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伍的話令莫凡微微一怔，只覺得心里明悟了一些東西，但卻還是不太清晰。
他站在毒雨之中，將江伍最後那句話不斷的在口中喃喃重復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感覺明明就快悟出什麼了，可終究還是無法明了……”
“這心境的缺憾究竟要如何才能尋得？”
莫凡心中苦澀，最終嘆了口氣。
“前……前輩，我們同為人族，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蠻夷修士屠戮我大秦百姓？
江某懇請前輩出手，救救這觀瀾城的數十萬人族同胞吧！！”
江伍臉色蒼白，身下流淌了一地的血，身上的力量也在瘋狂流失，就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而虛弱，可此刻卻緊咬著牙關，以祈求的目光看向莫凡。
“你自己都快死了，還有功夫去憐憫他人，這又是何必呢！”
莫凡嘆了口氣，事實上他並不想出手，因為他並非人族，而是妖。
立場不同，江伍發自肺腑的言語自然難以感動莫凡。
自修行以來他見過太多悲慘之人，若每一個都要去救，即便是真的聖人也只怕無能為力。
“前輩，咳咳……生死于我不過是睜眼與閉眼之事，算不得什麼要緊的，畢竟江某只是一介孤寡之人。
可他們不一樣，他們原本有著幸福的一家人，本可以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但此刻卻要因為我等修士之間的爭斗而橫死，這對他們而言又是何其不公？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做，但最終卻要在極度恐慌和絕望中不知不覺的死去，江某不忍，懇請前輩出手救救他們吧……咳咳咳咳……”
江伍說著，開始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止不住的從嘴里不斷滲出，氣息更是于此刻跌落至低谷，但他的目光卻依然死死的盯著莫凡，仿佛在看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很清楚，此刻能夠救下觀瀾城數十萬百姓的或許也就只有面前的這位天玄聖地的前輩了。
“罷了，本尊本不應該插手此事，但看在你剛剛回答過本尊問題的份上，本尊便幫你一次，替這滿城百姓解決掉那些蠻夷修士。”
莫凡最終被江伍的誠心所打動，決定出手。
“小子，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做白日夢呢？！”
此刻，天空中的那數名蠻族修士冷笑連連。
就在剛剛莫凡與江伍對話的時候，他們並未閑著，而是不斷祭出一個又一個的黑色骷髏頭，于莫凡四周布下了一個詭異的陣法。
此刻陣法已成，他們相信便是人族元嬰初期的大能者陷入此陣也必死無疑，所以才如此的有恃無恐。
“這些法寶鬼氣森森，你們蠻族背後不是由魔族在支持嗎？怎麼現在看來反倒是有鬼修的影子？”
莫凡目光掃向周圍這些骷髏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若是剛剛那一個骷髏頭還算是巧合，那現在足有九個黑色骷髏頭出現，這就不能稱之為巧合了。
能夠祭出如此大批量的鬼器，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蠻族之中有很厲害的鬼修存在！
一念及此，他眉心處頓時便有虎紋浮現，天地由彩色化為灰白。
果然，莫凡很快便在天空中其中一位蠻族修士的體內看到了一團鬼霧。
“原來如此！”
莫凡眼中閃過一抹恍然。
“別和這小子廢話，一起出手催動鬼靈大陣，將其徹底滅殺！”
那蠻族修士被莫凡目光看得不自在，當即下令。
一時間，天空中一眾蠻族修士紛紛雙手掐訣，開始催動法陣。
“嗚——”
很快，圍在莫凡四周的那九個黑色骷髏頭便響起了一陣陣鬼哭之聲，同時有無盡鬼霧噴涌而出，化作一只只張牙舞爪的厲鬼便沖莫凡飛撲了過去。
“這些小鬼竟有鬼王的氣息，難怪你們會如此有恃無恐。”
作為統御過不知道多少鬼修的莫凡而言，他便是玩鬼的祖宗，自然不會將這些鬼物放在眼里，且一眼便看出了這些厲鬼的虛實。
“見識倒是不淺，不過你既然知道這些都是鬼王，那也應該知曉自己的下場了！”
天空中，那為首的蠻族修士冷笑連連。
要知道鬼靈大陣釋放出的可不是一只鬼王，而是足足數十位鬼王！
如此多的鬼王一同出手，便是元嬰中期修士都得退避三舍，又豈是下方這個年輕的人族修士可擋的？
其下場也必然淒慘無比！
果然，莫凡很快便被這些鬼王覆蓋住了。
可下一刻，這些鬼王便開始紛紛尖叫起來，轉頭便朝四周逃逸。
“怎麼回事？！”
眾蠻族修士見狀臉色皆是一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很快他們便看清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被眾鬼王包裹之中的那名人族修士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那旋渦的存在仿佛連虛空都為之扭曲，更在不斷的吞噬鬼王。
短短一瞬間，便有大半鬼王被那旋渦所吞噬，而那些試圖逃走的也根本就飛遠，便會被恐怖吸力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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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雖然只有數十只鬼王，但也可以造就出一兩位鬼祖了。”
黑色旋渦消失，莫凡的身形顯露而出，在他的掌心正有一個黑色旋渦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
天空中，一眾蠻族修士皆大吃一驚。
“一起上，殺了他！！”
為首的蠻族修士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體表刺青光華一閃，手中便多出了一柄類似斧頭般的奇形兵器。
其他蠻族修士也皆是如此，紛紛顯化出自己的蠻器，然後俯沖而下，沖莫凡殺來。
反觀那為首的蠻族修士眼中目光一閃，抬手一招，下方那九個黑色骷髏頭便紛紛被其收取，接著毫不猶豫的轉身便遁向遠去。
莫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目光淡然，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僅僅隨手一揮，便有大片雷光傾瀉而出，將那些俯沖而下的蠻族修士盡數覆蓋。
接著他一步踏出，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莫凡消失不見後，俯沖而下的那些蠻族修士也于此時都瞬間被雷威炸成了齏粉！
觀瀾城外數十里的雲海之上，有一位蠻族修士脖子上所掛的數個骷髏頭此刻都紛紛炸開，這令他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也露出了恐懼之色。
“道友，你這是要往哪兒走？”
前方，突然有淡淡的聲音響徹雲海，頓時令此蠻族修士臉色大變，接著一發狠直接咬斷舌尖，血霧爆發將其整個身體覆蓋其中。
很快他便化作了一道血光剎那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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