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被派去執行調查‘繼承人選定會’的任務，斯雷和樸松民則繼續追查湮滅派。這天下午，他們來到r區精神衛生中心。
“還是為成田的事，對吧？”院長就像早有準備似的說道，“請二位放心，自從出事之後，他的任何東西我們都沒動過。從這里數，左手第三間，便是他的辦公室。這是鑰匙，二位請自便。”
斯雷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下了鑰匙。“院長，上次已經搜查過了。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們打听下成田新太的日常情況。”
“這樣啊。”院長略顯尷尬地一笑，然後又快速回應道，“沒問題，我一定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院長將他們請進辦公室。
“二位，喝點什麼不？坐。”
“水就可以。”
兩杯熱水被端過來之後，三人就坐。
“可以跟我們簡單說下成田醫生嗎？”
院長搓了搓手，略顯緊張道，“哎呀，要說我有多了解他呢，那就是假話了，因為我調過來的時間，才不到四年而已。不過呀，了解每個下屬的具體情況，也是做為上級的最基本職責嘛。所以，我也從側面了解過他的一些情況。但是，我得先說好——我說得不一定準確，因為這都是我道听途說來的。所以，呵呵，二位請姑且一听，我也姑且一說，如果有什麼與其他人描述不同的地方，還請見諒。”
“院長，您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相關情況而已。”
“我沒緊張，”院長連忙笑著解釋道，“我怎麼可能會緊張呢？我又不是殺人犯，對吧？呵呵。可能是我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緣故，才讓二位誤會了吧。呵呵，我真沒緊張。”
但他就是緊張了。他表現得就像在父母面前撒謊的小學生一樣。樸松民刻意不去觀察他，而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用眼神的余光仔細觀察起他。
“那我就繼續說了？”
斯雷做了個讓他繼續的手勢。
“成田新太這個人吧，不大合群——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集體活動從來不願參加；會上從不發言；與同事們的關系也十分一般，他對任何人都不遠不近的，呵呵，反正我是沒听說過他同哪個同事處得特別好的；而且吧，他對職位晉升這種事，也不會表現出太過關心的樣子，他好像就沒這方面的欲望，有個中級職稱，他似乎就已經滿足了。我剛調來那年，本想讓他成為我們這里的主任醫師，可他卻直接拒絕了。那件事弄得我挺尷尬的——你可以在私底下跟我說不同意嘛，干嗎非得在大會上拒絕我呢？這不是不給我面子嘛。他當時給我的感覺是，情商過低了。”院長嘆了口氣，“不過現在我才知道，他可能不是情商低，而是因為，他擁有‘犯罪者基因’——也就是所謂的超雄體質……哎，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殺人犯……幸虧我是個比較大度的人，也從來沒招惹過他……否則的話，估計我早被他毒死了……”
院長的說辭有故意引導之嫌，再加上他之前貌似撒謊的舉動，樸松民不禁懷疑起對方的真實目的。毒死？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回事的？下死亡通知的時候有同事說漏了嘴？守衛隊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還是說……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對了，二位，他為啥又自殺了呢？是因為他殺人的行為，敗露了嗎？”
斯雷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他不是自殺，而是被人殺害的。”
看來斯雷也懷疑起了他，並使用了‘打草驚蛇’法。樸松民看向院長——他要仔細分辨他接下來的反應。
“被殺？”院長眼里的驚慌與震撼並不像是偽裝的，他的聲音也因此而變得顫抖起來，“他……他是被殺的？你們不是說……他是自殺的嗎？”
斯雷繼續下猛藥，“把自己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還能忍著劇痛去上吊自殺。院長，這不符合常理吧？現場照片我仔細看過，怎麼都不像是自殺。上次的結論，是我同事得出的。這件事是我的疏忽。”
院長倒抽一口涼氣，同時，他的臉也變得煞白起來。他愣怔了半晌才說，“還……還被開膛破肚了？他……他……他這是惹到什麼人了？我的天吶……這……這未免也……”
他好像並不知情。但他為什麼要故意引導呢？他又想引導什麼？
“院長，成田新太平時，會說出仇恨社會的言論嗎？或者對島辦公廳不滿的話語。”
院長顯得慌亂無比，“這個我真不清楚……我跟他的交流，僅限于工作上……我……我真不怎麼了解他……天吶，他居然是被殺的……”他突然向門口的方位看了看，就像是在確定他藏起來的寶貝有沒有被人發現似的。
“你在看什麼？”斯雷忽然喝斥一聲。
院長被嚇了個激靈。他回過頭，“沒……我沒看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手里有毒藥？”斯雷繼續施加壓力，“說，你把毒藥藏在哪里了？”
“毒……毒藥？我不知道啊，”院長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面縮了縮，他連連搖頭擺手，“我沒藏……我沒藏……我沒……”當說到第三個‘沒有’時，他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他愣了一下。接著，他眼里浮現出些許震驚、些許惱怒的神色，他說，“長官，我沒毒藥。成田新太的事，跟我沒有一點關系。長官，你不能誣陷我呀。”
“那你剛才還說，害怕被他毒死？”
“他是學這個的嘛。”院長長出一口氣，露出頗為無奈的表情道，“你們說他被列為殺人嫌疑犯了，然後又說他突然自殺了……這都是我猜的嘛……他個子不高，身材也不健碩，再加上你們又搞得那麼神秘，還專門去他的辦公室搜查了一番……這都是我猜的嘛……他的第二專業就是藥劑專業……他要是殺人的話，肯定會用自己熟悉的方式……長官，精神衛生中心接待的都是精神類病人，大部分還是嗑藥嗑多了的癮君子……長官，我是在緊張我們院的聲譽呀……如果被人知道，我們這里出了個用毒藥殺人的醫生，那……那很多事情我就解釋不清楚了呀……d系列的致死率還那麼高……這要是被哪個無良媒體報道出去……我這個院長……可就干到頭了呀……長官，我發誓，我跟成田新太一點關系都沒有。”
斯雷用那雙凌厲的雙眼，仔仔細細審視了他一遍。“別緊張，院長，我這是職業病犯了，還請見諒。”他的語氣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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