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雲隱牢牢站在陳摶老祖祠前,他感覺這份來自玄機子的信任責任比天高,比海深,守護道脈,守護蒼生氣運的責任重于泰山,因此,他牢記玄機子賦予他的使命,堅定地站在這里,毫不動搖。
“氣勁之戰,不是我現在能插手的。”
伏雲隱清楚地認識到,四位氣勁高手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將他覆滅。
“師弟,靈劍合璧。”
“好!”
玄機子奮力將寒潭震開,來到北劍身邊,他將鎮山劍插入山岩,而北劍御使鎮水劍凌空而立,鎮山劍吸收青城山之靈,黃光大作,鎮水劍周圍空間有源源不斷的藍光匯聚,發出耀眼藍光,隨即二人同時念動口訣,掣出寶劍,“昔我祖師,鑄我靈劍。千秋萬載,鎮我道脈。借山水靈,除滅諸邪。合擊劍式,山河無恙!”
寒潭二人大驚,瞬間使出最強招式妄圖阻截。
“三皇寂滅!”
“萬里煙雲錘!”
鎮山鎮水劍互相交織,形成一道黃藍洪流,宛若銀河一般朝著對方撲去。
轟隆隆……
飛升台劇烈顫抖,無數山石簌簌滾落,強大的合擊之勢壓得寒潭二人一時間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鎮水劍突然劇烈搖晃,緊跟著藍色洪流頓時消散,鎮水劍一陣哀鳴返回北劍跟前,寒潭二人大喜,催動能量一下反擊回去。
砰!砰!
玄機子和北劍二人眨眼功夫便被擊退。
二人相互攙扶著起身,北劍顫抖著看向鎮水劍,隨即露出驚容,不可思議地望向寒潭二人。
“混蛋!你們竟然破壞拜水堰中的李冰神像!”
“哈哈哈哈!果然是宗主呀,不算太笨,我的師父便在你們的合擊術下喪命,我怎麼可能步他的後塵呢?道主英明,讓我們提前毀掉神像,靈脈紊亂,你的鎮水劍就再也借助不到水之靈了,合擊術便蕩然無存,哈哈哈!”
寒潭猙獰大笑,這般暢快,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過了。
北劍二人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你們,簡直不能用惡道來形容了,應該成為畜生,下地獄,我天府蒼生,仰仗岷江傳承興旺,你們竟然喪心病狂到去破壞鎮水神像,我跟你們拼了!”
兩人義憤填膺,俱都撐著殘軀再度拼死一搏。
砰砰……
玄機子被寒潭的三皇炮錘轟飛數次,最後一次重重地摔倒在飛升台上,蒼老的手青筋暴綻,想掙扎著爬起來,卻徒勞無功。
“師兄!”
“師叔!”
“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上前幫忙。”
寒飛幾人拼盡全力將梅笑寒等人阻截住,一時間梅笑寒雖然心急如焚,但卻毫無用處。
“平地起風雷!”
杜元奎雙錘旋轉,藍色電弧在其中跳躍閃爍,雙錘一下砸在北劍用來抵御的鎮水劍上,錘勁勢力不減,轟擊在北劍的胸膛之上,他頓時雙臂如折翼,在空中口吐一口鮮血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師……弟……”
玄機子努力抬起身子側目看著北劍的方向,沉痛地呼喚著。
“哈哈哈!玄機,終于到了決勝負的時候了,看我取你狗命!天皇炮!”
寒潭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炮拳眨眼間便穿越數十米到了玄機子跟前,欲將其頭顱轟碎。
“宗主!”
伏雲隱肝膽俱裂,眾人眼睜睜看著玄機子即將命喪當場。
“我命,休矣……老祖,我愧對祖師啊……”
玄機子側目凝視著伏雲隱身後地老祖祠,深陷的眼眶流下一行濁淚。
!
哇!
一聲沉悶的巨響響徹整座飛升台,眾人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幕。
一道消瘦的人影站在玄機子跟前,一只粗壯的手臂從她胸前徑直穿過,一個血淋淋的拳頭透出她的後背,鮮血滴答滴答從拳頭上滑落,如同一朵朵玫瑰在玄機子眼前的地面綻放。
“鳳……鳳……鳳兒……”
寒潭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可憐的人兒,她凌亂的頭發遮住了自己的臉,眼中蘊含著高山一般的堅定。
“寒潭……不……不許……傷……傷害……我……師尊!”
“梅子姐……”
伏雲隱震駭地看著梅子被寒潭一拳穿胸而過,嘴中喃喃道。
“棲梧……棲梧!我的徒兒!我的愛徒啊!”
玄機子掙扎著,見那失去雙臂的消瘦人兒,堅定地護在自己跟前,積壓多年的悔恨終于頃刻間爆發出來。
“棲梧!我的愛徒,你怎麼這麼傻啊!”
“為……為什麼?”
寒潭虎目圓睜,淚眼婆娑,他強忍住悲痛,不解地問到。
“額……”
梅子扯出一口氣,夜風吹起她的發絲,露出她蒼白的臉,她一字如一釘般吐出,“我……的……錯,放……我……師……父……求……你!”
寒潭一咬鋼牙,“啊!”他悲憤地向天一吼,將手臂拔了出來,梅子胸膛上出現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鮮血噴涌而出,她再也堅持不住向地上倒去。
寒潭即刻將她攔腰接住,不讓她倒下去,臉上肌肉拼命拉扯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忍不住悲傷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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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為什麼鳳兒……嗚嗚……沒有你,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唔……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呀!”
梅子眼楮眨也不眨,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落淚的短發男子,就是這個男子,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讓自己體會到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恨。
“我……我……”
“鳳兒,你要說什麼?”
寒潭湊近梅子嘴邊傾听,恰在這時,北劍手持兩把靈劍,他渾身狼狽,但此刻他面露決絕,惡狠狠道,“來吧!我等護脈不力,還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今以我殘軀,定斬殺妖魔,誓死不歸!魂魄毅兮為鬼雄啊!合擊之術,山河無恙!”
玄機子神色大變,情不自禁道出聲,“師弟,不要!”
北劍操縱兩柄靈劍,靈劍頓時交織在一起,黃光和藍光快速朝著兩劍匯聚,而北劍體內精血正源源不斷地被燃燒,他的皮膚很快皺巴巴的,頭發瞬間蒼白,兩眼剎那間變得渾濁,山河無恙帶著磅礡劍氣朝著寒潭鎮壓而去。
“小心,老寒!”
杜元奎趕緊縱身跳躍出飛升台,獨留下寒潭一人。
轟……
如同泰山壓頂,寒潭周身被鎖定,紫金聖袍被吹得獵獵作響,但他絲毫不為所動,定定地看著梅子。
突然間,梅子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她暗勁薄發,匯聚到肩上,在寒潭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將他撞飛出去,而她自己卻迎向了山河劍氣。
梅子眼中滿含平靜,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看著半空中心碎得無法言語的寒潭,她嘴唇輕輕動了動,沒有吐出一個字,但伏雲隱卻看到了,她表達的正是:
“我……愛……你。”
“鳳兒!”
巨大的黃藍匹練瞬間將梅子吞噬,匹練威勢不減,蔓延數里不止,直接將寒潭一並吞沒。
轟隆隆……
嘩啦……
天地震顫間, 崖轉石,萬壑雷鳴,伏雲隱耳邊突然回蕩起元好問的悲鳴。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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