡影，隨後消散在天地之間。
論實力，秦王不懼，但論手段，應該是秦王輸了，因為他沒有發現女子消失的原因。
……
“一片大好局面，為什麼要走？”距離小縣城數十里的官道上，王捕頭憤憤不平︰“該打打，其實你不必顧慮我和楊逸的關系，爹是爹，兒子是兒子，我們各論各的，這個我分的清。”
“跟你沒關系，是不能打了！”
王捕頭的尷尬只持續一瞬，隨後被妹妹的話吸引︰“不能打了，什麼意思？”
“那些江湖人士不能再死了，大乾也一樣。”
“這是什麼道理？”
越听越迷糊，王捕頭喜歡直接打破砂鍋問到底。
“心血來潮吧，一種很奇怪的直覺！”
“輔車相依，唇亡齒寒。”
想了想，王欣兒又補充了一句。
“額，好吧，算他們走運，放他們一馬！”
某人狗仗人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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