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宸仰頭喝下一杯烈酒,清冽的酒水撕開喉嚨,仿佛沸水一般涌入喉口,讓他一陣長吼。
他咧開嘴笑著,臉上都是殘忍猙獰的扭曲的表情。
周圍的護衛也知道這個少爺平日里就喜歡打罵下人,甚至還有被他給隨手殺掉的。
這會看他這個樣子,附近的護衛們都心情慌張,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被埋下去的。
有幾個新來的護衛,此時甚至連臉色都白了,魂魄都被嚇得不知道飛到哪里了。
在何玉宸後院的這條台階上,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顆人頭。
這些人頭都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
其中有其他權貴豪門世家的子弟,還有一些江湖高手,甚至還有些不識相的朝廷官員。
何玉宸打了一個酒嗝,忽地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醉醺醺的搖著酒杯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下人顫顫巍巍的回應道︰“回.....回主人,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了。”
何玉宸瞥了他一眼,咧開嘴笑起來。
“你很冷嗎?給我在這里哆嗦什麼?嗯,你什麼時候結巴了?”
他重重的把酒杯一放,砸出彭的一聲。
這名手下猛地跪地,開始磕頭如搗蒜,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向青石地板上。
不斷的哀求著。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求主人恕罪...”
“哼,今日小爺心情好,不跟你這個該死的奴才計較,滾下去吧。”
何玉宸甩了甩手,隨意的把他趕走,又再次抬眼看
了一眼天色。
這都子時了,按理來說,他派去的人應該早就回來了呀。
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是以飛鷹的實力,至少也是宗師,對付區區一個百戶陳凡,應當不成問題啊?
怎麼可能失手呢。
“放心吧主人,飛鷹可是都已經達到了宗師後期的境界,對付區區一個陳凡,應當是手到擒來,怎麼能出意外呢?”
“應該就是路上耽擱了一下,想必馬上就會把陳凡的首級帶回來了。”
坐在何玉宸對面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道。
“對,你說的也是,是我多心了,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
何玉宸听聞此言也是放下心來,繼續自在的跟他飲酒對月。
他喝得這酒可是宮廷玉液酒,平日里可是皇家的專屬,因此此時喝的也是頗為帶勁,要不是趕上好時候,他也不想浪費。
平日里要是朝中大臣想喝,也得去求陛下賞賜。
要是偶然得了那麼一兩壺想必也會無比珍惜,偶爾才會喝一口。
但是他何玉宸呢,即使是如此美酒,今日也能隨意的拿出兩壺來肆意享受。
但是兩人又多等了一個時辰,時間都來到丑時末了。
但是飛鷹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子何玉宸和中年男人就坐不住了。
何玉宸臉色愈發陰沉,他也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事情了。
他把手中昂貴的酒杯重重摔碎,而後站起身來,一把將酒桌連帶上面昂貴的酒菜一把掀翻。
“廢物!你們全部都是廢
.
物!”
他惡狠狠的盯向對面的中年男子,眼神中的殺機溢出,臉上的肌肉都開始猙獰起來。
“什麼飛鷹,說的好听,也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萬無一失?”
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站起身來躬身拱手道︰“主人,以那陳凡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飛鷹的對手,想必應該是他背後另有高手。”
“在下一定會將此事速速查清,給主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高人?就他一個區區的錦衣衛百戶?他哪來的這本事。”
何玉宸走到他面前,神色幽幽,一個巴掌攜帶著酒氣重重打在了他的臉上。
“你莫非是要跟我說,是申信然在貼身保護他?你真當我喝暈了不成?”
何玉宸不再收斂,開始肆意咆哮道︰“除了大宗師貼身保護,哪里還有人能解決一個宗師後期?你真當申信然在貼身保護嗎?”
“他陳凡是誰,能有這待遇,他是申信然私生子不成!”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如同惡狼一般凝視了一陣中年人,而後便拂袖離去。
“你跟我說,只要兩天時間,就能看到陳凡的首級。”
“現在過去一天了,你還有最後一天時間。”
看著何玉宸離去的背影,中年人伏低的眼瞳中開始浮現出一絲絲不受控制的殺意。
連帶著他的表情上都開始浮現如同黑鐵般的僵硬。
他的眼眸中開始緩緩變紅,那股殺意幾乎就要溢出。
不過很快他就深吸一口
氣,將這股殺氣收回,外表絲毫看不出異樣。
“該死的,等老夫實力突破了大宗師,就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狗東西,老子再讓你囂張一陣子。”
江湖高手都是有自己的尊嚴的,他也不例外。
即使現在形勢比人強,他也是差點壓不住一肚子火氣。
在投靠何遷之前,他在江湖上也是聲名赫赫的任務,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
誰曾想如今居然落魄如此,被人百般羞辱。
要不是想依靠投奔何府,能獲得更高深的武學來讓自己更進一步,他又怎麼會甘心在這里受氣呢。
這是一個深沉的夜,有人安然度過,有人怕是睡不著了。
陳凡從修煉中醒來,只當昨夜是什麼都沒發生,仍然正常的去往鎮撫司上班。
然而他還沒等進入他的百戶所之中,里面已經是傳來了一陣吆喝聲了。
“對三,對三,娘的,你怎麼還有大牌不應該啊......”
一名總旗熟悉的聲音傳出,里面夾雜著一股子頹廢。
陳凡一走進去,就看到一群錦衣衛圍在那里在痛快的斗地主。
總旗們看著面前破破爛爛的牌桌,都各有表現。
有人贏得多了,此時面帶笑意,滿是得意,有人怕是輸了不少,此時都是遺憾。
“喲,玩的怎麼樣啊,誰輸誰贏啊現在?”
陳凡走上前幾步,站在方才沮喪的那名總旗身後。
這名總旗死死的攥著手中的紙牌,頭也不回的盯著面前的牌
桌,“媽的,都是王狗子那混蛋贏得多,我再輸下去,只怕是要當底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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