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瞧瞧。”甦長河默了片刻，站起身朝外走。
王春梅抿唇看著甦長河的背影，頓了一下，也小跑著跟了上去。
村里人的議論著實讓二人的心里舒坦了幾天。
兩口子也暗自慶幸與那病秧子災星退了親……
沒想到都沒高興幾天，甦長江、張鳳霞兩口子就回來了。
不光回來，還扛著大包小包的年貨。
一想到村里人那些羨慕的目光，王春梅的心里就如同被貓兒抓著一般難受。
甦長河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村里人夸他聰明的話還在耳邊，這才幾天……
此刻。
甦長江、張鳳霞、周秀巧、甦子俊、甦麗麗幾人正在屋里說說笑笑的試沈知歡給他們買的新衣服。
堂屋的桌子上還堆著一大堆玩具和小孩子看的圖畫繪本。
“娘，這羽絨服很貴吧？”甦麗麗撫著身上款式洋氣的羽絨服，生怕一不小心給刮壞了。
她可听城里的同學說了，這羽絨服賊貴，一般人可穿不起。
“一百二。”張鳳霞想想就心疼。
她做夢都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穿十二張大團結在身上。
“一百二！！”
“一百二！！”
周秀巧、甦麗麗同時瞪大眼，都感覺心髒有些受不了。
二人羽絨服的款式相同，只是顏色不一樣。
周秀巧是家中的老二，打小就是撿她大姐穿剩下的，長這麼大，就沒正經穿過幾件新衣服。
唯一幾件新衣服還是嫁來甦家後，張鳳霞給她置辦的。
穿得最貴的一件衣服就是沈知歡給她買的毛衣，現在……
一百二！！
周秀巧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大紅色羽絨服，腦子都暈乎了。
甦麗麗也沒好到哪里去。
甦家雖然比村里其他人家的條件都好，但張鳳霞素來節儉，甦麗麗這個老ど穿的大部分衣服也都是撿她姐甦麗秀穿過的。
長這麼大，也是沒穿過幾件新衣服。
一百二！！
也就是她二嫂，要換成她大哥、她爹買這麼貴的衣服，她娘不拖菜刀出來剁手，她連甦都不姓了。
“我這也不便宜吧？”甦子俊低頭看了眼他身上的深藍色羽絨服。
“你這件和你爹的一樣，都是一百五！”一想到十五張大團結換了一件衣服，張鳳霞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
“一百五！！”
甦子俊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吃不喝五個月才有一百五……
他這弟妹還真舍得！！
“知歡買這麼多東西，子煜知道嗎？”甦子俊忽地道。
這屋里的東西少說也有一千出頭……
修十間八間大瓦房都要不了這麼些。
“他……”甦長江一撇嘴。
那慫貨……
知道，不知道，又能怎麼樣？
他敢有其他的意見嗎？
“爹，二哥是不是不樂意了？”甦麗麗見他爹撇嘴，忍不住道。
周秀巧、甦子俊也朝甦長江看去。
“他敢不樂意？！”甦長江剛伸手想從褲兜里掏煙，看到身上的羽絨服，又將手縮了回來。
“還是我爹厲害，把我二哥拿捏得死死的。”甦麗麗咧嘴一笑。
“你爹……拿捏……你二哥？”張鳳霞笑了。
甦子俊、周秀巧也是忍不住地笑。
小妹還真是天真得可愛！
他爹連他們娘都拿捏不住，還想拿捏他家那個打小就我行我素的？！
甦長河、王春梅兩口子進去的時候，幾人正笑著。
看到二人來了，張鳳霞笑著給他們拿板凳。
“他二叔、二嬸快進來坐。”
“大哥、大嫂啥時候回來的？子煜沒事吧？”
甦長河硬擠出一抹笑來。
“沒事！沒事！就是個骨折。”張鳳霞笑了笑，示意周秀巧將桌上的玩具、圖畫繪本和小衣服收起來。
周秀巧一個人拿不了，甦子俊趕緊上前幫忙。
“子俊，你等下把知歡給秀麗買的羽絨服給秀麗送去。”張鳳霞道。
難為知歡想得周到，一家子老老少少都買了。
“娘，我也要去。”甦子俊還沒開口，甦麗麗已經搶先道。
“去可以，新衣服先換下來。”張鳳霞趕緊道。
“知道啦！”甦麗麗麻溜的回屋換衣服去了。
這麼貴的衣服，她娘就是讓她穿，她也不敢穿出去瞎跑。
這要是刮壞了，她還不得心疼死。
把東西拿回屋，再出來，甦子俊、周秀巧身上的新衣服也都換了下來。
“骨頭傷了，這可大可小，有沒有讓醫生好好給子煜瞧瞧啊？可別落下什麼病根。”王春梅看著屋里的那些個好東西，有些酸溜溜地道。
“瞧了，瞧了，醫生都說了，恢復得很好。”張鳳霞笑著道。
“大哥，這眼瞧著就要過年了，子煜也沒同你們一起回來過個年啥的？”甦長河的目光在甦長江身上的新衣服上停留了一瞬，臉上的假笑險些維持不下去。
這些本該都是他的。
還有屋里這些大包小包的東西。
“部隊里事多，脫不開身。”甦長江淡淡一笑。
張鳳霞將裝羽絨服的布袋子遞給甦子俊，又從牆邊的矮櫃子上拿了一盒子餅干遞了過去。
“告訴秀麗，這些都是她二嫂給她買的。”張鳳霞叮囑。
“娘，大哥就是不說，姐也知道，這衣服絕對不是你買的。”甦麗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她娘給她們姐妹倆買的衣服有超過二十塊錢的嗎？
“死丫頭！”張鳳霞輕輕擰了一把甦麗麗的胳膊。
外面穿著厚襖子，里面還有毛衣，那樣輕的動作，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甦麗麗依舊配合的痛呼一聲。
惹得一旁的甦子俊、周秀巧都忍俊不禁。
“快去快回！”張鳳霞瞪眼。
“好！”甦子俊將東西塞到甦麗麗手里，他則去推自行車。
兄妹二人說說笑笑的走了。
“知歡那丫頭沒回來嗎？”王春梅強忍著胸口翻騰的酸氣道。
“翻過年就要開學了，回來呆不了幾天又要走，還不如就留在那兒，還省了來回的車票錢。”張鳳霞笑著解釋。
王春梅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他們這還沒辦喜酒，呆在一塊，旁人看了，怕是要說閑話。”
“結婚證扯了，國家承認他們是夫妻，誰敢說閑話？”張鳳霞一梗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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