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東西有不同叫法很正常，畢竟是新朝，總要展示自己跟前朝的不同，展示自己的天命所歸。
改改名字不算什麼，滅其武統，絕其祭祀才是基本操作，如今的大乾可還有人听過虞朝的事情，不然這些見多識廣的官員也不至于連天爭都不認識。
正當其他人想要問問天爭具體信息的時候，卻發現識貨的那位官員已經開始撤退了，連自家皇帝也不要了。
和他一起跑路的還有一些有見識的官員，雖然不清楚天爭是什麼，但他們已經大致估算出天爭的籠罩範圍，穩穩的將整個京城籠罩其中。
皇帝沒了還能再換，有些家族闔族都在京城，真來一輪天爭，直接就是滅族了。
被老皇帝滅族和被天爭滅族，能有什麼區別？
眼下當務之急是趕在天爭合攏之前，將家中重要力量轉移出去，不然保下老皇帝有什麼意義。
原本擁擠的平台一下子寬松不少，不是老皇帝不重要，而是家族對他們來說更有性價比。
哪怕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也不例外，自己雖然回不去，子佷輩還是離開了不少。
沐辰也不催促，任由所有人自己做決定。
“到了這個份上，諸位還是坦誠一些吧，把大家知道的消息都說一下。”
說話的是魏國公，場上還有七成勛貴和半數高官。
這些都是和大乾利益休戚與共者，他們既是家族的中堅，也是對大乾的態度，是大乾最精華的一批人。
“我家祖上確實有天爭的記載，他沒有說謊，身陷其中者百不存一。”
說話的是越國公，他家是開國功勛，祖上傳承據說可以追溯到幽朝，家學淵源。
“可有返回之人對內里的描述。”
越國公搖搖頭︰“百不存一是真的，但剩下的那個一也是真的強，會被虞朝直接帶走秘密培養，我族族史中記載了兩次那些回返之人現身，一次是平叛，據傳那次有八位天人作亂，動搖了虞朝半個江山。”
越國公一邊回憶，一邊斟酌著用詞，很顯然，有些記載在他看來也太過夸張。
“天人之亂嗎？我家祖上也有記載，只是那時候家族弱小，地處偏遠，難觀大勢，記錄的簡略了些。”
“不錯，那場動亂據說就是他們平定的，據說那次動亂幾個作亂天人互為犄角，守望相助，接連折損三位天人後，虞朝一次性出動了不少于對方數量的天人，一舉將對方蕩平的。”
出言接話之人同樣也是一位高官，雖未封爵，但家族綿延數千年，是朝中極有名望的長者，兩人對話讓眾人心氣又少了一半。
“那另一次呢？”
“大乾立國之前，反抗虞朝最大的勢力並不是我朝太祖，最厲害的那支義軍便是被他們滅了，雙方一戰也葬送了自己最後的運道。”
很多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此事不過千年，很多家族都有一鱗半爪的記載，內里竟還有如此真相。
“如此說來，能從其中生還，至少也是天人根苗？”
越國公苦笑著點頭︰“但前朝有資格進去也得是不壞武者。”
眾官員倒抽一口涼氣，三品武者入內百不存一，這得是多危險的地方！
原本想要博一把的其他官員也一下子擺正了自己位置，原諒他們，是他們自視過高了，他們確實不配。
當即便又有回去安排後事的，君子不立危牆，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去逞強，老皇帝還不一定能不能活著走下天地壇，個人顧個人吧。
直到此時，所有人才感受到沐辰的可怕，他給眾人了留下一道無比艱難的選擇，無論如何選，都要承擔無比巨大的損失。
放棄君主的臣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仕途有所作為，放棄家族的家主，如何與族人同心同德，棄國、棄家，或者家國同滅，哪怕這些人中龍鳳也難以取舍。
“我等世受國恩，豈可受此等要挾，君可亡，乾不可亡！”
“不錯，當斷不斷不斷，必受其亂！”
“社稷為重，豈可因小失大！”
武者剛強，心性更是遠超常人，場上諸人再次也是血變武者，自然不乏決斷，有人為自己找到離開的理由後，當即不再久留。
除了隱衛和繡衣衛，天台上只余少數勛貴還在堅持，他們是必須有人死在這里。
魏國公、越國公、邢國公、理國公，還有京中大大小小的勛貴，不得不說，要論忠誠，這幫人要遠超官員，畢竟他們沉沒成本太高，這種時候無人殉國，無論新皇是誰，都很難逃得過後續的清洗。
“該走的都走了，那我們開始吧！”
沐辰也很滿意這樣的結果，雙手掐出一道劍指，以血點在老皇帝印堂，同樣也點在自己印堂︰“乾皇應命，天開一線，敕！”
隨著他聲音落下，厚重的雲層中出現一道裂縫，內里黑乎乎一片，天空似乎真被劃開一線。
澎湃的元氣自這一線洶涌而出，所有武者不約而同的感受到精神一振，天地似乎不一樣了。
這道縫隙似乎受到某種壓力，慢慢變大，如同黑色的殘月，張開的巨口。
“嗷嗚！”
凶戾的狼嚎響徹天地，元氣浩蕩一刻鐘後，黑色裂縫里終于有活物跑了出來，腳踏虛空，足下生風，似狼，又比狼雄壯的多，個頭不遜色成年耕牛。
第一只，第二只，眨眼功夫，天空便出現密密麻麻的狼群，遮天蔽日！
“嗷嗚！”
“嗷嗚……”
天地間到處都是狼群凶殘的尖嘯。
終于，這些畜生似乎達成一致，眼中凶光閃爍，一個俯沖便入了下方軍陣。
慘叫聲此起彼伏，甲冑犀利的大乾精兵面對這些餓狼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麒麟弩射出，勉強刺透狼群皮毛，刀槍更是如擺設一般。
“這，這是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九品的武者一爪便被拍飛，八品，七品也不過是瞬間便葬身狼腹，只有六品實力的武者才有幾分還手之力，也最多只是還手，自保都很勉強，下面不乏五品武者被莫名氣刃一分為二，這些畜生太可怕了！
“我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現在輪到你們了，是戰是逃你們隨意！”
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沐辰斜靠在木樁上︰“把你們的老廢物帶走吧，和他同生共死，髒了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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