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平從船艙里走出來說︰“先拿下這幾個人,等公子回來再處置。”
隨後。
陳平轉向劉季。
劉季此刻也看著陳平。
兩人對視,劉季的眼神中充滿傲慢,完全沒把自己視作陳平之下的小角色。見此情形,陳平輕輕皺眉旋即恢復平靜。
躬身道︰“陳平。”
劉季也回禮道︰“沛縣劉季。”
接著劉季問道︰“剛才你說等十公子回來,那現在公子豈不是不在這里?”
陳平略顯猶豫。
點頭道︰“的確如此,不久前十公子帶著楊校尉前往支援,現在或許正和楚軍對峙。”
听罷。
劉季臉色驟變,大喊道︰“糟糕,公子怎麼親自去的呢?”
“這不是自找死路麼?”
長青
陳平臉色僵硬了一瞬。
冷靜說道︰“為什麼這樣說?”
劉季嘆了口氣︰“我在逃生的過程中還是注意到了身後的追趕者。這次的追擊者是項氏之人,與楚地其他貴族不同,這些人非常勇猛,並且一直在暗中操練,與其他勢力相比格外強大。”
“十公子去對峙肯定會有極大的危機。”
劉季的表情極其認真。
這並非戲言。
他對項氏的認知遠勝他人。
畢竟……
他的地本是被項氏奪佔的,年輕時他曾作為俠客多次討還田產,雖然未曾成功,但在多次嘗試過程中他更深刻認識了項氏的凶悍。
他們一直懷著恢復楚國的野心。
這一點情有可原。
現在的項氏家底皆由項燕打下的基業。現今其子孫還在掌控大局,殺父之仇無法共存,他們怎麼可能為秦人效力或是對此抱有奢望?
由于一心復興楚國,項氏在幕後做出了不少壓迫的事情。在壽春、泗水和會稽這些重要區域中,項氏總是活躍著,盡管是派遣家族後輩出面,但也使得日常訓練中的項氏後輩力量強大異常。
依靠武力奪取豪橫的土地使他們在楚滅國之後仍然強大。甚至在一些方面超越了過去的巔峰時期,因為其他家族的貴族大多被困在了咸陽,所以楚境幾乎成為項氏的領地。
也就這十幾二十年時間。
項氏從衰落之家搖身變成楚地最頂尖大族。
並且實力日益強大。
不然他堂堂沛縣亭長怎麼會讓人搶了田呢?
不過,由于咸陽發生的劇變和其他歸來的貴族打壓,項氏的進一步擴張被打斷了,甚至被迫外遷逃避麻煩。盡管如此,他們已是事實上的楚地豪族。
並非劉季小覷秦長青,而是他對項羽有著深刻的感知。
這個對手不是人能輕易戰勝。
即使秦軍有一千多人,但此次項羽帶來的三、四百人也是極其強大;在這三、四百精兵指揮下,他們足敵數千之眾。
劉季並不認為秦長青
陳平說道︰“來人,迅速集結留候在東津渡的士卒,立刻出發支援公子,確保公子安全脫險。”
劉季道︰“我劉季雖然才疏學淺,但略懂兵法,願意領兵前往救援。”
陳平遲疑了片刻。
最終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劉兄了。”
劉季豪爽地笑道︰“十公子對我如此信任,我也應當盡全力相報。我之所以能夠在這天下闖蕩,靠的就是‘義氣’二字,何況十公子這次是為了救我才陷入困境。如果我貪生怕死,豈不是讓人恥笑?我劉季可丟不起這個人!”
說罷。
劉季轉身離開了船艙。
片刻後,身穿盔甲的劉季手握寶劍,帶著三十幾個身著戰袍的秦卒來到了渡口。
他對陳平行了個禮,隨後率領這三十幾人朝戰場方向疾馳而去。
行進間。
劉季似乎心神不定。
對于此次營救,並不熱忱,幫助秦長青也只是順勢而為,甚至是迫不得已之舉。他最近雖做了許多事,但如果秦長青出了意外,那麼這一切努力將付諸東流。
屆時。
自己連面對樊噲等人都難以啟齒。
即便心中諸多不願,但最終還是咬牙上了。
此時此刻,他既期待秦軍的強大如傳聞一般,也暗暗希望秦軍盡快失敗,這樣他就能避免與項氏子弟正面沖突。
一旦救出秦長青便可立即撤離。
帶著緊張不安的心境,劉季趕到了戰場。
另一處,項梁面色凝重。
他問道︰“範兄,為何你要通知宋氏和唐氏去東津渡,並且命令他們立即派兵?這兩個家族可不易被糊弄,屆時必會有一場爭論。”
範增沉著臉搖了搖頭。
緩緩說道︰“項兄,眼下情勢緊迫。”
“在進入城中時,我已經感到有些不對,但始終說不出具體何故。直到剛剛在路途中,我終于明了,我們的疏忽在于忽略了一個人。”
“一個關鍵的人物。”
“是誰?”項梁困惑地問道。
範增深深吸了一口氣,面露些許畏懼。
咬牙切齒地說︰“正是嬴政。”
“嬴政?他在咸陽遙遠,難道還能干預楚地之事?”範增的眼神充滿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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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增露出苦笑。
肯定地說︰“的確有可能,而這是我們未曾留意的。”
“項兄,是否記得之前我的論述︰即使像羋氏或其他親近三個大家族的官員有機會送信,他們很可能是通過‘恆署書’傳遞信息。但是正如你所指出的,這種質疑有一定道理。”
“隨著羋辰身亡,羋氏在朝中的影響減弱。雖扶持的秦長青和扶甦與其有所關聯,但扶甦遠離北方,而秦長青也未曾親近,故無法傳送書信。”
“但......”
“如果我們考慮那份恆署書不是來自羋氏的手,反倒是出自嬴政呢?那事情將會完全不同!”
項梁聞聲,震驚。
慎重地說︰“範兄,你的意思是說這幕後 其實是嬴政嗎?”
範增鄭重道︰“並非不可能。”
項梁一臉懷疑。
沉聲道︰“範兄應當明白,秦廷對楚地控制力不足。壽春離秦朝廷甚遠,即使嬴政勢力廣大,也難以直接介入楚內事宜吧?”
範增點了點頭,接著搖了搖頭。
他說︰“確實,然而這次的事顯得不同尋常。並且,項兄,你注意到最近我們幾乎沒有接到任何關于楚地的情報。”
“難道這不反常?”
項梁反駁道︰“範兄,我認為是你的過度擔憂。”
“雖然近期我們在集中注意對付秦長青,但如果秦庭有任何後招,沿途的地方官員又如何敢不報告給我們,若我們出了事,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
範增嘆氣︰“先前我亦如此想過,但現在發現問題嚴重。”
我們先前關注了陸上的行動,卻忽視了水上。自秦長青到東津渡之後一直不斷征用周圍的各類船只,不僅普通的漁舟,還包括較大的帆船,甚至小船。
他不只是當地,沿整個淮河水域都在吃
由于沒有漁船等船只的阻礙,秦軍的行軍速度將會異常迅速。到時候即使岸邊有人發現了秦軍,等他們將信息傳達出去,再輾轉傳到我們耳中,恐怕秦軍早已兵臨城下了。
此外,征用了這些船只就意味著無法使用船只來傳遞消息,從而使信息傳播速度變得更加遲緩。當前我們正全力以赴地肅清三大氏族的余孽,待我們完成這一切時,秦軍很可能突然出現。
想到這里,項梁不由得冷汗直冒。
焦慮地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範增沉聲道︰“雖然這听起來有些驚悚,但卻未必不可能實現。時間已不再有利,我們必須速戰速決,絕不能拖延下去,否則一旦秦軍抵達城下,我們就無法抵擋了。”
“那時的敵人可能不僅僅是千五人的秦軍。”
“甚至可能數萬乃至數十萬人。”
听聞範增的話後,項梁的面色劇變。
他知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久之後秦軍將會南下,而順江而下的秦軍速度無疑比平時更快,我們也幾乎沒有辦法提前獲得消息,一旦他們行動起來,很快便到了我們門口。
再者說。
幾個月之前,秦軍已經開始集結。
雖說當時宣布是要討伐百越,但如果臨時調動兵馬到這里,也不是做不到,更何況其中有五萬是老練的秦軍。
項梁沉聲道︰“按照你的分析,我們一開始就落入了圈套,雖然我們的計劃是在清算三大氏族,並試圖將其所有的財富收入囊中。但這似乎是被秦朝預見到並加以利用的結果,意圖一舉殲滅我們這些地方諸侯嗎?”
範增苦笑點了點頭。
說道︰“的確如此。”
“我們太大意了,把太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長青身上,完全忽視了整個戰局的變化;再加上前期與三大氏族之間的問題不斷以及秦長青的種種異常舉動,一直令我們手忙腳亂而無暇分心去注意到這個問題。”
“真假虛幻,變化多端。”
“我們已經中計。”
“太過于關注自己在楚地的事務而未考慮更大層面的因素︰事實上,最大威脅來自于秦廷本身。”
“豈能輕忽嬴政呢?”
盡管秦廷對楚地的控制力度不大,但它始終是超越于楚地上之上的力量。依靠秦朝的實力完全可以迅速增加兵力。“嬴政一直對楚地持有強烈的敵意。”
然……
範增嘆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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