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是一座美妙的中古之城,它躺在總是陰郁的甦格蘭的懷抱中,時常性地將雨水來妝點自己的面目,這在全世界都是極為引人注目的,所有來過的人,都會愛上它孤獨而擁簇,清冷而溫馨的質感,這是一座文明優雅的城市,一座自帶魔力的城市。
滴噠噠……
一輛摩托車在沾衣欲濕的小雨中穿行,一名身著皮衣,頭戴黑晶頭盔的時髦女郎駕乘其上,不多時,她便到了一間咖啡屋的門口,咖啡屋有遮風擋雨的雨棚,棚下有一英文名:drea hoe。
女郎將摩托停靠在旁,解開頭盔紐扣,一歪頭便將其拿了下來,她那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也隨之如瀑散出。
她推門而入,當先便是咖啡屋的櫃台,不等她先開口,里面的人已經先一步向她打招呼,“oh,dear,loni no see!”
櫃台中一名金發藍眼的知性老嫗熱情地向她打招呼,女郎淺淺一笑,上前隔著櫃台和她擁抱了一下,酒窩深陷,“i iss you uch。ho have you been tely?”
老嫗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毫不在意道,“haha,jt oh,jenny,jones has been aitg for you for a long ti!”
女郎輕柔一笑,邊走邊說到,“i don"t ant to see her,this naughty ghost。”
雖然她這般開玩笑,但是腳下卻輕快無比,踏著原木色的木梯上了二樓,這二樓不比一樓的奢華,昏黃的燈光透著暖意,隔絕了外面的潮濕陰冷,每處牆壁上都貼著文藝復興時期的一些畫作和詩歌。
她來到一處靠窗的角落,果見瓊斯正在研讀著一本漢語書籍。
“嘿!小丫頭,這麼認真啊!”
那瓊斯卻是一位十八九的高挑少女,她身著一套米色連衣裙,肌膚白嫩如雪,骨相清奇,臉蛋精致,此刻認真的模樣,更添幾分獨特的氣質。
她被女郎一嚇,頓時手一抖,見正是熟人,開心地起身擁抱住她,“噢,瓔珞姐,你怎麼有空來咖啡屋了?”
原來這女子卻是王瓔珞,听著瓊斯的英倫漢語腔,她不禁笑出聲來,“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個小妮子,看你學的啥中文,你對華夏就這麼好奇嗎?”
兩人開心地坐下,瓊斯興奮道,“瓔珞姐,我覺得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跟你去華夏了,你多久回去?”
王瓔珞點了點她的腦袋,“我就不帶你去。”
瓊斯頓時撇嘴,“怎麼能這樣,你說好了的?”
“哈哈哈,除非……”
“除非什麼?”
王瓔珞舒服地向沙發一躺,讓自己被柔軟的墊子包裹住,“除非你把我伺候舒坦了。”
“伺候?是不是照顧的意思,我可以照顧你,你當明星不是要小跟班嗎?我可以替你簽名,你要去實地取景這些,我都可以幫你籌備。”
瓊斯睜著迷人的大眼楮期待道。
王瓔珞見她這般熱忱,也不禁愣了愣,隨後掩嘴偷笑,“呵呵呵,哈哈哈……算了,不逗你了,過兩個月吧,這次在卡爾頓山的取景工作應該快完了,那時候姐姐就回京都,當然,也會帶你去華夏轉轉。”
“好耶!瓔珞姐,厲害,中國話怎麼說的,好像是,涌泉,什麼報,哦,是調咖啡報答你,我這就去給你調我最拿手的咖啡。”
話畢她便急不可耐地出了這獨立的角落,興沖沖地煮咖啡去了。
“這妮子……呵呵,值得培養。”
王瓔珞見她充滿干勁的模樣,像極了自己當年初闖世界的樣子,心中禁不住一陣唏噓。
趁著這空閑,她再次仰頭躺在沙發上,昏黃的燈光照耀著,讓她感到特別舒適慵懶,咖啡屋正播放著英國著名歌手埃里克克萊普頓的《onderful tonight》。
i feel onderful becae i see
the love light your eyes……
溫柔的旋律讓她禁不住輕聲和唱,她不自覺地撇過頭看著窗外,窗外是曲折的街道,兩旁尖尖的哥特式建築,讓街道流淌著中古世紀的古老血液,她不禁有一種錯覺,自己仿佛和這座美麗陰郁的城市中那些流金而浪漫的故事重疊了,而她成了那些令人心醉的故事主人。
“我到底在尋找著什麼?”
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疑問,突然間,一股寂寥偷偷從窗外鑽進了房間,化作道道絲線牽制住了她的心,這股虛無感,真讓她感到壓抑。
“好沉……”
她撫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有一塊石頭正在慢慢地壓下去,她開始還不以為然,可漸漸地越來越不對勁,那股沉重感不減反增,她能感受到心髒正在加快速度起搏,試圖抗擊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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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回事?”
不知不覺,她已經冒出虛汗,變單手為雙手捂住心口,渾身虛脫無力,眼神開始恍惚。
滋……
驟然間,她眼前突然現出一抹血紅。
“哈!”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她一跳,待仔細一看又不見了蹤影。
就在她以為是幻覺的時候,一道更為清晰的旋轉血輪再次浮現,那血輪中赫然可見無數的獠牙,人頭,血海。
“啊!”
這讓她花容失色,趕緊抽出一只手臂捂住眼楮。
果然,那血輪不再出現,可她心口居然開始刺痛,“救……救命……”
胸口的壓抑已經讓她喪失了大聲呼喊的能力,她雙眼迷蒙,劇痛讓她變得麻木而幾近暈厥。
滋……嗤……
“瘋和尚,你給瓔珞做一偈子如何?”
“此女子界于凡天之間,半身顯赫,半身淒涼。也罷,和尚我就為她作一偈:尋遍人間,仿似水中撈明月。”
“沒了?”
“沒了。”
“這只有半部嘛,怎成一偈?”
“那是因為,有人……”
“分走了那一偈。”
“誰?”
“那人,半身淒涼,半身倉皇。正是那後一偈:渡盡劫波,舍身求法淨無痕。”
這一切仿若尋夢,都在王瓔珞眼前閃爍,隨後景象一變,那令人恐懼的血輪再度出現,一尊血菩薩伸出雙手從血海中掏出兩人,菩薩露出猙獰的面孔,身上突然纏繞著一只巨蟒。
“伏……伏……伏牛?”
王瓔珞憑借殘存的意識,將那兩具生死未卜的身影認出,她的眼楮好像睜大了不少,可卻還是眼睜睜看著那血菩薩將它手上兩人啖食,血水和肉沫從它的口中流出,她能清晰地听到伏雲隱的骨頭被咬得嘎嘎響。
“不……不能……你怎麼……能傷害我……我的另一半……不!”
她流下無助的淚水,那血菩薩仿佛看到了她一般,朝著她射出兩道詭異的紅芒,頃刻間,她的心髒像被重擊,頓時完全暈厥了過去。
“瓔珞姐……瓔珞姐……瓔珞姐!”
“醒醒!grandranda!”
……
青城道脈,今夜在三清殿值守的道士,正是玉賢,從一更天日落幕起,她便開始心神不寧,長跪在三清道祖前,誦念功課經,香爐中的香已經換了六茬,時間已經進入四更,此刻夜深人靜,整座青城,只有三清殿和陳摶老祖祠的香火正在閃耀著火光。
“五更了。”
她睜開眼,盡管已經跪了良久,可那股躁意還是沒有半分消散的意思,她起身去拿起九只香,在油燈處點燃後,便分成三束將它們插進香灰中。
“嘶!”
剎那間,一股莫名的重擊敲中她的心髒,她完全來不及防備,身體一軟朝前撲去,頓時將香案上的三尊香爐全都踫翻下去,只听 啷 啷一陣響,三只銅鑄香爐便將香灰撒了一地。
咚……
這是?
她忍住劇痛,疑惑地听著三清殿上莫名的鐘聲。
咚……
什麼?
她心中大驚,“怎麼……怎麼會?”
就在她驚疑不定之時,兩道人影竄進三清殿,一人身著玄袍,另一人渾身雪白,正是青城道宗兩位宗主,玄機子和北劍。
“兩位師尊。”
她忍痛拱手敬禮,北劍將她手扶下,關切問到,“賢兒,你怎麼了?”
玉賢額頭冒著冷汗,虛弱道,“師父,我方才正值守換香,莫名而來一重擊擊中我心髒,卻不是什麼外力,可讓我完全無法防備,今日我從一更開始,便心神不寧,想畢今日有煞。”
“師兄,依你看?”
北劍看向玄機子,玄機子雙手揣著,眼楮微眯,他踱步在三清殿,看向大門外黑 的山脈,不禁沉聲道,“哎,民俗中說,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一響招魂魄,二鳴祭聖靈,三聲山河安。這是提醒我們,有聖靈正遭受劫難呀!”
“聖靈?”
“快,召集方士,起法會。”
“好,我去。”玉賢隱隱約約察覺到,這聖靈,和他們密切相關,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伏雲隱,開始為他深深地擔憂。
“你別去了賢兒,我找雲虛組織。”
北劍對這個弟子視如己出,如今見她這般不堪,心中難受無比,哪還能讓她撐著去勞累呢,于是他快速地朝雲虛住處前去。
北劍聲威顯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所有還在睡夢中的道士全都舉著油燈朝三清殿趕來,一時間,山中出現一排排零星的火光,百十號道士身著玄袍,手持玉圭,頭戴冠巾如蟻般向三清殿匯聚。
玄機子早已換上紫色高功袍服,所有的道士俱都驚異,宗主已經十年不曾親自帶法會,今晚緊急召集眾人,卻是要重領法會。
“所有修真,面朝東方,青龍大帝,四方諸神,助我功法。”
玄機子手持浮塵一揚,三清殿一二三層的道士全都面朝三清殿大門外,面對黑壓壓的冥冥虛空,他們背靠道祖法脈,抗衡著時空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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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琳瑯振響!”
琳瑯振響……
鈴……
“十方肅清!”
十方肅清……
叮……
“河海靜默,山岳吞煙。”
“萬靈鎮伏,招集群仙。”
“天無氛穢,地無妖塵。”
“冥慧洞清,大量玄玄也!”
……
大羅三寶天尊!
所有的道士同聲共振,一道道聲波穿透虛空,浸入杳然的青城,不知不覺間,所有的道士身上出現一股凡夫不能見的青色法力,青城龍脈亦出現淡淡紫氣,慢慢地向三清神殿鐘樓匯聚,那千年古鐘仿佛一空間器,所有的紫色法力順著它打開的虛空,鑽入黑夜,蹤跡全無。
“伏牛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啊。”
“雲隱,我們來了……”
……
啵……
一只魚兒竄出水面,展示著靈動的身子,三條船兒飄蕩在太湖之上,船只周圍還有很多的木屑斷枝,那一晚的戰斗痕跡,歷歷在目。
“梵兄弟,古兄弟,貧僧就要回日本了,如今已過兩日,伏尊者二人,怕是已經遇難了,慚愧慚愧,阿彌陀佛……”
慧徹長念一聲佛號,他沒想到,到華夏一遭,不僅沒有得到大勢至菩薩,還被寒潭搶走了知恩寺的菩薩像,更喪失了一名愛徒,如今更是承蒙華夏佛門中人搭救才得以逃生,這讓他不禁心生無限悔恨,慚愧不已,他已打定主意,回國後便將伏雲隱的牌位供奉起來,每日上香朝拜。
“大師,你走吧,我等還要等我們師父,他還在這里。”
古月睜開疲憊的眼楮,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面目滄桑,回應了慧徹一聲後,便繼續閉上眼念誦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而他身後田海螺三人亦是毫不動搖地趺坐著,靜靜地不停念誦著,仿佛少念一遍,伏雲隱便不能回來似的。
“慧徹大師,我也要在這里,我已經跟我父親說了,他會來找我姐,就算她已經死了,我們梵家,也要找到她的尸骨。”梵無掛強忍悲痛道。
坐在船頭看著水中倒影的孫家棟已經這般姿勢坐了兩天兩夜,此刻他突然站起身,走向梵無掛,雙手抓住他,“無掛,醒醒吧!那是入魔的大勢至,那是九幽羅剎,徹徹底底地成了正道的對立面,沒救了,來再多人也沒用的!”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為什麼沒救下我姐!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血菩薩吞噬?懦夫!懦夫!”
“你去試試!你根本就不知道它有多可怕!你不信可以問慧徹大師,沖我發什麼火?”
“呵呵呵,所以你怕了是吧?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懦夫?”
孫家棟激動地顫抖不已,他憤然拂袖,轉過身去,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呵呵呵,哈哈哈哈,是,我怕了,我怕了!我的心境,破了,哈哈哈哈!呀!”
孫家棟陡然向水面中沖去,他腳踩青光,飛速竄走,不久便如飛鳥入雲,不見了蹤影。
“哎……罪過啊,貧僧有罪……既如此,雄一,我等便就在這里,念誦無量壽經七日,超度伏尊者他們吧。”
“理當如此。”
三條船只重新恢復了寧靜,陣陣佛音繚繞,風起漣漪,斗轉星移,天光日下,星河夢起,幾人不吃不喝地,這般度過一日又一日。
……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水下魔淵,暗無天日,不知時空,血菩薩靜靜懸浮在冥水之中,那巨大血輪中的粘稠血液如有蛆蟲涌動,其中卻有兩具軀體完好的尸身躺在里面,那不正是墜入魔輪的梵無累和伏雲隱麼?
梵無累雙手始終抱著伏雲隱緊緊不放,兩人緊閉雙眼,生死未卜,可他們身體卻正在逐漸流淌出晶瑩的紅線,血輪逐漸變化成一蓮花寶座,受血線的滋潤,寶座逐漸如同紅瑪瑙一般散發出妖魅的光澤。
那蓮花寶座開始閉合,蓮瓣逐漸將二人徹底包裹。
嘿嘿嘿……呵呵呵……
深淵中出現詭異的笑聲,那血菩薩始終保持笑意,仿佛就是從它口中發出的一般。
就在它自得地笑著的時候,這無盡深淵中突然出現一道紫色的不可察覺的氣雲,仿佛從天而降一般,徑直地浸入血蓮寶座,緊隨而來的,是更多的金色,紫色,青色煙雲流淌下來,全都朝著血蓮寶座鑽進去,仿佛里面有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
咦?
血菩薩雖然保持笑容,卻發出一道人性化的疑惑。
各色光明將寶座中的伏雲隱二人纏住,他們的身軀逐漸覆蓋上一層發光的薄膜。
不多時,伏雲隱那沾滿血漿的眉頭,突然皺了皺。
�!嘛!呢!叭!咪!哞!
一道微弱的,莫名的佛音,從寶座中透了出來,在寂靜無聲的深淵,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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