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甦晴來到大廳內坐下，小奶牛四仰八叉地躺在她的腿上。
“你昨天說我不舍得，但你不是也沒舍得殺了林佳沐？”甦晴撓了撓小奶牛軟綿綿的肚皮，“你也擁有感情。”
“這是什麼話？”小奶牛悠然地舔舐著自己的爪子，“我只是討厭你事後對我的埋怨，就此而已。”
“口是心非也很有一套嘛。”甦晴說著輕彈了一下小奶牛的屁股。
“早啊，小孩兒。”崔以龍端著一個小碗在甦晴身旁坐下。
“早……”一陣奇怪的味道飄來，甦晴不禁看向崔以龍手里端著的一碗浮著白沫的湯，“這是什麼東西？”
“我也挺好奇的。”崔以龍搖了搖碗，里面仿佛有幾塊肉在晃動，“我剛走下樓就看到他們吃的是這個東西，你說這能是真的肉嗎？”
“嘗起來是什麼味道的？”甦晴將鼻子湊近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腥味讓她不禁捂住了鼻子。
“難吃。”崔以龍想起想起這肉的味道胃里不禁翻起一股酸水，“應該是沒加任何調味料，味道很腥，還有點兒苦。”
崔以龍把碗放到了一邊，其實自從來到這里，他都沒有感受到什麼饑餓感。
第一次感到肚子有些餓的時候，還是因為不久之前使出全力去對抗顧千知。
放在以前，不管他們吃的是什麼，自己都可以對這件事不管不顧，可現在不管是從身份上還是從心理上，自己都很難視而不見。
“而且這肉的口感也很奇怪。”崔以龍撇了撇嘴，“感覺和很多肉都很像，卻又不完全像是哪一種肉。”
“龐元怎麼說？”甦晴看著從房間里走出的龐元，這個人的心思讓人難以看透。
昨晚的那動靜他不可能沒有听到，可他今天沒有來和自己說這件事情，也沒有讓崔以龍想辦法去解決這件事，他就像往日里一樣和組織里的人談笑風生。
“我還沒跟他說，我總感覺這人對別人愛搭不理的呢。”崔以龍看向龐元不禁搖了搖頭，“遇到事情的時候我還是更習慣和你們聊，跟你們經歷的事情多，感覺上也更親切。”
“當初沈皓川跟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沒去想太多。”崔以龍說著輕嘆一口氣，“不過我應該想到的，我以前就當不了這種「頭兒」，所以真到這里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龐元真正關心的，只有這個組織。所以只要不是威脅組織安全的，他一般不會出手。”甦晴點了點頭。
正是出于這個原因，所以即使昨晚發出了不屬于平日夜晚里的聲音，龐元也沒有主動來告知自己這些情況，或是詢問自己昨晚發生了什麼。
只要「入侵者」覬覦的不是這一整個組織，那龐元就不會在乎組織內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所以他明明更適合來當這個頭兒，卻還把我拉過來擋在他的前面。”崔以龍撅了撅嘴感覺有些不滿，他不喜歡被別人利用。
“他最多就是個「輔助」，怎麼也不可能成為頭兒的，他心里也清楚這一點。”甦晴微微一笑，“所以需要崔大哥這樣願意保護大家，又有能力的人來做頭兒。”
“你可別損我了。”崔以龍用胳膊肘輕抵了一下甦晴，“我要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也不至于到這破地兒來啊。”
“看到這小貓我突然想起來了。”崔以龍看到了甦晴腿上的小奶牛，用手撥弄了一下它的耳朵，“你嫂子可稀罕這些小玩意兒了。”
“不過她不樂意養，她總說我不在家待著，她去上班的時候家里又沒有人。”崔以龍來回撫摸著小奶牛的頭，“她怕這些小家伙自己在家里太孤單，虧待了這些小家伙。”
“要是咱們能出去，我領你去我們那兒玩玩兒。”崔以龍的眼神里含著止不住的笑意，“我到時候帶你去見見你嫂子，她肯定成喜歡你了。”
“好。”甦晴笑著指指小奶牛，“她肯定很擅長「照顧」這些小家伙們，這個不听話的小玩意兒急需她的「指導」。”
小奶牛听了這話轉過頭就咬在了甦晴的手指上，一左一右的小尖牙在甦晴的手指上留下了兩個淡淡的印痕。
“她說過這些小動物的性格都是受它們以前的經歷所影響。”崔以龍看著小奶牛調皮的模樣不禁輕聲一笑，“如果它們曾經被人嫌棄或者欺負，就可能會導致它們的性格比較極端。”
“你前主人是誰？他怎麼把你欺負成這樣？”甦晴又戳了戳小奶牛的屁股。
小奶牛沒有說話，只是甩起了尾巴將自己的眼楮蓋了起來，仿佛在一瞬間就已經進入了美美的夢鄉。
“我知道。”甦晴彎下腰用鼻尖蹭了蹭小奶牛的頭，“我們小奶牛以前是流浪貓。”
“崔大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李一靈不是你熟悉的那個人，而是有一個人一直在「扮演」你所熟知的李一靈”甦晴抬起頭看向崔以龍，“你會怎麼辦？”
“啥意思？”崔以龍愣了愣神，“有人一直在裝成我的老婆？”
“我是說假如的話。”以崔以龍的神情來看，甦晴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真相為好。
“是誰這麼閑啊？”崔以龍撓了撓頭，“但她也沒害我啊我尋思，我的好老婆能是別人「演」的？難不成她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去販毒？”
“不可能的，你不了解你嫂子那個人。”自言自語片刻崔以龍堅定地搖了搖頭，“她把我送到這里的時候還哭了呢，她還說……”
崔以龍的話突然卡在了喉間。
“……她還說我要一直做個善良、正義的人。”崔以龍突然想起了什麼，瞳孔也開始微微閃動，“她說這樣她才能認得出來我……”
“我老婆也在這里？”崔以龍轉過頭看向甦晴，聲音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我老婆為什麼會在這里？她也死了？”
“我不知道。”甦晴拍了拍崔以龍的肩膀，“等以後遇到她了，或許你可以問問她。”
“我沒法去找她嗎？”崔以龍急得從椅子上蹦起來，在甦晴面前來回踱步。
“我不知道。”甦晴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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