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什麼了?”等在餐廳的程樹吃飽喝足,這會兒就等著簡潼回來。
“沒什麼,就是跟他說清楚了。”
“啊?你拒絕他了?”
“嗯。”
“我雖然跟他只有兩面之緣,也對他不甚了解,但是他各方面條件確實不錯,可以算得上頂尖了,你為什麼還拒絕?”
“程律,我不希望給任何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哪怕只是朋友。”
“你說什麼呢?你怎麼也把這套封建迷信听進去了?你那些事都是意外,不是因為你,明白嗎?”
“不,為了防止任何可能,也為了我自己,我不想把精力和時間分到其他事上面,我只想過我自己的日子。”
“可是你才不到三十歲,人生還有一大半,為什麼不肯敞開心扉試一試呢?”
“我沒有這個勇氣和自信,程律,我希望每個人都平安地行駛在自己的軌道上,不要跟我有交集。”
“簡潼啊,你腦子才進水了吧?人是群居動物,就該互相抱團取暖。”
“算了,我上去收拾一下,下午還要去律所。”
“你回來!把飯吃了。”
“不了。”
“我叫你回來!你這人怎麼總是不听勸?”
“我听勸有什麼用?什麼用?”簡潼終于被說毛了,她轉身過來拔高了聲音,等在角落的韓縱一直往這瞅。
“你換種活法不好嗎?為什麼要抱著過去的往事不放?你到底還要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李成瀚在天有靈的話你認為他會安心嗎?”
“對,他會怎麼想?他為了我葬身大海再也回不來,我憑什麼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我有什麼資格重新開始?”簡潼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直接哭了出來。
“誰跟你說他是因為你葬身大海?他是為了救我,救我!”程樹也更激動,這件事他也耿耿于懷。
“那你又是為什麼去到那里?還不是因為我?因為我的案子,你追到了那麼遠的地方,將自己置身于險境,所以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我!”
“神他媽因為你,我不過是為了我自己的信仰,我的執著和追求,為了我每一個當事人的利益!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去廣州,也會去追嫌疑人,你明白嗎?”
“程律,你以為你這麼說可以減輕你心里的負罪感?這幾年你就放下過往重新開始了嗎?”簡潼大顆大顆地掉淚,這句話戳進了程樹的心窩肺管子。
“簡潼,我們都有權利重新開始,如果李成瀚知道你現在的日子過成這樣,一定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藏在程樹心里的痛,又何嘗沒有夜夜糾纏于夢中?
“那是你的事。”
“哼,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話出去,說你要相親,讓外面的人踏破律所的門檻。能讓你有一天清淨日子都算我輸!”程樹也是沒辦法了,這麼固執的簡潼根本不听勸,這會兒說得也都是氣話。
“程律!”簡潼又氣又急。
韓縱將這些話很快轉達給失魂落魄的蕭辰宴,蕭辰宴點了根煙,心里更不是滋味兒。可很快他就後悔了,簡潼的臉色還那麼差,經歷那件事後也沒有休息過一天,馬不停蹄地趕往外地來出差,自己還跟她發脾氣,真是太不應該了!
“主君,簡律師這是自卑又自責呢,她是覺得不忘前人才是對的,否則就是有所虧欠。”韓縱徹底理解了簡潼的想法。
“可我還吼她,我真是個混蛋!”她的抑郁癥,會因為剛才的事而引起情緒波動嗎?不行,得給她道歉。
“主君,主君,您干嘛去?”韓縱看著再次起身的蕭辰宴問道。
“去道歉。”蕭辰宴頭也不回。
韓縱不敢再跟上去,但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道歉誒,奧斯汀家族的主君,他什麼時候給人道過歉?
回到房間里的簡潼確實四肢發抖,她剛拿出藥瓶來準備打開,客房服務的鈴聲就響了。
“請進。”簡潼臉色很差,她轉過身去準備吃藥,沒想到跟著客房服務一起進來的蕭辰宴也看到了。
“女士您好,這是新鮮的水果,請您品嘗。”
“我沒有……”簡潼的藥剛吞下去就轉了身,發現在站在門口的蕭辰宴後迅速收起了藥瓶。不為別的,她擔心因為這個東西別人會質疑她的專業和能力。
“女士,這是您的朋友送的水果,已經清洗好了,請慢用。”服務員擺好盤子退了出去,蕭辰宴才慢慢走進來。
“對不起,簡潼,我剛才不該那樣對你,我有些失控了,希望你別往心里去。”蕭辰宴保持著一定距離。
“沒關系,你不用道歉,我沒有放在心上。”簡潼還是很平靜,她將微微顫抖的手放在身後用力捏緊,這樣就不會讓人看出來了。
“你臉色不好,下午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了,我5分鐘後有個視頻會議,然後要去律所,晚上再休息。”
“那,你吃點水果。”
“這是你送的?”
“是。”
“謝謝。”
“你,不要跟我客氣,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蕭先生,也許對你來說,我可能有些特別,但是這種特別帶來的新鮮感很快就會過去,我希望你在閑暇之余思考一下,是否跟我只做合作伙伴對你來說更有好處。”簡潼也思慮了一番,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件事。
“那我也希望你在閑暇之余思考一下,跟我做試管嬰兒對你來說是否更有好處。”蕭辰宴已經知道她全部的想法,所以他反而願意花更多的時間慢慢磨。
“蕭先生……”簡潼真是無可奈何。
“我不打擾你了,你先忙,空了再聊。”蕭辰宴微笑打完招呼轉身離去,可出門後就變了臉。
“李成瀚當初到底是是怎麼追到她的?真想把他挖出來問一問。”
“主君,您說什麼呢?”韓縱剛剛趕過來,就听到了這番嘟囔。
“走吧,”蕭辰宴不願多說,可韓縱心里悄悄想︰要是李成瀚還活著,能有你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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