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鷺喉結滾動。
連忙合上雙眸,只有一直亂顫的睫毛在泄露他的心思。
“左醫生,照顧小貓需要注意什麼?”
祁裳問話沒有回應,疑惑地湊過去。
突如其來的陰影,讓左鷺忍不住抬頭。
也在抬頭那刻,祁裳垂下的發絲輕輕掃過他的鼻尖。
左鷺不由自主嗅了嗅。
明明是同樣的洗發水,怎麼她用著就有不一樣的味道?
左鷺還想探究時,祁裳突然綻放一個明媚笑容。
“左醫生,怎麼連你也會走神呀?”
左鷺被她笑容晃花眼。
半響才笑道︰“只是突然想到一個有意思的問題,對了,剛才你問我什麼?”
“我不知道照顧小貓該準備什麼,所以想找你請教一下。”
她問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莫名乖巧,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可可愛愛。
左鷺努力抑制自己想揉一揉她腦袋的沖動。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吃了很久,見祁裳吃得差不多,卻幾乎沒動小龍蝦時。
左鷺客氣詢問︰“剛才不是還說小龍蝦很香嗎?怎麼你一個沒吃?”
祁裳不好意思道︰“是很喜歡,但是我不喜歡剝殼,討厭手指黏膩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那我帶你去找白雪吧,白雪是小貓的名字。”
祁裳眼眸晶晶亮亮,歡喜開口。
“名字很好听,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左鷺抓著兩根貓條,就帶祁裳去窗簾下。
“白雪很社恐,但是也很愛貓條,有貓條可以為所欲為,看我召喚她來給你摸。”
左鷺抓著貓條敲擊地面,沒一會兒就蹦出一條毛色雪白,眼楮湛藍的布偶。
她睜著圓溜溜的貓眼,夾著嗓音撒嬌。
“瞄唔∼”
祁裳手握成拳,激動甩著,小聲說道︰“她好可愛呀,好喜歡。”
左鷺把貓條撕開遞給祁裳,祁裳接過,試探性地給它舉起,嬌軟喊著它的名字。
“白雪∼”
“喵嗚∼”
白雪聞著貓條湊過去就舔,祁裳一手給它喂貓條,一只手試探性摸著她的背。
不見反抗之後,祁裳眼楮刷的一下就亮起來。
開心抓著左鷺手臂。
“左醫生,它讓我摸了!”
眼前畫面太過美好,和左鷺遙想過的未來很像很像,左鷺周身泛起溫柔。
“對,看來白雪很喜歡你。”
我好像也一樣。
祁裳傻笑著,就那樣一邊摸著白雪,一邊給它喂貓條。
喂完一根,才想起什麼,疑惑道。
“對了,左醫生你不是說你回來還要開會嗎?怎麼現在都還不開始?”
左鷺輕咳一聲,連忙裝作正經。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那你自己在這里喂,它脾氣很好的,只是有些怕生。”
祁裳笑著︰“沒問題,你就放心去工作吧。”
左鷺伸手,祁裳與之交握。
“那就麻煩你了,祁同學。”
“沒問題,左醫生。”
左鷺嘴角掛著笑意,去房間搬著筆記本,坐在客廳辦公,看著祁裳和白雪的互動。
看著白雪大大方方的把肚子露出來。
自從它懷孕後,連肚子都很少露出來給他摸。
沒想到會露給第一次見面的祁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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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很快祁裳就笑出聲。
左鷺也啞然失笑。
全然沒注意到他正在培訓那些人有多麼驚訝。
等左鷺終于忙完,一回頭就看見祁裳抱著白雪躺在地毯上。
左鷺大驚,連忙放下電腦,就去叫祁裳。
“祁裳,快醒醒,地上很涼,去房間睡。”
連續叫了兩聲都沒叫醒祁裳。
準備把她搖醒的動作瞬間僵在半空。
左鷺也在這時突然想起,祁裳已經到抑郁癥中期,在這個階段她很難入睡,時常會伴隨失眠。
也在這一刻,左鷺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悶痛,心疼地在祁裳耳邊開口。
“別怕,我送你回房間,很快就可以舒服睡去,乖,別擔心。”
左鷺小心翼翼地把祁裳抱在懷里。
也在這時,他才發現祁裳體重輕得嚇人。
明明是個成年女性,卻和他今天抱起病情發作暈倒的那個小孩差不多一樣重。
腰仿佛一掐就斷,整個人脆弱得如同剛抽出的新芽,稍不留神就會結束生命。
祁裳突然被抱起有些不舒服,鼻子微微皺起,臉上略帶不安。
左鷺抱著聞聲安撫,用上催眠技法。
“放松放松,你現在正走在陽光明媚的林間小道,看見了嗎?那前面有一張散發著木香的小屋,別害怕,走進去,里面有松松軟軟的小床,躺下吧,在那里你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溫柔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祁裳身體逐漸放松,腦袋緊靠左鷺胸膛。
左鷺抱著她走到客房,卻看見自己還沒整理完的被子。
左鷺轉身回房,把她放進自己被窩里,看著她如瀑的黑發散在自己夜夜枕靠的枕頭上。
嬌小的身軀,被自己的被窩裹住,兩人氣息糾纏,左鷺呼吸不自覺加重。
慌亂地腋好被子,關燈就朝外面走去。
左鷺靠著門喘息半響,眼底晦澀不明。
直到白雪走來,左鷺才帶著它回到客房,換好被套倒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左鷺第一次對自己產生唾棄。
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的病人產生不該產生的想法?
快到天亮左鷺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他睡醒,房間里貓糧被倒好,桌上擺著早餐,上面還有一張小紙條。
“左醫生,昨日感謝你的款待,早餐如果冷了的話,記得熱一下哦——祁裳”
字跡清秀,如同她這個人一樣。
左鷺拿著小紙條,鬼使神差躺在祁裳睡過的床上。
床上好像還殘留著她的氣味,左鷺深吸一口,再次出來時,眼神都變了。
祁家
祁裳到家時,恰好他們一家人正在吃早餐。
看見祁裳時,耳側立刻飛來一個碗。
要不是祁裳躲得快,那個碗一定會砸在她頭上。
祁父帶著憤怒的聲音響起。
“祁裳,你真是翅膀硬了,連家里電話都不接。”
祁裳露出纏著紗布的那邊臉。
淚水流下,將紗布上的血跡暈染。
祁裳如同風中小白花,搖搖欲墜。
“爸爸,我剛回來,你就這樣對我嗎?你剛才是想殺了我嗎?”
祁裳眼中帶著不可失信,還有濃濃的後怕。
祁母看著父女間的氣氛,不悅地打圓場。
“好啦好啦,呦呦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嗎?干嘛對她發那麼大的火?”
或者她又瞟祁裳一眼。
“還有你,大晚上不回家,也不在學校,回來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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