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衣間出來,栗山涼直奔書房。面對正在開機的電腦,栗山涼罵道︰“大笨蛋。”
他提議回國還不是擔心他會受傷害?不領情就算了,還有臉生氣。
再說那件衣服。
聶開宇本來長得就不賴,穿某件衣服被夸獎是什麼稀罕事嗎?他不過隨口一說,他干嘛跟腦子裝了硬盤似的,可查歷史記錄啊?
記憶和行為一樣變態。
他之前說的果然沒錯!
可惡的溫斯洛。當初為了嚇退他們竊取機密,沒想到他們還敢動手殺人。
以為他死了密碼就成了永遠的秘密。
不可能。
他這次不但要發給他的競爭對手,還要把文件在全球公之于眾。所有醫院有一家算一家,都來研究吧。
栗山涼剛要敲下enter,桌角的手機響了。
“ventus?”栗山涼眨眨眼,接通電話。
“還好嗎?”尋常的問候。
栗山涼朝書房門翻了個白眼,悶悶回答︰“還成。”
“呦,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吵架了?”
栗山涼不爽地撇撇嘴︰“你屬什麼的?”直覺也太準了。
“你都听不見自己的嘆氣聲嗎?”
“有嗎?”他只是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沒關系,待會掛掉電話,我把錄音發給你。”
“你還錄音?”
“沒辦法,職業病,體諒一下。”
栗山涼表面嘆氣不敢言,內心叨咕ventus和聶開宇一樣,只不過變態的角度不同。
“找我什麼事?”
ventus坐在床邊,手握注射器瞄準猙獰的眼球淡笑︰“沒什麼大事,只是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想咨詢你家醫生。”
“聶開宇?”栗山涼心生古怪,“什麼事呀?”
“什麼事也要等本人來再說。快點,幫我叫他。”
栗山涼極不情願,想了想,嘆道︰“你等一下。”
他握著手機走出門去洗衣間,可惜里面空無一人,曾被他夸獎過的襯衫掛在晾衣架上,一塵不染。
連手搓都會,栗山涼屬實沒想到聶開宇干起家務活來可以這麼利落。
“栗子?”
栗山涼回神,說了句等會跑上二樓。連續推開臥室、衣帽間和客臥,他還是沒找到聶開宇。
難道他換衣服去了工地?
可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留他一個人在家?其他人也許會,聶開宇絕不可能。
忽地,栗山涼想起某一天早上,他起床,身邊沒有聶開宇,他也是像今天這麼找,結果他去了院子拿回鮮花,報紙和牛奶。
栗山涼快速返回一樓,站在玄關,他透過玻璃窗看到聶開宇站在院子里講電話。
從他陰郁的表情上看,電話對面多半是徐秘書。
他在想辦法解決問題。
“咯吱。”栗山涼推開門,聶開宇轉身。
“有時間嗎?”
聶開宇等他說話的眼神看得栗山涼站不能,坐不對。
他無奈遞出手機,解釋並補充︰“ventus有事找你,很急。”
聶開宇想象不到王星熠會有什麼急事找他。他伸手接過電話,毫無波瀾地說︰“是我。”
等了許久,ventus直奔主題,問道︰“作為醫學博士,考你一個基本常識。”
“什麼?”聶開宇莫名其妙。
“听好了,認真點。”ventus頓了頓,正式提問︰“第一個問題,埃博拉病毒的傳播途徑是什麼?”
聞言,聶開宇與栗山涼對視一眼。
“怎麼不回答。問題很難?”
“不。”心生疑慮,聶開宇還是配合道,“埃博拉病毒的傳播途徑有很多,你確定要我全部說一次?”
“這麼多呀。那你就挑重點吧,比如直接接觸都有哪些?”
“血液、體液、分泌物和排泄物。”
話落,只听ventus意味深長地說︰“果然,血液是第一位。”
“……”
“第二個問題。”
“說。”
“潛伏期。”
“2∼21天。”
“主要表現?”
“突發高熱、出血癥狀。”
“致死率?”
“哪種毒株?”
“扎伊爾型毒株。”
聶開宇倒吸一口涼氣︰“50∼90。”
“不錯,解答得簡單又清楚。”
栗山涼實在忍不住了,他上前拿過手機,急道︰“你在干什麼?”
“講課。”
“什麼?”
“給一個不懂醫學常識的黑心商人講課。”
栗山涼、聶開宇面面相覷。
“不懂醫學常識?”
“黑心商人?”
兩人想起之前拿到手的消息,好像都明白了什麼。
“好了,閑話不多說。”ventus話落,听筒里傳來慘絕人寰的嚎叫聲!
叫聲的主人聲音很怪,像被毛巾塞住嘴巴,又像被利刃割掉了舌頭。
“任務結束。”ventus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ordecai的跟班沒有開車追我們。”
他還以為他們放棄追捕是因為同伴受傷。
“王星熠在美國,還去找了溫斯洛。”
栗山涼看一眼聶開宇︰“你也猜到了。”
根據先前查到的資料顯示,所謂的醫學世家溫斯洛,雖然世代開設私立醫院,但並不是家族全員都是醫生。
有些沒有學醫天分的,只能學商,比如上午剛去找過聶開宇的長子eiot inso就是個醫學白痴。
但這樣一個連埃博拉病毒的傳播途徑都需要外人來科普的人,竟然在世界權威的期刊雜志上發表過醫學論文。
還有位于波士頓的醫院也被查出為售賣價格高昂的藥物和收取手術費用,誘導病人過度治療。
這些證據聶開宇委托偵探查了好久,才拿到,沒成想居然被ventus搶先一步。
“你向他求助了?”
栗山涼扭頭,聶開宇深深地看著他。
“無論你信不信,我只能說我的確因為短時間內打探不到溫斯洛消息的事聯系過他,但我沒有向他求助,也沒有叫他來美國幫我們處理問題。”
“我知道了。”
栗山涼有些驚訝︰“就這樣?”
他以為聶開宇又要和他吵架。
“你不屑和我說謊的。”
聶開宇看了眼手機,想到到手的消息沒有用武之地,失落地揣進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