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論最大功臣,肯定是周茜。”趙宏健話鋒一轉。
“那位女服務員是周茜找到的,而且網上這滔天的反轉輿論也是周茜掀起來的,如果不是這洶涌的輿論壓力,你沒這麼快能出來,處分也不會這麼輕。”趙宏健接著道。
秦峰點頭道︰“我知道。”
“所以說,你娶了個好老婆,你要是敢做對不起周茜的事,那就是真的沒良心,我第一個抽你。”趙宏健警告著秦峰。
秦峰笑了笑,點頭,算是承諾了。
“司法這邊成立了專案組調查你的案子,不過你的嫌疑已經徹底洗清,所以你已經沒事了,不要再管他們,該干嘛干嘛。”
“秦峰,今天叫你過來還有個事,專案組今天已經去了沙洲開始調查誣陷你的這個案子,根據我所了解的,這件事不僅僅只是誣陷你,而且還牽涉到好幾條命案。”
“我對沙洲情況並不了解,我現在就是想問你,這個案子要查到什麼地步?”趙宏健看著秦峰問。
秦峰當然明白趙宏健為什麼這麼問,這個案子不僅僅只是一個案子這麼簡單,這個案子繼續往下查,就很有可能查出立新集團,然後牽扯出整個沙洲的政治地震,甚至于牽涉到省里。
趙宏健問秦峰接下來要怎麼查,用什麼力度查,就是問秦峰打算在沙洲鬧出多大的風波來,他能不能掌控住局面,能不能承受最後的結果。
趙宏健一邊說一邊走到櫃子里拿出一包煙扔給了秦峰。
秦峰也沒客氣,接過煙拆開,點了一根。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考慮了,專案組去沙洲查不出什麼東西來的。”秦峰嘆了口氣。
“為什麼這麼說?”
“昨天晚上周茜去看我時我就已經拿周茜手機給沙洲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打了個電話,讓他調集人手,第一時間把脅迫劉小楠誣陷並且自殺的嫌疑人找到,是抓也好,保護也好,總之要把這些人找到。”
“今天早上,那邊向我匯報,在他們到之前,那伙嫌疑人就全部死了,一個不剩。”秦峰抽著煙,苦笑道。
趙宏健略微有些驚訝,隨後嘆氣︰“看來沙洲的情況比我們想象還要更加嚴峻和復雜。”
“我現在對祁亞秋同志的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有一天要是我也死在沙洲我也不會驚訝,這次他們只是想讓我坐牢已經算心慈手軟了。”秦峰笑著道。
“你能一個電話就調集人手去抓人這也說明你在沙洲的這段日子也是掌握了一些力量的,對吧?”趙宏健到底不是一般人,從秦峰的一番話里立馬悟出一些東西來。
“是,比起剛去沙洲市孤家寡人一個,現在我在沙洲的情況的確是好了很多,雖然不說在沙洲站穩腳跟,但是起碼也算了有了一些影響力吧。”
“也就是因為我有了一些影響力,所以他們才會急著要把我從沙洲趕走。”秦峰點頭。
“秦峰,對沙洲的情況我不了解,你給我介紹一下沙洲的具體情況吧。”趙宏健拿出了工作簿和筆,就像是秦峰是領導,而他是下屬一般。
“沙洲的秦峰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要說簡單嘛,沙洲就兩方勢力,一方是以立新集團為代表的利益共同體,另外一方則是以市委書記蔣龍軍為代表的政治力量。”
“現在還夾雜著我在里面,勉強算是第三方勢力。”
“要說復雜嘛,也很復雜,以立新集團為代表的利益共同體不僅僅只是包括楊家和立新集團,還包括了一大群領導干部、黑惡勢力、企業老板等等各方勢力,非常復雜,可以說,整個沙洲就是楊家的天下。”
“而以江龍軍為代表的政治力量也不單純,很多人也都與立新集團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說,沙洲的局勢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很復雜,你很難分清楚誰是誰,總之,在沙洲你很難徹底撇開立新集團干成一件事。”秦峰最後總結。
秦峰對立新集團的論斷與趙宏健心里所想的差不多,接著問道︰“這個江龍軍對立新集團是個什麼態度?他與立新集團關系怎麼樣?是不是蛇鼠一窩?”
“這倒不是,如果江龍軍也徹底倒向立新集團,那整個沙洲就徹底失控了,以他們的性格什麼逆天的事都會做出來,沙洲的天早就被捅破了。所以我猜當初省里讓江龍軍當沙洲市委書記也有這個考慮。”
“江龍軍與立新集團沒有直接聯系,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但是,江龍軍卻也對立新集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立新集團持續做大。”
“江龍軍是個政治投機者,眼里只有政治利益,他不會冒著風險與立新集團有任何聯系,但是也不會去對抗立新集團,因為這對他沒好處。”
“所以在我看來,沙洲目前的局勢立新集團自然是罪魁禍首,但是江龍軍的縱容和逃避甚至于是暗中維護也要負很大的責任。”秦峰咬著牙道,他對江龍軍的恨並不低于對楊志杰。
趙宏健認真地听秦峰說著,在秦峰說完後道︰“這個江龍軍在我來中江之後不僅主動給我打兩個電話匯報工作,並且還親自帶著一幅古董字畫去了我家。”
听到這秦峰笑了笑,點頭道︰“江龍軍做出這事我不覺得意外,反而覺得是一定的,在江龍軍眼里,政治利益是擺在第一位,你坐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他怎麼可能不拼命巴結你?”
“他在省里關系很不錯,他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政治投機能力。”秦峰對江龍軍的評價沒一個好字。
“你對這個江龍軍非常地不滿啊。”趙宏健笑了笑。
“在我看來,沙洲如今的局面這個江龍軍要負一半的責任。”秦峰咬著牙道。
趙宏健點點頭,在工作簿上面寫著什麼,然後問秦峰︰“秦峰,你接下來有打算?存在什麼困難?需要我做些什麼?”
趙宏健問的很直接,這已經不像是上級和下級的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