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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五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遵照著日本人的指令引他們向縣城方向走去。
然而各自人卻心懷著各自人的心思。日本人走在後面,眼神時而瞥向燭五一伙人,流露的神色十分不善。當然燭五也不是什麼善茬,與日本人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的他,豈會不知道日本人在想什麼。在他認知當中,小鬼子里就根本沒有好人!就算表面對你和善,也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背地里給你下刀子!
說什麼也沒想到日本人會在這麼偏僻的山道里經過,否則他才不會得罪這全身都是刺的刺蝟!
此刻,他的心里已經無比後悔。
後悔之余,一個危險的想法緩緩在他心底誕生。
既然你不讓我們活,那你們也別想好過!燭五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心慈手軟之人,從軍閥盤踞的混亂年代他便已經開始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什麼勾當他沒干過?自打日本人來了以後他便開始埋頭做人,既不惹惱了日本人,也不觸犯八路軍,謹慎的性格讓他得以在戰亂年代存活到現在!
可當性命受到威脅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露出爪牙!
不著痕跡地靠了靠周圍兄弟的肩膀,那人愣了下,瞬間會意,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凶光。
混跡于江湖的他們最為謹慎,也最為狡猾。只要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弟兄們便知道該做什麼。每個人的心情不禁變得既緊張又興奮起來,抗日戰爭也有些年頭了,還真沒干掉過哪怕一個小鬼子!
眼下,機會來了!
沒有經過任何的商量,但這種事好像已輕車熟路。燭五的手下便已展開了策略,一頭栽倒。趁著鬼子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其身上的時候,燭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行動!烏黑的槍口迅速沖準了鬼子,欲要扣動扳機!
怎麼也沒想到,鬼子雖然上當,但反應卻驚人地迅速!
抽腿如鞭,在最緊要的關頭,鬼子的鞭腿掃到了燭五的手腕上,讓這一槍白白打空!
“娘的,都給我上!”
燭五急了,也不管飛出去的盒子炮。猛地一撲,死死抓住了小鬼子的肩膀,與之糾纏在一起。
“五爺你撐住了,我這就斃了他!”邊上一人邊喊著,邊掏出了腰間的配槍。燭五眼中露出了希冀光芒,只需輕輕扣動扳機,自己的危險便能解除了!
“快點,老三!”小鬼子的力道大得恐怖,讓燭五打心底里驚顫。恐怕城里的特種小隊之人也不過如此吧,這到底是些什麼人?!想到這,燭五更加堅定了要將其趕盡殺絕的想法,反正都已撕破了臉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啪!
驚悸的槍聲終于響起,感受到懷中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弱,燭五總算松了一口氣,剛想朝“老三”微笑示意時,一聲槍響即刻劃過空間,響徹在他的耳膜邊緣!
血花濺了燭五一臉,老三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噗!
燭五心頭發涼,猛地轉過頭去。除了與其他兩個兄弟纏斗的小鬼子外, 還有一個長著一撮花白小胡子的日本人!此刻這小胡子日本人正扣動著扳機,欲要再次射擊!
但是光看他的動作便知道,這人的身手比起另兩人來差遠了,開槍射擊都顯得那麼生疏!
或許是天不絕燭五,趁著這個當空,燭五隨手拾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小胡子日本人身手確實不怎麼好。被燭五砸得一陣懵,接連倒退。
這時,被兩人挾制住的小鬼子已成功脫身,打死了一個人後,迅速支援過來!
“八嘎呀路!”
“八嘎你祖宗!”
燭五已被熱血沖了頭,也感覺不到什麼懼怕,狠狠撲上來。現在這個局面就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江湖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拼命,這時再當縮頭烏龜,偌大的微山縣也沒有哪里再可以盛下他。所以,他必須拼命!
眼見小胡子倒在一邊,臉上滿是鮮血,疼得他直叫喚。而燭五則攜同著剩下的最後一個弟兄與小鬼子纏斗在一起,小鬼子腹間受了燭五一刀,但依然十分凶狠!身手迅捷之余,招招皆是殺術,原本想要刺向他胸口的一匕卻被突地反扣住,強行按壓進了自己的胸口中。
頓時,血像迸裂的水槍,滋地小鬼子滿臉都是。燭五最後一個兄弟也死在了小鬼子手下!
“你他.娘的!”
燭五圓眼怒睜,恨極了。憑地里不知哪里涌上來的一股狠勁,生生撕咬在小鬼子的脖頸上。小鬼子疼得直頂燭五的腰眼,燭五直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讓他差一點就松口。不過還是被他強行忍住,死死咬住了那根最大的血脈!
漸漸地,對方的反抗已經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燭五也幾近筋疲力竭,直至對方一動也不動後,這才勉強爬起身來。
四處望去,周圍已消失了小胡子日本人的蹤影。可能是在剛剛燭五與日本人纏斗之際逃脫了,此時燭五就像一只野獸,滿臉都是快凝結的鮮血。嘴里那股血腥的咸苦味讓他幾欲嘔吐!可是這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還是逃走的日本人!
萬萬不能讓日本人逃進縣城,否則自己絕沒有生路可言!
平常殺一兩個中.國老百姓倒還罷了,但若是敢殺日本人,管你是誰,統統都要拉到黑屋子里虐待至死!燭五可不想死,目前唯一辦法就是在日本人進城之前截斷殺害!
拖著疲累的身軀,燭五一溜小跑前去準備截胡!
山間的小道坑坑窪窪不易行走,接連摔了數個跟頭後,燭五的身影終于沒入了樹影之中。在他離開後沒多久,一個狼狽的身影從坡間的亂草叢中伸出頭來,不是別人,正是那滿臉是血的小胡子日本
人......
數個小時後,夜色漸濃,運河游擊隊指揮部。
三人一如既往地圍坐成一個圈,剛剛得到的消息讓他們的局面又陷入了被動。
鐵道上傳來消息,昨夜十點許,洪毅率領鐵道游擊隊襲擊運有細菌部隊的火車。在付出極大代價後,消滅了一部分敵人。可真正細菌部隊的骨干卻還一直沒著落,似乎並不在那趟列車上。
“日本人果然狡猾,故意將假消息透露給我們,結果卻根本不是!”許志強恨得咬牙切齒,就差沒生吞活剝了小鬼子。
林覺榮與張興懷的面容同樣凝重,他們最怕的便是得不到對方的消息。那樣他們就會像瞎子聾子一般,在黑暗里直打轉。況且從組織上面返回來的消息來看,其他部隊也無力幫助他們,可是說此次任務他們已經陷入了重圍之中,只有靠自己才有出路!
“按照時間來看,日本人的細菌部隊說不定已經到了微山縣城,而我們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這可困難了!”
許志強皺結著眉頭,思考忖度著。
曹成被揪出,小鬼子又開始了一系列整治。目前鬼子內部已經沒有了自己人,這是一個難以突破的結口!若這個結口打不開,即使張興懷有心殺敵,也難以成功.....
林覺榮似乎感覺到了眾人心中的焦慮,便安慰著︰“大家先不要著急,他們就算來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我們還有很大的機會,無需急躁!”
這話並沒有讓眾人打起精神,相反他們都清楚這只是林覺榮的安慰而已。
越等待,留給他們的機會也就越小!等到小鬼子真的都調查清楚了,他們卻沒有機會實施計劃,那受苦的只有大運河一代的老百姓!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坐以待斃?”
“那還能怎樣?這偌大的微山縣,水路、旱路、鐵路,條條通順,就算我們一個個地蹲點守候,也守不過來。況且外面正鬧得厲害,一個不甚,咱們的人也得搭進去,部隊不能再受到打擊了!”
三人頓時垮了臉色,默默不語。
這時,剛娃急匆匆地沖進了門,甚至沒來得及敲門。
林覺榮心情不好,看著急匆匆的剛娃,不自覺地皺著眉頭,叱道︰“干啥呢。沒看到還有許團長在這,這麼著急有啥事!”
“出.....出大事了!”剛娃喘地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來,這才說道︰“隊長你們快出來!”
“什麼事啊,這麼緊張?!”
張興懷疑惑。
“有人來向我們舉報細菌部隊的蹤跡!”
轟的一下,張興懷懵了,瞬間比剛娃還快,向外搶去。
還真是口渴的人遇到了井,缺什麼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