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漁立即轉身回金家。
突然昏倒,嘴唇緊閉、面部及眼部發紅、口唇發紫、舌頭呈紫色……金先生這情況叫卒死,多發于脾氣暴躁容易發怒或是失眠多夢的人群。
金太太只知道哭,張阿婆撥打120,只是極度恐慌之後話怎麼也說不利索,跟著進來的李惜遙指揮張家孫子出去叫人,她也正要出去喊人,便看到姜慕漁已經蹲跪下來急救。
先前姜慕漁與金先生起爭執的時候她就打開了手機錄像,想著以後能打臉,這時她心念一動,又悄悄把手機打開錄像。
“姜小姐,他這是什麼情況?”
姜慕漁正在掐壓金先生的多個穴位以刺激他的神經,沒空回答她。
李燕麗也進來了,她看著姜慕漁的動作,眸光微閃,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她的腿是正常的,這會在這里給病人急救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听到李惜遙的問題,她出聲答︰“卒死,很凶險,九死一生。”
“那,那姜小姐能救活他嗎?”
“她主攻的是藥學,也就是藥草配方之類,如果她是順利畢業的,出來也就是個藥劑師,也就是在醫院白藥的,你說一個抓藥的,能有這個本事救人嗎?”
眼看著金先生的臉色越來越青黑,李燕麗臉上浮上一抹快意︰“這人她救不回來了,如果金家要告她,起碼十年起步。”
十年起步?
李惜遙的心剛剛懸起來,就听到一聲金太太的尖叫︰“他,他動了!”
金先生喉嚨咕嚕一聲,急促地呼吸了幾口,然後劇烈咳了起來,他怔怔地看著姜慕漁,一個字也說不出。
120很快將金先生接去醫院繼續治療,姜慕漁等到金家其他親戚過來了才松了口氣,她和張家孫子一左一右扶著張阿婆,慢慢回到‘一時一湯’。
李燕麗沒有進去,她看著面前裝修古樸的‘一時一湯’,看著和一老一小說話的姜慕漁,妒忌得想哭。
李惜遙站在她身後︰“剛才你說她非法行醫十年起步的時候,我看到你笑了……幸好你做不成醫生,不然還不知道你會怎麼對待病人呢!”
李燕麗想要爭辯,李惜遙已經走了。
“麗麗,你別再盯著姜慕漁了。”一直沉默的李母開口,“我們去多找幾個醫生,說不定你的腿還有救。”
“不可能的。”李燕麗很清楚自己雙腿的情況,“媽,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都是姜慕漁害的,你讓我不盯著她,那就是不讓我活下去。”
“將她拉下來,和我一起呆在地獄,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不把她搞下來,我這輩子都——”
一道冷沉的男聲強制響起︰“你想怎麼把她搞下來?”
李燕麗緩緩回頭,對上一雙冷冰的鳳眸,她臉色頓時一白︰“你,你是——”
“你想怎麼把她搞下來?方便透露一下嗎?”湯臨淵神色淡淡,“李燕麗女士?”
李燕麗認出來了︰“湯先生,我,我只是,只是——”
“江銘,你留下來听一听李女士的解釋。”
湯臨淵只留下一句便旋身進了‘一時一湯’。
姜慕漁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忙完就過來看看。你今天怎樣?”
“還可以,吃飯了嗎?”
湯臨淵說吃過了,姜慕漁想了想,還是去端了碗炖湯,出來的時候听到張阿婆說︰“我看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不是情侶,小湯,你是不是把我們姜小姐當小玩意玩一玩的啊?”
“只要她點頭,我隨時都願意同她去領證。”听到動靜,湯臨淵回頭看,意有所指道,“但很遺憾,我還沒達到姜小姐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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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加油努力啊,我們姜小姐這麼好,你不抓緊點,撬牆角的可就來了。”
“我一定抓緊。”
張阿婆又勸姜慕漁︰“小湯長得好,身體也棒,又是有正經工作的,姜小姐啊,你差不多就得了啊,這個世上啊,就沒有剛剛好配得上的兩個人,我看你要是錯過小湯,以後肯定再也找不著比他更好的了,找個好日子就把婚結了吧!”
這話姜慕漁信,不過結婚?
談情說愛她都不考慮,結婚就更是天方夜談了。
離晚市還有段時間,張阿婆走後,湯膳館就空了下來,姜慕漁坐在櫃台後算賬,每次抬頭換腦子的時候,都會與湯臨淵的視線撞上。
說也奇怪,兩個人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姜慕漁這會反而不敢跟她眼神對視。
第四次跟湯臨淵眼神對視的時候,湯臨淵走了過來,隔著張收銀台看她︰“過段時間我會去出差,到北歐,時間大概是——”
“我知道了。”姜慕漁快速說,“等你有空再聯系我。”
“時間最快是兩周,最慢是——”
姜慕漁再一次打斷︰“湯哥,其實你不用跟我講這些,我知道分寸,不該我知道的我不會去打听。”
這不是她有分寸的問題,而是她根本不在乎,沒興趣。
湯臨淵看了她幾眼,緩緩說︰“最慢是三周,但我盡量在兩周左右趕回來。江銘隨我去國外,林秘書留在國內,你有什麼事可以聯系林秘書或是顧易。”
姜慕漁咬唇︰“湯臨淵——”
“顧家那邊我會讓人和顧易一起回顧家交涉,只要葉凌和顧易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別的矛盾,後續不會有太大問題。”
“黃祥是我在外頭隨便找的,你如果覺得不好可以立即換人,或是你不高興了也可以立即換。”
“另外,財務部的梁主管近期會帶律師團過來找你一趟,他們會跟你通報黃林案子的進度。”
听到這里,姜慕漁總算找到可以開口的機會了︰“我會把錢準備好,能還上多少就先還多少。”
湯臨淵盯著她,半晌笑了笑︰“你在跟我談錢?”
“親兄弟,總要——”
“我走了。”湯臨淵沒听她講下去,“晚上給我留門。”
“湯臨淵我——”
“走的時候替你關門,我記得。”
姜慕漁噎了噎,覺得被人捏住了喉嚨,想要趕緊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算了,留門便留門吧,反正她不虧。
晚市快要結束的時候,金太太過來買湯,說金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
“姜小姐,這次真的多虧了你。”金太太落淚,“如果我老公沒了,我都不知道能怎麼辦……姜小姐,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等我老公好起來了,我讓他過來跟你道謝。”
姜慕漁關心起金雪辰,金太太馬上說︰“我哥嫂過來把雪辰帶走了,我們家那里有個很出名的老醫師,我哥嫂今天先帶她回去,等明天雪辰她爺爺奶奶回來,我就回去陪著雪辰。”
看著金太太的背影,姜慕漁想起金先生對金雪辰的態度。
她覺得,無論金先生對中醫的偏見有多深,做為一個父親,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天比一天沒生機的,正常的父母,在藥石無效的情況下還求神拜佛呢,金雪辰還遠沒到那一步,他怎麼就能以‘不想讓女兒遭罪’來放棄呢?
她要不要提醒金太太,留意一下金先生,看看他是不是外頭有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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