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亮婉言謝絕了馬團長的好意邀請。
“藝術來源于生活。您看，這首歌就是我的親身經歷，有感而發才寫的。離開了具體生活，創作就是無源之水。我暫時還不想離開軋鋼廠。”
停了一下，張東亮接著笑著說“我這都是野路子自學的，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到了您這專業團體，很快就會露餡的，我還是不來現眼了。”
馬團長也沒法再勸，只能表示很遺憾。工人階級老大哥，可不是開玩笑的。
馬團長詢問張東亮，是否要自己來唱這首歌。張東亮表示還是從藝術團選一個歌手來唱吧，自己唱不好。
盡管會唱歌，但自己可沒有黃鶴翔的聲線，唱出來沒那個味道。再者自己畢竟是業余歌手，和專業吃這碗飯的歌手相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
根據張東亮對歌手聲音的要求，找來幾個人進行試唱，最後選定一個叫孫金龍的歌手。這個歌手的音色比較接近後世黃鶴翔的音色，有那個味道。
孫金龍的年齡也不大，和張東亮相仿。他的聲音質樸中略帶青澀，音高介于中音和高音之間，正是張東亮需要的那種音色。
孫金龍一開始對這首歌的情感把握不住，張東亮就和孫金龍一遍一遍的溝通，兩個人也漸漸地熟悉了起來。
張東亮忽然想起了後世有名的大白和小白的故事，就問孫金龍“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孫銀龍啊？”
孫金龍嚇了一跳“啊~~是的，您認識我弟弟？”
“你弟弟是干什麼的？”
“哦，他是學美術畫畫的。”
張東亮一笑“那你有三弟的話，一定是叫孫鐵龍了。”
孫金龍心悅誠服地伸出了大拇指“您簡直太厲害了。我三弟才剛上初中，您連名字都知道了。”
張東亮哭笑不得，這小孫可真是個實在人，有機會再給他兩首歌，一定能捧紅他。
《九妹》這首歌錄制完成的時候，全體工作人員歡聲雷動。參與一個好作品的幕後工作，總是讓人很有成就感的。
馬團長更是沒覺著勞累，她為自己的工作生涯，能畫個圓滿的句號而高興。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張東亮對馬團長也是很有好感。為了讓馬團長的句號更加圓滿，他悄悄地遞給了馬團長一份譜子。
大家正在歡呼慶祝的時候，忽然發現馬團長掉淚了。大家都很驚訝，以為馬團長有什麼事想不開。
馬團長揚了揚手中的譜子“我是為這個譜子激動的。謝謝你了，小張。這首歌寫出了我的退休感言，我要在退休的那天正式唱響這首歌。”
張東亮給馬團長的歌曲就是《掌聲響起來》。
馬團長退休那天，登台演唱了《掌聲響起來》這首歌，驚艷了眾人，也感動了眾人，這首歌寫在了那些老藝術家的心坎上。
自此，《掌聲響起來》這首歌成了藝術團退休人員的必唱曲目。
後來又蔓延到其他文藝團體，成了一個儀式般的存在。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朗朗上口的歌詞和好听的曲調，《九妹》這首歌一經廣播播出，立刻風靡了全國，成了人們單調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孫金龍一夜之間就成了全國知名歌唱家。
《九妹》這首歌的橫空出世，把張東亮和秦京茹兩個人的愛情故事推向了全國，全國人都知道了秦京茹是張東亮心中的九妹。
當秦京茹知道，張東亮為自己寫了這首歌，並且全國傳唱的時候，覺得自己馬上去死都值了。
這可把秦淮茹羨慕的要死要活的。你這個小狐狸怎麼不給我也寫一首歌呢，也讓我能流芳百世？
今天晚上我就榨干你，讓你不給我寫。
人算不如天算，秦淮茹的願望看來沒法實現了。張東亮今天喝大了，回來之後沒洗漱就上床了，睡得死死的。
今天喝的是胡曉鵬副所長的升職酒。不，現在應該叫胡科長了。
胡曉鵬年後去滬海市公派交流，學習了幾個月，回來後準備升職dc區公安局治安科副科長。陰差陽錯之下，卻成了後勤科的科長。
副科成了正科，听起來挺好，可實際上不是那回事。治安科是權力部門，後勤科是單位內部服務部門，政治待遇和發展潛力不可同日而語。
關鍵是現在每個單位的後勤科，都是個燙手的山芋。沒有人願意升職到後勤科擔任領導工作，就是因為現在物資太難搞了。
能搞到物資，這是你的本職工作，天經地義。搞不到物資，這就是你無能，要遭受上至領導下至同事們的指責和抱怨。
胡曉鵬對接手這個職務也是非常頭疼，但沒辦法只能服從組織決定。
胡曉鵬倒是知道張東亮在軋鋼廠采購二科。
身為老大哥，他不願意一上班就去找自己的老弟幫忙。困難是大家都有的，他不想給自己老弟增加負擔。
可不管怎麼說，副科到正科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畢竟職務職級上去了嘛。于是張東亮、劉斌哥幾個湊了一下，準備給胡曉鵬慶祝一下。
現在是困難時期，這樣的工作調動很常見，他們也不方便大操大辦。
劉斌找了個地方，在福祥胡同里，是個私房菜館，哥幾個一塊慶祝一下就行。
福祥胡同和南鑼鼓巷挨得很近，張東亮也沒騎自行車，溜達著就過來了。
到了地方，一進門看見屋里已經到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和自己年齡差不多。
張東亮一看他們兩個就樂了，這不是武韜和丁曉霞嗎？
他們兩個和張東亮的認識頗有戲劇性。
張東亮前幾天忙著《九妹》這首歌的前期準備工作，經常往首都藝術團跑。隨著出門時間和次數的變多，張東亮發現身後經常有人偷偷地跟蹤自己。
一開始張東亮對這兩個跟蹤的人並沒有太在意，以為是兩個年輕人正在搞對象。
他們兩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來，所以自己的潛意識也沒有發出警覺。
可隨著次數的增多，經常在身後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張東亮就感覺這個事不對了。
張東亮轉身就朝著這兩人正面走了過去。他決定逮住這兩個人，問一下他們倆到底是干什麼的，有什麼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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