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後面的話沒說，但神情嬌羞，引人遐想，比說了什麼都厲害。
來之前，顏如玉和方丈通過話，確定了一下秋客石的人確切位置，方丈細看，說是秋客石在尼姑庵附近，但並沒有在尼姑庵。
他的點，與甦小姐並不重合。
顏如玉看到甦小姐時，忽然多了一個大膽猜測。
所以，才露出此番神情。
甦小姐看她這樣，神情立即變得有幾分警惕。
“你曾經什麼？”
顏如玉抿唇，用自己都有點惡心的夾子音說︰“秋郎……秋公子他……算了，沒事，我先走了。”
她轉身要走，甦小姐一把抓住她手腕︰“秋公子怎麼了？”
顏如玉擰眉掙一下手腕︰“沒怎麼，你弄疼我了，放開。”
甦小姐卻不肯松手︰“秋公子在哪？你知道些什麼？快說。”
“你這麼凶干什麼？你又不是秋公子的夫人，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顏如玉有些惱了，臉也漲得通紅，分明就是一副爭風吃醋的樣子。
甦小姐更怒，眼楮里幾欲噴火，盯著顏如玉情緒差點失控。
“就憑你般姿色，也想接近秋公子？看你穿的這些破爛，也不過是破落戶出身，休想沾他的邊。”
顏如玉一使勁兒，用力掙開她的手︰“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這資色怎麼了？公子喜歡即可，用不著指指點點，我才不是破落戶，你出身好又怎麼樣，你家都不認你了，還好意思說。”
甦小姐被戳了肺管子，抬手想抽她耳光。
顏如玉豈能讓她打上，抓住她腕子一甩︰“還想打人，就你這潑婦樣，怪不公子說你……”
她說到這兒，又突然抿住嘴，後面的話不肯再說。
這麼半遮半掩，甦小姐更急了。
“他說什麼？說什麼！”
顏如玉冷哼一聲，目光鄙夷，從上到下看她，甦小姐感覺自己像是被扒了衣裳。
“你……”
她伸手還想抓顏如玉，忽听有人喝一聲︰“住手！”
顏如玉轉頭看，是那個剛才喝斥明了的住持。
住持快步走來，目光頗有些威嚴，瞪甦小姐一眼︰“鬧什麼？此乃清修之地，豈容你在這里胡鬧？”
甦小姐怒意不減，指顏如玉︰“我要打死這個賤人。”
此時的她，與當初在刺史府時，面對顏如玉的審問時，可憐又堅忍的樣子，判若兩人。
顏如玉暗自驚嘆，人會演戲，竟到此地步，那些小鮮肉小花什麼的，怕是再演個幾年也沒這般演技。
看來，有些東西真是天生的。
住持擰眉斥責︰“住口！佛門淨地，怎能開口閉口打打殺殺？你若再如此不懂規矩，不知進退，毫無分寸，那就離開。”
甦小姐咬唇，依舊滿臉不服，倒沒再多說什麼。
住持又看顏如玉︰“還有你，既然是來討水喝的，喝完了就請離開，為何在此生事？與人發生沖突？”
顏如玉心中暗想，此人看著年紀不大，倒有點氣場。
“我本來是要走的，她拉著不讓我走，還罵我，說姿色不行，說我是破落戶，我豈能白白被她辱罵？”
“我看她也沒穿尼姑袍，想必和我一樣，也是尋常人，為何她能在此地，還能肆意罵人，我反駁幾句倒不行了？”
顏如玉說的也算有理有據，一指旁邊明了︰“你不信問明了師太，師太清楚，全程都看見了。”
主持看一眼明了，明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尼……確實看見了。”
“哼，我可沒說謊，大家都是俗家人，為何住持護著她？這不公平，這是拉偏架。”
甦小姐立即道︰“我雖未剃度，但已結佛緣，算是半個弟子，過些日子就入佛門。”
“你怎能跟我比？”
言語間好不得意。
顏如玉眼楮卻亮了︰“當真？”
“絕無虛假。”
住持也微微點頭︰“確實如此……”
“太好了，”顏如玉難掩笑意，“甦小姐，方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甦小姐愣住，不知她為何態度轉變如此快，如此大。
顏如玉笑眯眯道︰“你出了家就是尼姑，就不能再婚配。”
甦小姐猛然醒悟︰“賤人，你竟然還敢……”
顏如玉立即看住持︰“你可看見了，是她罵我。”
住持喝道︰“閉嘴！”
甦小姐卻不想管，想對顏如玉動手，顏如玉趕緊往外走，避開她的攻擊。
“我要去藥王廟了，沒功夫和你廢話，秋郎還在等我呢。”
甦小姐怒不可遏︰“你給我站住，秋郎是我的。”
住持一听她說要去藥王廟，臉色微變︰“站住。”
顏如玉腳步一頓，目光中閃過涼意︰“何事？”
住持看一眼氣呼呼的甦小姐，又看看明了︰“你把她帶回院中去。”
“是。”
明了把甦小姐帶走。
顏如玉看著住持︰“住持，何事？”
“誰告訴你藥王廟的事？”
顏如玉表面不以為然︰“明了師太，我家里人病了，四處求醫不好，就想看看。”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離開這里，”住持語氣冰冷，神色冷漠，半點不近人情。
顏如玉哼笑一聲︰“住持管得太寬了吧？藥王廟可不是你們這里的範圍。”
“再者，你這庵，沒有香火，不是什麼大庵大寺，住持你也沒什麼權力，憑什麼對人呼來喝去？”
住持臉上神色微變，聲音更冷幾分︰“這不用你管，總之，藥王廟，你不許去，否則……”
“否則你待如何？”顏如玉挑眉問。
住持上前一步，低聲道︰“否則，就讓你留下，別想再出庵。”
顏如玉驚訝︰“你還想扣住我？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住持不以為然︰“無所謂，你倒是看看，能不能把我告下來。”
顏如玉心對微凜，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有什麼強大的背景？
顏如玉不語，轉身就要走，住持快步上前擋住她，突然從袖中扯出一塊帕子。
在她前“啪”一下抖開，隨即一團霧在她面前，撲面而來。
顏如玉神情驚異，身子一軟，緩緩倒下，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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