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明昭郡主要去申城,齊冬薔和姜棠梨也想去。
大夫人趕緊勸︰“現在去的人不少了,咱也不能都去,幽城是咱們的家,也得守好。”
“對,”明昭郡主道,“夫人說得對,你們在幽城,是我們的後盾,我們要是都走了,只留王妃和夫人,也是令人擔憂。”
齊冬薔一想也對,也便歇了這個心思。
明昭郡主帶著穆臣,辭別眾人,離城去申城。
顏如玉心想,前前後後,一共去了三撥人,希望申城有驚無險,一切順利。
恰在此時,銀錠快步走來。
“王妃,大力醒了。”
大力,就是那個冒死前來找銀錠的申城小伙子。
顏如玉聞言,立即跟著銀錠到小院。
大力已經醒了,傷勢過重,還不能動彈,但精神還可以。
已無性命之憂。
“這位是王妃,大力,你把方才要說的,只管和王妃說。”
大力剛才醒來,要和銀錠說,但他十分激動,銀錠讓他穩定一下情緒,去請顏如玉,省得一會兒還要再說一遍。
顏如玉道︰“銀錠,你給他倒杯水來。”
“是。”
“慢慢說。”
銀錠扶起大力,讓他靠著床頭,給他杯水。
大力抿兩口︰“王妃,銀大哥,我是冒死從村里跑出來的。”
他未說完,就紅了眼眶︰“村里的鄉親們……都死了。”
大顆眼淚滴落,大力泣不成聲。
銀錠也一驚︰“都……三大爺,翠丫他們……”
大力流著淚慢慢點頭。
銀錠咬牙︰“是誰干的?”
銀錠到現在還能記得,那個村子里的百姓,他們樸實勤勞,當初給予他很大的幫助。
後來他回了城,鄉親們人但凡進城來的,都會帶點東西給他。
卻從未想過,要向他索取。
銀錠還一直尋思,找個機會,回村里看看。
可沒想到……竟是再也沒機會再見。
顏如玉低聲安撫︰“慢慢說,別著急,無論是誰做的,相信我和王爺,都會給他們討個公道,必讓凶手付出代價!”
大力抹抹淚︰“多謝王妃。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記得有個人,長得大胡子,和我們本地人不太像。”
顏如玉起身,到桌邊拿張紙,從空間取支素描筆。
“他長什麼樣,慢慢說,說得越詳細越好。”
大力認真回想︰“他身材不算高,不如銀大哥高,大約矮半個頭的樣子,不胖不瘦,衣裳穿的就是尋常藍袍,不過,我見他這幾次,他總穿雙翹尖的靴子,我瞧著,不像本地人穿的靴子。”
“有一次,我無意中听到他和別人說話,口音也不是申城,確實像關外人。”
“他長著絡腮胡子,皮膚有點黑,眼眉粗濃,尾端散開像是掃帚。”
“鼻子有點大,嘴唇有點厚,對了,他的眼楮,他的眼楮很特別,尤其左眼,好像還會閃綠光,很嚇人。”
顏如玉聞言,筆尖一頓,從空間取出 鬼眼的畫像。
“是這個嗎?”
大力一見,驚呼一聲︰“是……”
但仔細一看︰“又好像不是,這人沒有絡腮胡子,眉毛也不太對。”
但這雙眼楮,實在太像了。
顏如玉把未畫盡的畫也拿上︰“如果,這兩張畫,交匯在一起呢?”
大力眼楮睜大︰“是,那就是,就是他。”
顏如玉心頭火起,好啊,是鬼眼,也就是墨先生。
也對,這種慘絕人寰的事,他的確能做得出來。
“他找你們干什麼?”
“他讓我們種藥材,糧食地有一半種了藥材,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不太相信,可他很大方,先給了定金。”
“一畝地,二兩銀子,從未見過這種價,很多人就答應了,第一批藥材收了之後,他如約給了錢。”
“這下,村里大部分人都信了。”
顏如玉認真听著,在心里盤算,如果瘟疫是人為,就是墨先生所為,他的目是什麼?斂財?
先讓百姓種藥材,花二兩,等瘟疫發作,再高價售,到時候十兩也未必買得回。
真是暴利,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恐怕,還不止。
銀錠也擰眉︰“那後來呢?為何要殺你們?”
“我也不知,我是剛巧去給我爹打酒,這才躲過一劫,我回到村里的時候,火光沖天,”大力又開始哽咽,“哭喊哀號聲……”
“那個家伙,帶著好多人,看到人就殺,挨家挨戶的搜,或者直接就推到火里燒死。”
“我藏的時候被發現,他們還追了我好遠,要不是我命大,我也……”
“村子被燒光了,什麼都沒了。”
顏如玉光是听著就心里難受,整整一個村子,那麼多條命,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銀錠咬牙切齒,不禁紅了眼眶︰“這群畜牲。”
顏如玉忍住悲傷,問道︰“他們讓你們種的是哪幾種藥材?”
大力不假思索,把藥名說出來。
和道士們的大棚,還有單子上記錄的那些,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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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確定,與瘟疫有關。
“王妃,銀大哥,一定要為鄉親們報仇啊!”大力眼淚止不住,掙扎著想叩頭。
銀錠扶住他︰“放心,我們會的,你好好休息。”
顏如玉給他換了藥,又讓他吃些消淡藥,留下些果干給小廝,讓他給大力煎藥煮水。
銀錠跟著顏如玉出院子,低聲問︰“王妃,我能做點什麼?”
他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
“經常來陪陪他,聊聊天,他這種情況,身上的傷固然要好好休養,心里的創傷也同樣不能大意。”
銀錠不解︰“心里?”
“對,經歷太過慘烈,悲傷太重,心里也會有傷,只是看不到,若是不及時治療,時間久了,有可能會變成精神病。”
銀錠連連點頭︰“好,我會時常開導他的。”
“那,王妃,等他好了……”
“若是無處可去,他若願意,就留在王府吧。”
“好,多謝王妃。”
顏如玉離開院子,走到花園子,扶住路邊樹,慢慢平復心情。
這個強權至上的社會,和吃人的社會無異,平民百姓如同羔羊,掌權的,握刀的,只要壓得住,都能讓前割幾刀。
何其艱難。
回到院子里,她坐在桌前,久久未動。
良久,提筆把大力所說,一一寫下來,等霍長鶴的信鴿來時,一並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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