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簡律師。”洪辰坐在位子上紋絲不動。
“洪少還有事?”簡潼駐足,方檢識趣地先走一步。
“有人想見你,我給你們騰地方。”洪辰起身,在路過簡潼時湊近她輕聲說道︰“我還小看你了,吃人血饅頭走到今天,很得意吧?”
簡潼穩住心神輕輕握緊包帶,內心的惶恐快要藏不住。是啊,誰不知道她有今天是靠著人血饅頭——遺產繼承?所以她每年捐掉個人所得,也只為求一絲心安。
洪辰說完就走,很快進來了一個跟他有三分像的男子。他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既貴氣還沉穩,頗有家族掌權者的威嚴。此時他已進來,一步一步走到了簡潼面前︰“你好,簡律師,我是洪哲,是那個不成器的堂兄。”
“你好,洪先生。”
“簡律師,你應該听說過我吧?”
“當然,您盛名在外,我自然是听說過的。”
“那就好說了。听我堂弟說,你跟我同歲啊。”
“這,我不太清楚。”
“看著挺有江南美人的氣質,比我身邊那些妖艷貨色倒是強多了。”
“您過譽,我只是個普通人。”
“不知簡律師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我可以給出奧斯汀集團兩倍的費用。”
“抱歉,洪先生,我們能力有限,目前只能全心全意做好一件事。”行業潛規則︰不同時接手互為競爭對手兩家公司的業務。
“那可惜了,不過你可以考慮自立門戶,我看中的也不是【理衡】這張名片。”
“承蒙您看得起,我個人不具備這麼大的能力,沒有自信能幫您這樣的大企業分憂。”
“話說得挺好听,也比一般女人知進退,還這麼謙虛,我挺看好你的。”
“謝謝洪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簡潼很想趕緊離開,這里不太安全,第六感。
“慢著。既然你听說過我,也該知道我有個特殊癖好。”
“……”簡潼的心跳加快,她的手機即便開機也沒用,這里到處都是信號屏蔽器,方檢應該都開車離開了,現在只能靠她自己。
“簡律師,如果你願意陪我一晚,那我就放你回去,否則,我強迫你的話,你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虐待的習慣,我也喜歡你情我願。”
“洪先生,我應該不是您的最優選,甚至算不上一個差不多的床伴,您身邊應該不乏優秀出眾的女性,所以您也不需要在這里浪費您寶貴的時間。”
“可是我就喜歡人妻,生養過的人妻……”洪哲摘下眼鏡,跟剛才的矜貴有修養判若兩人。
“強扭的瓜不甜,您也說過,喜歡你情我願。”簡潼的指甲扣進手心里,後背也開始冒汗。今天這一關,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過去。
“甜不甜的倒是其次,主要解渴,你覺得呢?”洪哲逼近,簡潼也一步一步往後退。
“洪先生,您也不想惹來一些花邊新聞吧?畢竟對您的名聲沒有助益。”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不認識的無所謂,我不在乎。”
“洪先生,你就不怕我有傳染病嗎?”簡潼徹底慌了,因為洪哲已經脫下外套,連手表都摘了下來。
“不怕,我有措施。”洪哲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袋子。簡潼眼前一黑,心想今天算是完了!
“那我就冒犯了!”簡潼掄起包往對面砸過去,另一只手在桌上摸到一個酒瓶,她準備賭上自己的職業生涯和後半生,向他發起奮力反擊。
“誒誒誒,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開玩笑的。”洪哲停下腳步,雙手護住自己的頭說道。
“真的?”簡潼慢慢放下了酒瓶。
“我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不經逗?”
“關鍵玩笑得都覺得好笑才是玩笑,單方面的玩笑不只是惡作劇,還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困擾。”
“你平常說話也這樣?”
“怎樣?”
“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跟個人機似的。”洪哲坐到卡座上完全放松下來,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
“職業習慣吧。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你給我唱首歌,我就讓你走,這總可以吧?”洪哲指了指不遠處的舞台。
“唱首歌你就放我走?這次沒騙我吧?”
“大門在那邊,你知道的,唱完歌直接走,我不攔你。”
“我五音不全,您確定要听?”
“別扯,你給蕭家老爺子唱的時候怎麼五音都全,還聲情並茂?”
“行吧,那就不多說了。”簡潼轉身上了舞台,在點歌的機器上搜尋著,想著唱個什麼歌能不叫他誤會或者產生錯覺。
片刻後,音樂響起,簡潼坐在提詞器前拿起話筒︰“看過玫瑰枯萎,美麗的軀殼易碎,忘記是非贊美,才能夠繼續高飛……”
歌聲開始,這首歌無關風月,說的是在布滿荊棘的路上獨自前行的人,一步一步踏遍荊棘走向廣闊天空的驕傲和努力,很像他本人走過的路。
一杯酒下肚,拿歌下酒的人似乎是找到了共鳴。洪哲目不轉楮地盯著簡潼,心想這女人可真會選歌!如果她唱情歌,在這樣曖昧昏暗的空間里定然很難脫身,可她就不唱,真的是一點想要留下的意思都沒有。
“她飛過真實與虛假,用羽毛遮掩住傷疤,她不願裝聾和作啞,也不屑與燕雀表達,一片蒼穹之下,哪里才是天涯,翅膀再硬她也會疲乏,任日月星辰笑她傻,在狂風暴雨中掙扎,烏鴉!”高潮迭起,恢弘磅礡的氣勢里是無數次的破碎與重組,崩潰和自愈。
洪哲慢慢變了臉色,無數畫面在腦海閃過,那些從前經歷過的種種浮現……他又給自己灌下了好幾杯。
只有他知道,在這個大家族里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難!不單單是脫過幾層皮或是碎過幾次骨頭,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脫胎換骨,向死而生……
“你看不見她,像一幅抽掉色彩的油畫,孤獨是開在懸崖上的花,高傲的靈魂會崩塌,只剩下干枯的枝芽,世界這麼大,藏不住一粒沙,容不下夢想嗎?永遠都沒人懂也罷,她學會和自己說話!”
跟世界對話,跟所有人博弈,在高處不勝寒的地方待得太久,連靈魂都沒有裂縫了,陽光自然也照不進來……
一曲畢,簡潼起身微微俯首,連句“再見”都沒說。
洪哲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起外面的傳言︰蕭辰宴豪擲千金從獅城到上海,只為博得美人一笑!看來這傳言有根據呀。
好,就怕你沒有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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