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牧內心非常矛盾。
如果從親情上來說，李世民對自己確實太過分。前前後後從自己這弄了多少錢財？還不滿足？太過貪得無厭。
可是從國情上來說，李世民確實夠意思。就自己這幾年賺的錢，哪個帝王不眼紅？也就是李世民確實有容人之量，自己這才沒事。
換個帝王試試？如果帝王不是李二哥而是重八哥，那自己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
“臭小子，想什麼呢？趕緊回去生孩子去，朕等著包外孫呢。”看著張牧愣在那，李世民走過來推了一把。
“陛下，如果我說我心里裝的都是百姓，你信嗎？”
“信，朕自然是信。”
看到李世民滿臉笑意，張牧不甘心繼續問道
“陛下，如果我說在我心里，百姓比你重要，你信嗎？”
此時李世民也是明白張牧的意思。
“小牧，如果有一天，朕………橫征暴斂，涂炭生靈，麻木不仁，魚肉百姓。又或者用人不淑，殘害忠良，你就替天行道誅殺朕。”
李世民說完，看著目瞪口呆的張牧，若有所思
“小牧，其實我們翁婿二人的目標是一樣的。朕當初玄武門爭位子，為的就是造福蒼生。你任勞任怨，也是想著造福蒼生。只要我們二人的目標是一樣的，那就說明我們二人之間凡事都可談。有事你說話，朕和你面對面的談。”
…………
“岳父大人…………走了，你們繼續。”張牧再次看了看李世民，然後扭頭走進烈日之下。
听到張牧改口稱呼岳父大人，李世民心頭一松。
“小牧，你說的吃冰塊，是怎麼個吃法？”
“把冰塊含在嘴里就成，讓它慢慢融化。”
听到張牧這話，李世民轉頭意味深長的看著長孫無垢。
“二哥，你得意什麼？你要知道，小牧知道的這些，都是在長樂和豫章身上實驗出來的。”
操，心里怎麼這麼難受？！
……………
張牧離開皇宮後，漫無目的的走在長安街頭。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感受著熾熱的空氣灼燒自己自己皮膚，張牧如沐春風。
有李世民這樣的帝王，實乃炎黃子孫之福。
雖然那王八蛋逼父，殺兄，弒弟，辱嫂，欺負弟媳。可那都是人家內部之事，跟尋常百姓沒關系。
人家終其一生，都沒有負天下百姓。
這樣的帝王，自己還要造反嗎？
如果自己造反，勢必要生靈涂炭，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
等等，自己為何一定要造反？如果到最後大唐容不下自己，那自己為何不出海？
澳洲，美洲，非洲…………非洲就算了。
那麼多地盤，還不夠自己折騰的？為何一定要在炎黃子孫祖宗傳下來的土地上折騰？咱為炎黃子孫開疆擴土，他不香嗎？
想到這，張牧頓時神清氣爽。
就在張牧加快腳步，想著早點趕路回家繼續感受冰火兩重天時，突然發現朱雀大道路邊有一人躺在那。
不用說，這一定是中暑暈倒之人。
此時是大唐，沒有不是你推倒的，你為何要扶一說。縱然沒有攝像頭，也不怕被訛，畢竟此時人性未泯。
看著整個朱雀大道都沒人，張牧徑直走過去。“嘿，醒醒，這里不讓睡覺。”
看到對方沒反應，又有很多綠頭蒼蠅亂飛，張牧心里一膈應。
不會死了吧？！
張牧強忍著惡心將這人翻個身，蓬頭垢面，雙腿盡斷。腿上的傷口處綠頭蒼蠅亂飛，蛆蟲蠕動，很是惡心。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算了，你就在這躺著吧。”張牧自言自語說完，直接扭頭走開。
“水………水………”
听到對方還能虛弱的說話，張牧跑到前面一間茶館。看到櫃台前有茶壺，直接提著就往外走。
張牧提著茶壺走到那雙腿已經生蛆之人面前，直接把茶壺嘴湊到那人嘴前。
“咕嚕……咕嚕………”
看著地上將死之人雖然具備死人所有特征，但是喝水的勁頭不小，張牧知道此人命不該絕。
就在張牧想著怎麼救這人時，茶館掌櫃的帶著兩個小廝推著平板車趕了過來。
“沐國公，小道消息說，此人是從太子東宮抬出來的，叫屈無影，已經在這躺了很多天。靠著來來往往之人送到嘴邊的饅頭和水，倒也沒餓死。可這幾天太熱，大街上人越來越少，想來此人沒救了。可誰曾想他命太硬，竟然踫到沐國公你。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就是命，命中注定他命不該絕。”
太子東宮？屈無影？
不用說，一定是因為李承乾那王八蛋造反受到牽連。
不管是誰，既然李老二沒有趕盡殺絕，說明這廝命不該絕。
“掌櫃的，勞煩將此人送到城南工地。孫思邈神醫在那開堂坐診，有孫神醫在，定能保住他的命。”張牧說完，直接將身上錢袋子遞過去。
“沐國公，雖然現在天氣炎熱，茶館生意不好。可這種救命的事，我不能收你這錢。”
“掌櫃的，就沖你這句話，活該你發財。”
“借沐國公吉言，發財不奢望，能衣食無憂就好。”
被茶館兩個小廝抬上平板車後，屈無影努力睜開雙眼，目不轉楮的看著張牧和那茶館掌櫃的。早已打成結的蓬亂頭發下，那雙眼楮此時已經出汗出的厲害。
張牧親自帶著茶館兩個小廝拖著平板車趕到城外，來到為孫思邈搭建的醫館內。
兩個伙計將屈無影抬下馬車，送進醫館後，張牧再次掏出錢袋子。“兩位，兄弟，辛苦了，拿去喝杯酒。”
“沐國公，我們掌櫃的不要你的錢，我們也不要。說句實在話，我們半個月前就想救此人。可我們能力有限，實在是沒那本事。現在有你出面，我們就是出點力，怎麼能要錢？”
………
看著兩個小廝轉身推著平板車離開，張牧不禁感嘆
世上還是好人多。
“老孫，快來，來大生意了。”
在張牧的吆喝下，孫思邈從醫館後堂漫不經心趕了出來。
“沐國公，老夫只救將死之人，病的越重越好。如果是一些小毛病，你還是另請高明。”
“老孫，正合你意，這廝一只腳都已經邁進了閻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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