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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室內靶場內。
手槍射擊的聲音不斷回蕩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這好像已經是第三輪了吧？”
一個一頭紅色短發，臉上帶著點雀斑的高挑白人女子，正站在靶場門口，抱著胳膊，看著不遠處那個正在練習射擊的男人。
而在邊上。
一個衣服頗為緊身的光頭中年漢子則搖頭道︰“這是第四輪了。”
“這麼快？”紅發女子詫異道︰“他從回來到現在，好像一直都沒歇吧？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光頭漢子聳了聳肩︰“好像是在哥倫比亞那邊，踫到了個怪人，據說，射擊水平很高。”
“怪人？射擊水平很高？能有多高？”
紅發女子笑了︰“我們這兒，誰還不是個神槍手了？射擊這門技能，只能算入門吧。”
“誰知道呢……”
正在二人說話的時候。
一旁的大門被人推開。
“都堵在門口做什麼？”
杰拉爾德疑惑的看著二人︰“難道你們要在這兒擺攤賣烤腸麼？”
“下午好長官。”
二人立即站好，對杰拉爾德問好。
杰拉爾德微微點頭，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個正在練習手槍射擊的男人，滿意點頭道︰
“看看人家，這剛從國外回來，就馬不停蹄的開始訓練了，要不怎麼是咱們這兒的王牌呢。”
“長官，我有個問題。”
一旁的紅發女子滿臉好奇的舉手提問︰“雨果之前去哥倫比亞執行的那個任務，難度很低麼？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听這話，杰拉爾德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在戴克辦公室里，被張玄一句話給氣得差點沒當場發飆，杰拉爾德就有些發毛。
“呃……看樣子你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光頭男子頗為幸災樂禍的道。
不過杰拉爾德搖了搖頭︰“也沒什麼該問不該問的……關于哥倫比亞的那次行動，我沒辦法跟你們透露太多，不過，你們只要知道結局不是那麼理想就是了。”
“難道失敗了？”紅發女子顯然不太會看氣氛，十分耿直的再次提問。
而這時候。
不遠處正在練習射擊的那個男人，也終于打空了手中槍械的最後一顆子彈！
嚓！
按下彈匣釋放，任由彈匣從彈匣井內滑落下來，男人迅速伸手摸向腰間的彈匣快拔套。
但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快拔套也早就已經空了。
就連面前小桌板上的幾個子彈盒也早就只剩一些掉落在里面的彈殼了。
“呼……”
意識到自己又打完了一輪子彈，男人稍稍緩了一口氣。
隨後，按下手槍的空掛釋放，再次拉動兩下滑套，扣了一下扳機完成驗槍後。
便開始收拾空彈匣跟子彈盒。
他打算再去領一輪的。
不過這時候。
身後傳來杰拉爾德的聲音︰
“嘿雨果。”
听到杰拉爾德的聲音，雨果將戴在頭上的降噪耳機摘下來，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起碼也得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倒也沒那麼夸張，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少。”
帶著紅發和光頭，杰拉爾德走到雨果身側。
看著這滿地的子彈殼，杰拉爾德笑道︰“你還真夠拼的啊，這子彈殼的數量，你起碼也打了兩三輪了吧？雖然之前說過這兒的靶場和裝備我們可以隨意使用，但再怎麼說，這里也不是咱們的地盤，用的彈藥太多，恐怕兄弟單位要說閑話的。”
“我只是想試試……”
雨果搖頭道︰“杰拉爾德，你親眼見過那個人了麼？”
“嗯哼。”
杰拉爾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個年輕人，大概二十多歲這樣，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應該都還在上大學。”
“這麼年輕麼……”
雨果想了想，轉頭看向杰拉爾德道︰“你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是天賦重要，還是努力重要？”
“當然是天賦。”
杰拉爾德指了指雨果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槍，不假思索的回答︰
“就好比射擊，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就算練了幾十年的槍，也還是不如你這種天才隨便練個幾年的水準，有時候，我是真的很想問問上帝，他到底給你關了哪扇窗，哈哈哈……”
這個玩笑話，引得一旁的紅發和光頭都一陣哄笑。
不過……
只有雨果沒笑。
此刻的雨果，已經陷入了一個沉思的狀態，看著自己因為常年使用槍械而滿是厚厚老繭的雙手︰
“天賦麼……”
而這時。
“看看你這一輪的成績怎麼樣吧，雨果。”
說著，紅發女子抬手按下了桌板上的一個按鈕。
下一秒。
嘩啦啦……！
遠處的靶紙便快速的朝著這邊傳來。
很快。
嚓一聲！
靶紙來到眾人面前。
“很不錯啊！”
紅發女子驚異的看著這張靶紙道︰“幾乎每一槍都打在了靶子的最中心，沒有一槍是偏離靶心的，這還是沒有休息連續打三輪之後的成果，上帝，你難道都不會狀態下滑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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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光頭男子也贊同的點頭道︰
“而且這還是用的手槍，不管是射擊的精準度、還是體力和精神狀態，這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要是換了我，恐怕在第二輪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些看不清楚靶心了。”
“要不要吹的那麼夸張啊二位……”
一旁的杰拉爾德笑道︰“干咱們這一行的，又不是光靠射擊？咱們能不能有點自信心啊。”
“哈哈哈哈……”幾人再次笑了起來。
但這時候。
雨果卻將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摘了下來，掛在了一旁的掛鉤上，一聲不吭的朝著門外走去。
見此情形，紅發和光頭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完全不知道今天的雨果是怎麼了？
而稍微知道一些內情的杰拉爾德，看著雨果的背影，目光微微閃爍幾下，便對紅發二人道︰
“把這里收拾一下，晚點咱們酒店集合吧，明天差不多就該動身了，所以，今天別玩太晚了。”
“是！”
交代完之後，杰拉爾德快步跟上了雨果的身影。
幾分鐘後。
大樓樓頂。
嗤！
汽水易拉罐被打開。
杰拉爾德將手中的可樂遞給了坐在一旁的雨果︰
“說說吧，你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啊，雖然這次的任務你沒參與上，但應該也不至于這麼挫敗吧？”
“謝了……”
雨果接過杰拉爾德遞過來的可樂，搖頭說道︰
“跟這件事沒關系。”
“沒關系？我看很有關系吧？”
杰拉爾德笑著看著雨果︰“以前你可從來不會這樣，一回來就埋頭在靶場里練槍，還有你剛才的那個問題……是不是因為那個卡洛斯•托雷斯？我听說，他可是個神槍手。”
“不止。”
“不止？除了他還有誰？難道這次任務里，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麼？”杰拉爾德一臉不解。
雨果搖了搖頭︰“我是說，他不止是神槍手這麼簡單。”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凝重與嚴肅，看著遠處的即將徹底暗下來的天空︰
“在收到撤離命令之後，我特意去了一趟漢格蘭他們之前的藏身地。”
“那片爛尾樓？”
“嗯，漢格蘭之前跟我說，他們之所以會對卡洛斯•托雷斯如此信服，是因為在任務開始之前，卡洛斯•托雷斯曾跟他們進行了一場射擊比試，而比試的位置，就在那片爛尾樓背面的一個廢棄廠房里……”
說話間，雨果漸漸陷入回憶。
就在今天早上，他準備按照原計劃返回國內的時候。
突發奇想的，去了一趟那個廢棄廠房。
雖然現場的痕跡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但當時，現場還是遺留下來了不少廢棄的雜物。
而其中，就有當時張玄用于射擊的那幾個金屬標靶。
他親眼看到，那幾個標靶上面所殘留下來的那個圓形孔洞。
起初，他原以為，這應該是某種大口徑彈藥打出來的。
五個標靶，每個標靶都是命中了靶心。
這的確很了不起，不過他一樣也能做到。
只是……
當他找到那些嵌入場地邊緣的子彈頭時，他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錯了。
而且，錯的很離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當時是比試了步槍和手槍兩種槍械的快速射擊，每把槍一個彈匣，而他，竟然能把所有子彈，全都打在同一個點上，雖然我不清楚當時的射擊距離是多少，但這種事情，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相當不現實的。”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雨果轉頭看向杰拉爾德，目光嚴肅且認真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亞力多爾集團園區留下的那些尸體，應該有超過一半甚至是七成，都是被一槍擊中頭部而死的吧？”
杰拉爾德微微皺眉，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點了點頭。
“我的射擊水平有多高，你是最清楚的，但即便這樣，我也不敢說能做到百分百命中自己所瞄準的所有目標，可這個人……不，我懷疑，他現在已經不能算人了。”
雨果的眼神之中，透著幾分世界觀崩塌的情緒。
而這份情緒，也影響到了杰拉爾德。
“你這未免也有點太……”
杰拉爾德干笑了兩聲︰“咱們是干情報工作的，凡事還是得講一個實事求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超人類？”
“這就是讓我感到困擾的原因……”
說著，雨果仰起脖子，猛灌了好幾口可樂。
緊跟著，打了個長長的氣嗝，這才稍稍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
“實話說，我倒寧願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超人類。”
雨果自嘲的笑道︰“這樣至少，我現在還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看著有些喪氣的雨果，杰拉爾德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時候，他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掏出來看了一眼，杰拉爾德的表情有些怪異，隨即起身，對雨果道︰
“有興趣，去參觀一下現實版的‘超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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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
杰拉爾德的臉上帶著幾分神秘的笑容︰
“雖然我早就猜到他會來了，只不過……我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
。。。。。。
滋啦啦……！
早已經解凍好的牛排，放在了滾燙的鑄鐵煎鍋上，頓時激起了大量的油霧！
在等待了幾十秒之後，薩拉動作嫻熟且輕巧的將牛排翻了個面。
只見被翻起來的那一面，已經出現了一層紅褐色的‘硬殼’。
純粹的牛肉香氣，彌漫在整個室內。
趁著這個功夫，薩拉開始準備起了一會兒要一起下鍋的大蒜和迷迭香。
就這，她也沒忘了對不遠處已經睡醒，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張玄囑咐道︰
“趕緊把餐桌收拾一下，牛排很快就好了，還有，把櫃子里那瓶已經開了的紅酒拿出來，還有杯子。”
“好。”
張玄應了一聲，起身開始干活兒。
“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這邊的工作也已經進入正軌了，實話說，比我想的要難一些，不過，畢竟薪水高嘛，我打算下個月買輛新車，那輛奧迪是人家丹尼爾的，也不能老開，我車技不太好，要是給磕踫了就不好了……”
薩拉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眼神之中，滿是對新生活的喜悅與滿足。
張玄靜靜的听著，手上干著活兒，並沒有插話。
“你說，我們買輛什麼車比較好？”
薩拉忽然問︰“我手頭現在還有些錢，應該能買輛還不錯的小車了。”
張玄開口︰“代步車，也用不著買太貴的吧？實用就行了。”
薩拉笑著點頭︰“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我打算把這輛車登記在你的名下，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現在又有了新工作，也是時候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了，有輛好點的車，想來這方面應該會順利不少。”
一听這話，張玄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
“我現在不打算考慮這個……而且，車子我不需要，你自己買自己開就行，真要用車的話，我自己也是有錢買的。”
“哎呀呀~真是孩子大了有主意了……”薩拉笑呵呵的打趣著。
這時候。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門鈴聲。
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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