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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被將軍，白錦帆有些卡殼，想了想才道，“他們不敢輕易動的手術，我不也冒險指導了，手術不也成功了？！”
她的反駁，讓謝庭屹無話可說，于是偏過臉不說話。
見他鬧情緒，白錦帆忍不住咧咧嘴笑了，“別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樣，放心吧，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錦帆出去配藥，小劉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小心翼翼的看著謝庭屹說道，“上校，我覺得白醫生對你的恢復情況很有信心，你還是相信她吧。”
“用你多嘴？！”筆直的眼神投向小劉，後者縮了縮脖子，不太敢說話。
沉默的一秒里，謝庭屹的情緒低到谷底，他還年輕，要是以後真的再也站不起來，對他的軍營生涯必定是沉重的一擊。
廢物！
他突然想起訓練時，自己曾對著屬下冷酷無情的罵過這句話。
眼下，變成廢物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謝庭屹的眼神冷了，心也一寸一寸變涼。
“有三瓶點滴要打，你是睡一會兒還是想看電視？！”白錦帆端了個白色盤子回來，熟練的替謝庭屹扎針後，又抬頭問他。
謝庭屹沒吭聲，一把撕開她貼了一半的膠帶，又把針頭從手背扯掉，“像我這樣的廢物，治不治療結果都是一樣，何必浪費醫藥資源。”
“你……”白錦帆皺了皺眉，“你是廢物，那我是什麼。還有那些整天渾渾噩噩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呢？！他們又算什麼？！”
白錦帆認真的看著他，神情嚴肅，“你受傷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護住一方安穩，你知道你護住的這些人里，有多少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但你還是為他們負責，為他們犧牲。”
深吸一口氣，白錦帆的眼楮有些濕潤，“你覺得你是廢物，是覺得自己會沒能力再去為這些人犧牲，護他們安穩，還是真的覺得你自己是廢物，不該為這些人變成重傷者？！”
白錦帆的話，讓謝庭屹臉色一沉，那場惡戰又沖入了腦海中……
邊陲小鎮……
被戰無不勝的第一軍團追蹤的犯罪團伙終于陷入了困境，剿滅計劃堪稱完美，偏偏就在最後的清繳行動里，幾個突然闖入的村民被抓住當人質，謝庭屹下令護人質安全，沒想到……
這里的村落常年和那些犯罪分子打交道，有時候也會合作，從他們那里得過不少好處，自然對謝庭屹這些人沒有什麼好感，而附近的幾個村落也早已黑化入骨。
由于對村民的預估錯誤，謝庭屹他們被動的被牽去當地不被人知的雷區，同行的二十幾個戰友，無一全身而退，大多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白錦帆不知道情況，但謝庭屹卻記得清清楚楚。
看著他眼中寒光一閃，白錦帆以為他在為自己說的話生氣，“也許我說得過分了些，但事實就是這樣的，沒有哪個人真的是廢物，除非真的搞不清自己的價值。”
見他眼神筆直的看著自己，白錦帆有些緊張的繼續說道，“我相信，即使你在養傷，也一樣能憑借你出色的頭腦和經驗，為這個社會帶來別的價值。”
“是嗎？！”無聲勾唇，謝庭屹臉色冷峻，“對你而言，我也是有價值的？！”
“話不能這麼說。”白錦帆皺緊眉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謝庭屹卻冷聲繼續道，“我想我知道我對你的價值是什麼，身為一個年紀太輕沒什麼閱歷的醫生來說，治好棘手的重傷病人換來聲望，這就是我對你的價值。”
冷靜又現實的言辭，說得白錦帆臉上一窘，“我沒想這麼多，我只希望我經手的病人都能獲得健康，也許你不信，但這就是我的想法，其它的，我想不了那麼多。”
謝庭屹清冷的目光，看得她退後一步，緊張的摳著手。
見她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自己面前，謝庭屹不依不饒，“手術室內，你傲氣凌人，全然忘了你旁觀醫師的身份，主動站出來對著一群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指指點點，不是為了證明？！”
“我沒有，”听出他在揶揄自己，白錦帆搖了搖頭，“你的傷勢太重，他們討論的時間太久，我心里一急，就站了出來，我們是能等，可你等不了。”
白錦帆說完就愣住了。
她怎麼忘了，整場手術里，謝庭屹一直維持著清醒，即使疼痛難忍，他的眼神依然凜冽。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等不了……
白錦帆臉色微白，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怯生生的。
“你怕我？！”謝庭屹用眼神緊逼，白錦帆搖搖頭，“我不怕你，只是恨佩服你，我沒見過那麼勇敢的人，你是第一個，我相信也會是最後一個，所以，我不信你熬不過現在。”
眼神微微一晃，謝庭屹臉色緊繃。
她……憑什麼信他？！
白錦帆趁著他愣神，趕緊去替他把針扎好，完了輕輕拍拍他的手，眼神溫柔如水，“乖，相信我，我不指望你能像我相信你一樣相信我，但我一定會盡全力照顧你，讓你更快的恢復。”
垂眸盯著手上固定針頭的白色膠帶，謝庭屹黑眸微斂，臉側線條繃得立體。
“白醫生你真厲害，”早在一旁看呆了的小劉，這會兒才像回魂一樣對著白錦帆豎起大拇指，“你是不知道，上校昨晚鬧情緒，我是勸不敢勸，拉不敢拉，嚇了大半夜呢。”
小劉的感嘆，換來謝庭屹一道清冷又筆直的目光。
尷尬的咳嗽一聲，小劉默默躲去一邊假裝自己是擺設，白錦帆看著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等謝庭屹閉目養神了，白錦帆才掏出手機悄悄給同一屋檐下的小劉發短信，“他昨晚干嘛了？！”
“哎喲，可別提了，就差沒把醫院給拆了。”小劉很快回她，還加了個驚恐的表情符。
悄悄一笑，白錦帆又問，“我怎麼沒听說？！”
小劉隔空朝她翻個白眼，很快回復道，“等你點背的時候，自然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